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你欠我的命始终还不了，听我的话去做，便能少些苦头。”

“你！”休怜本来还要争辩，忽然被一个手刀劈在颈后。身体倾下时，锦相手一揽接住向下倒的她。

不知从何窜出的黑衣人打晕她后跪在地上，“主人，主上病危了。”

“我知道。”低头凝视着她姣好的面容，怀中的重量却是更轻了。原本故作愉悦的笑容已被收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无尘的手段竟狠毒到如此，我在休梵身上下的药原本也只是抑制暗蛊，主上也不会因此有太大的影响。必定是她在含笑谷时与休梵会面后用了什么药！”

“那需不需要属下……”

意图不明而喻，也怪不得只能当个死士。锦相哼了声，“你是个什么东西！”

“属下知错，主人恕罪。”连忙伏在地上。

“虽然她只是泠岭的丞相，但她身后佑护她的人是身处南蛮中枢，动了她，谁能保你？”

说着，用手轻抚怀中人的发顶。

黑衣人微微抬头，疑惑问道：“无尘一个前螭国女流之辈与南蛮怎么会有关联？”

“二十年前的事了。”他的眼底莫名地弥漫上一股悲伤，如果没有无尘，也许今日他也是个父母双在的人了……“将此药送去给主上服下，能拖一月便拖一月，带上我们所有的人，之后就不要回泠岭了。”

“这是为何？属下怎能放心让主人一人在泠岭！”

锦相眼中阴霾渐起，“我还是泠岭的国师，他们不会置我于死地。是时候该要会一会她了。”

南蛮、越阳乱成一团，泠岭反而是安定了些许。明明春天快来了，可大雪依旧下个 不停。侍奉无尘的婢女早起，却见无尘已经自行梳妆好了。婢女尚小，不过十五六岁光景，偶尔贪睡几下，无尘也谅解。其他新来的婢女福了福身，“奴等为大人绾发。”

小婢女忙阻道：“不必了，大人不喜绾发。”

虽然她才来一月多，但大人的喜好她也摸知一二。不过她有点奇怪的是听说大人的芳龄已是近半百了，可模样却仍如同少女般妍丽。

无尘拿过屏风上的斗篷披在身上。婢女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也不敢阻拦。她戴上斗篷雪帽，绕过下人，自己到院中摘了一枝梅。小婢女连忙将玉瓶中的旧花枝拿走，看着无尘解下斗篷，将血梅插入瓶中。

真是好奇怪的大人，现在都已是初春了，却总不改每日换新梅，然后遣散下人离开，自己坐着发呆。

无尘叹了叹，又过了一个月……时间好像并没有从前那样慢了，无论是第一个十年，还是第二个。些许是待在梵音寺和和含笑谷的时间太久了，春花秋月也渐麻木了。无尘恬静的容颜似乎总被什么笼罩，虽然那张脸异常妖媚，总让人看着很是凄凉。

无尘轻触了梅瓣，连半分情绪也没有表露，冰冷的唇角纹丝不动。“你说的没错，我是放不下……所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