总受是怎样练成的(五)
风平阳一直把心思放在慕掌柜身上,如今看他皱着眉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把筷子放下站了起来:“慕掌柜可是有心事亦或是这地方不合心意?”边说边走了过去。
慕之兮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胸口总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感觉,蔓延全身,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见不到想见的人,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见谁,该如何发泄。
而此时九界山中,结界突然一震,灵力慢慢变得稀薄起来,止凉等人皆是诧异,却不知这是为何。
“慕掌柜,您没事啊!”辛梁也看出不妥之处,站了起来跑到慕掌柜身侧,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未感有何不妥:“奇怪,也不发烧啊!”
这辛梁不碰慕之兮还好,一碰慕之兮,却把他那股奇怪的感觉勾了上来,抬头看着辛梁。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辛梁的手,轻轻一拉。
辛梁没防备,一下跌坐在慕之兮的怀里。可是人一入怀,慕之兮却有了抗拒的念头。一把把人推开,辛梁就跌坐在地上了。
辛梁跌坐在地上,失了神。傻傻的坐着:他抱了自己,他居然抱了自己,可还未来得及欢喜,他怎么又推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之兮摁着胸口,只觉得有东西破开自己的胸膛,慢慢扎根了,疼的厉害,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辛梁,喘着粗气呵斥:“滚!”
辛梁被呵斥,眼睛马上有了水汽,他刚抱着自己呢。
“慕掌柜!”风平阳不退,看慕之兮皱着眉的样子,弯腰一把拥住慕之兮,温声问道:“可是有疾,是心口疼吗?”
风平阳温声的慰问却让慕之兮心口更疼了,一把推倒风平阳顺势压了上去,右手掐住风平阳的脖子,皱眉呵斥:“你算是什么东西?”
辛梁就看着慕掌柜一手掐住风平阳的脖子,一手按住他的手,双腿也分开叉在腰的两边,任谁看了这幅样子都会想入非非。
可更让人想入非非的是,慕掌柜的左手,收了回来反而抚上风平阳的脸。
慕之兮觉得手根本不受控制了,他就想碰碰他的脸,看看是什么感觉。掐着的手上也渐渐变松了。
风平阳全身不懂,任由慕之兮动作,但心跳声一轮盖过一轮,心里的悸动像是要把自己淹没了那样,动心了,风平阳知道。
慕之兮像是魔怔了,盯着风平阳的唇色出了神。进而缓缓低头,他就想尝一尝是什么感觉,可当看清楚风平阳的脸时,慕之兮突然直起身来:“不是你,根本不是你!”
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踉跄的站了起来:“不是你,可不是你谁?”偏头看到了花灯,突然想到了之前,之前那一盏刻着自己名字的花灯,随即想起一人——苏容于。
会不会是他呢?会不会是他?心里想着,一转身直接消失在两人面前。
风平阳没动过,静静的躺在那里,辛梁就跪坐在一旁,莫名其妙的哭了。
慕之兮一路捂着胸口,踉跄的来到结界外,这结界根本挡不住自己。手上一挥,破开了口子直接走了进去。
结界里种满了海棠花,虽然时节不对,但依旧开着花。那是慕之兮送给苏容于的念想,在之前走的的时候,送他的。
顺着记忆的路,走到了苏容于的院子前,穿过木门到了屋里,才发现原来苏容于睡下了,转头看着窗外大亮的天,慕之兮觉得奇怪,此前与他相处二十余载,他似乎从未有午睡的习惯。
走近看他,虽然睡着了但是面上微红,眉头微皱,像是很难受又像是很舒服。
慕之兮捂着心口,觉得奇怪:他是梦到了什么?好奇之下,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一下就进到了苏容于的梦中。
梦中还是结界之外,海棠繁盛,顺着路再次走到苏容于门前,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像是猫叫的靡靡之声,带着情欲。
慕之兮穿过木门,转头看向床边,眉头一皱。自己和苏容予,正在行鱼水之欢。不,是他梦里的自己。
就静静的看着自己和苏容予交合,但却并未有太多的想法和波动,只是静静看着这场活春宫而已。
梦里的慕之兮似有所感,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真人,突然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在挑衅。把原本架在肩上的苏容于的腿,托着放了下来,腰上不停的耸动着。
从小腿一直抚摸到大腿,再到腰间,再到胸膛。苏容于很配合,被之兮抚摸的地方,像是烧了起来,舒服却也难受。
“之兮,啊哼.....不行了...慢点...”
“叫我快点吗?”说着,腰上动作更快了。苏容于的声音也更甜腻了。
之兮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从未想过也从未看过,自己会在和另一个人交合,那么久了都是无情无欲了,就连他现在看着自己和被人交合,脑子甚至是身体都没有太大感觉,很平常。
慕之兮平静的态度,惹怒了他。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弯下腰用右手掐住已经被情欲迷惑的苏容于的下巴,带着一丝怒气:“说,你可是心悦于我?你可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散尽修为,包括死?”
苏容于睁着迷离的眼睛,傻傻盯着这张魂绕梦牵的脸,眼睛晕上了水汽。伸出手一把抱住他:“我心悦你,我愿为你生为你死。之兮,之兮!你要我的命都可尽数拿去。”
听到这话,被抱住的人身体都僵住了。而慕之兮却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僵直的身体,突然推开了苏容于:“至始至终,我都是你衍生的笑话,所以你也是笑话。”说着,便消失在眼前。
胸口实在是难受的很,之兮闭上眼睛退出了苏容于的梦中,回到现实里看着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边,踉跄着走过去。
缓缓弯下腰,眼看就要碰到苏容于的唇了,两人气息交缠时,慕之兮突然像是被触电了一样,立马直起腰了。
摇着头,一直往后退:“不,也不是他,不是他那是谁?到底是谁?”退到桌边突然一转身消失在屋里,连一丝痕迹和气息都未曾留下。
此时,苏容于也突然转醒,睁开眼看着屋顶,方才的那场春梦还历历在目。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若是他知道自己这般想法,只怕会恶心吧。”虽然这样说,但心却涌出了另一个想法:若是恶心来阻止,只怕自己还能再见他一面。
慕之兮一路浑浑噩噩,不知方向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却觉得胸口很疼,像是什么东西破了长出来了。
待冷静下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君府门前了。看着君府外立着的赑屃,还觉诧异:“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泰山府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到了门前却看到之兮看着赑屃的石像发着呆,之前自己从未见过他这样,上前询问:“之兮!你怎么来了?”
这一声,把之兮唤回了神,抬头死死看着泰山府君的模样,身着一身黑袍,黑袍上用银线绣着不知名的枝丫,随着他的呼吸一卷一舒。面容堪为绝色,但皮肤却透着病态的白,白的似乎透明了,嘴角似压着浅笑但是眼中却有担忧。
看着他心中悸动似乎被压住了。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是自己从未有过的,须臾岁月,自己从来没对什么事物有所渴望,但现在,确确实实的有了这种感觉。
之兮伸出手,轻唤道:“府君,过来。”
泰山府君愣了一下,之兮语气里有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惜,算了下日子,情种是该发芽了。但泰山府君从来不会拒绝慕之兮,所以顺了他的意走了过去。
人到面前,之兮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张开双手把人拥入怀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来心满意足竟是这种感觉。
泰山府君,难以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之兮他抱着自己,把自己拥入怀里。原本掌管九千九世界生死的泰山府君,此时竟小心翼翼略带讨好的伸出微颤的手,回抱慕之兮。
感受到了泰山府君的配合,之兮从胸口里涌出一丝欣喜,很陌生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之兮,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府君还是怕,怕情种还没生根发芽。
“我当然知道。”之兮低下头,伸手抬起泰山府君的下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要你,想要与你长久此生。”说着轻轻在泰山府君额头上落下一吻。
府君心中悸动:情种开始发芽了,他要有心了!
“随我进去吧!”说着牵着府君走进了君府大门。
府君听这话,只觉好笑:“这里君府俨然成了你的地方了,你不想回九界山吗?我可以随你回去!”
“九界山你住不惯的,这君府你住的久,自然也舒服些。”说着停下了脚步:“我不愿你不欢喜。”
府君将两人牵着的手,变为十指相扣:“好,都听你的。”只要是他给的,他要的,自己都愿意去接受。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致入夜时,府君明明睁着眼睛看着慕之兮,却依旧觉得不像是真的,好似下一瞬,这个美梦就破灭了。
整个寝殿,亮如白昼,之兮就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书,府君的眼神太过于热切了,慕之兮想无视都不行。
随手将书放下,笑道:“再看只怕你就厌了我了。”
这句话刺痛了府君:“不会厌的。”他怎么可能会厌他,缓缓走了过去,右手覆上之兮的左脸:“再久都不可能厌你,每多看一眼,多见一次,心中爱意都增十分。”
府君看着不同于自己的这张脸,是九千九世界难寻的俊美,一身素白显得寡淡,虽然看着自己笑,但眉目却并未真的染上情愫。自己知道,是情种种的还不够深的缘故,但这自己就已经满足了。
见他口吐情话,慕之兮心中生出喜悦,一把将人拦腰抱住收到自己怀中:“那我便日日让你看着。”说着掰过府君的脸,让他直视自己:“记住你说的话,哪一日你若厌我嫌我,我便将你绑回九界山,困在虚无零界里,还让你睁着眼睛日日看着我。”
语气里有威胁,但是府君却很高兴,那是他在意自己。虽然心中欣喜,但嘴上却不肯说:“哪有你这样的,再说你困得住吗?”
“我困不住。”说着把人抱起往后一转躺倒在床上,将泰山府君压在身下:“但情可以,这些岁月来,你不日日都被我困住了吗?在这三寸三的情字里,辗转担忧,思我念我,坐立难安。”
“你居然还知道!”说着伸手抵在慕之兮的胸口处,原本一直平静如水的胸口,如今有了动静。
看着他怅然的样子,之兮胸口疼了疼。把抵在胸口的手,拉了起来放在脸上:“如今,我不会再让你苦相思了亦不会再离你了,府君,这情苦我们一起受着。”
床上两人,一黑一白。虽说是纠缠着,但其实黑白分明。
两人是灵不需要休息,所以只是相拥而卧。泰山府君自始至终不敢随便眨眼,他只怕一眨眼这一切都没了。
但有些事情,该来的都会来的。
天刚未亮时,正是天下灵气最为充裕之时,而就在此时,慕之兮胸口处突然开始抽疼了。一把推开府君,用左手捂着胸口,疼的眉头微皱。
府君被推开后,随即反应过来,转身正想上前查看:“之兮,你怎么了?”
“你在我心口处,放了什么?”灵气就在此时,暂时抑制住了情种的药效,让慕之兮夺回了神志。
“我!”府君跪坐在慕之兮面前,原本白皙的脸色更苍白了,微微敛下眸,看着微颤的手,他不能说挨过这几刻或许情种药效就回来了。
“说,你放了什么?”心口的剧痛愈演愈烈,胸口的东西在汲取自己的灵气,他在生长而且尝试与自己融为一体,慕之兮第一次觉得有些慌了。
“你听我说,之兮。”泰山府君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却被之兮一句话打断“放了什么?”
府君心里一咯噔,知道瞒不住了。垂下头,呢喃道:“放了,放了情种。”声音很小,但是之兮还是听到了。
“你,你居然敢对我种下情种。”这情种一旦种下,那自己会慢慢长出心来,而夙夜、止凉他们也会因此而消失,所有九界山的灵都会消失。
慕之兮此时被胸口的剧痛和愤怒乱了心智,强撑起了身子,右手一伸揪起府君的衣襟:“你好大的胆子,敢给我种下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