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天路可通,行云就雨
孟珙自接到柳轻尘的传信后,内心一直都在纠结。
从他自已的本心出发,他是真心地举双手赞成柳轻尘采取军事行动的。
毕竟一个曾经的泱泱大宋,竟然沦落到了偏南一隅的地方。而且还无力固守。
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有志于振兴国家,力争摆脱蛮夷欺凌的中兴大臣,内心该是如何的痛苦啊!
只是朝庭一力地媚外称臣,屈意求和,如何肯轻易地得罪蒙古人。
整天如鸵鸟般缩着头,寄希望于蒙古人可以忽视自已的存在。
真是可悲,一个不想着开拓进取的朝庭如何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如何能获得必要的生存空间。
可是,真的出兵支援柳轻尘的话,朝庭会怎么看待自已,皇帝会怎么想,这些想法又让他很是焦虑,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又不敢就此真的全心迎合柳轻尘的做法,毕竟他只是个臣子,一个真正的儒家弟子。
他所有能够获得的一切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但是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就此忽略柳轻尘的提议呢!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一定会让他心有不甘的。
说真的,这些年来大宋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太需要一个象柳轻尘这样勇于挑战,勇于向蒙古人作出反击的人了。
可是这样一来,大宋的既定方针就再也执行不下去了。
所有的矛盾都将进一步地迸发出来,大宋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孟珙在缠绵绯侧的纠结中,左右盘恒。
始终没能做出一个既能让自已安心,又能让朝庭放心的决策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拖延了下来。
柳轻尘也在静静地等待之中慢慢地消磨去了耐心。
因为他知道,等待的结果就是毁灭。
蒙古人的既定国策决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停下来。
扩张的脚步迟早会踩进川蜀之地。
等到蒙古人做好了准备,自已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生存之道。
所以,无论如何自已也要走在前进的道路之上,即使倒下了,也要倒在前进的路途之中。
在等待了一段时日之后,柳轻尘果断地率军向沔州城出发,他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一切。
至于阳平关的后续守备他己经不放在了心上了。
机会他已经给了,至于大宋想不想抓住,那自已也决定不了!
不是吗?能活下来才是自已当前唯一需要操心的头等大事。
至于大宋朝庭自已是怎么考虑的,任谁也无能为力。
至少自已目前是没有任何能力和办法的,不是吗?
青龙营一马当先,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己经赶到了沔州城下。
眼见城上人声鼎沸,戒备森严,也就没有做出什么大的行动,只是在正对城门的方向扎下了大营。
就再没了声息,白虎营用了两天的功夫把几十个密封的木箱运到了营墙之外,就不再有所动作。
每天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四处游玩,除了演练浩大的军列方阵之外,更多的只是照常的站岗值哨。
仿佛一切都没什么改变,他们只是换了训练的地盘而已。
这让对过精神紧张的汉军,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激烈的战争,在三天之后,还是开始了。
在汉宋军的擒鹰旗远远地自地平线上升起之后。
柳轻尘也在近卫营的护卫之下,缓缓地来到了距城门一箭之地的地方。
摆开了中军方阵,女兵营的将士在晴儿的指挥下耸立起了大军帅旗和女兵营,医护营以及近卫营的营旗。
醒目的骷髅旗紧紧护卫着鲜红的柳字帅旗。
那鲜明的对比显得分外的强烈,刺激着所有的敌军将士。
让他们显得格外的紧张,一个把生死视作图腾的部队,是任谁看了都轻松不起来的。
何况对方还是一群年轻娇艳的女兵呢!
城上的人看着这种场面,都是感觉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柳轻尘根本就没有一丝的顾忌,八名手持白色和平旗的轻装劲骑,拖拉着四副严紧密封的木箱来到了城门之前。
高声喝叫道:“有重礼一份敬献城主,城上众人莫犹疑,看个清楚,查收明白,别毁了两方邦约,再起战争,到时悔之不及,可就晚了。”
城上的将领一时傻了眼。
心里暗暗思量:“噢!这是在送礼呢!数万大军摆在城门口送礼,这还真是新年新气象,头一遭啊!”
他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
刚想答礼回应对方,却又见到那几名手持白旗的士兵,忙不迭地掉转了马头,回归了本阵。
这边还在纠结这前所未有的状况该如何化解时。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城门口扑楞楞的就是一阵碎石飞泻。
摆放木箱的地方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城门崩裂成片,附近的城墙也坍塌了。
乱石飞溅,急如飞蝗,轰得所有还在发愣的汉军士兵一阵的前仰后合。
有些人立时耳目流血,昏晕着脑袋一阵豕奔狼突,他们根本上就已经失去了方向,没了目标。
城下的汉宋军也是一阵的头晕目眩。
但好歹他们也经历过了数次战争洗礼,而且也有过一些小规模的爆炸训练。
所以并不是如何的慌张,在将领的指挥下,车骑向前,掩护着冲车部队轰隆隆地向城门驶去。
城上的守城将领晕头晕脑地怎么也形成不了清醒的指挥。
只知道在那儿大喊大叫,这让所有的蒙古军士兵茫然无措地,望着汉宋军的进攻步骑。
却反应不出守城时该有的方针部属。
而且危急时的应变措施也失去了调度。
在轰轰轰的连珠撞击中,城门完全碎裂,青龙营一马当先,唱着满江红就这样毫无困难地突了进去。
对方在爆破弹的连番轰炸下,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一路败,一路退,散入了民居之中。
柳轻尘也不为所动,只是指挥着部队占领住所有的城防重地也就罢了,毕竟对方还有近万军队呢!打巷战,自已地形又不熟,一旦陷入进去,可就变成了与困兽相斗,终使能蠃,损失也不是一般的大,得不偿失啊!
汉宋军可经不起这样的损耗,况且沔州城池自已根本就没想要。
要了也守不住,自已就这么一点点身家,损失任何一个人,都是对自已的不负责任。
来日的战争之中,还得指望这些忠心的部属,去为自已抗拒风雨呢!
岂能在这种无谓的战场上损耗自己的力量呢!
前后城门换了守卫者之后,夜晚也就来临了。
主要的城区和街道被汉宋军占据得满满当当的,根本就容不了蒙军士兵的奔突和逃跑。
慌了神的蒙古兵成群结队地从隐身处走了出来向汉宋军投降。
他们也算是看清了汉宋军的薄弱之处,兵力的不足和害怕损失。
可是当看到汉宋军四处撒油,并堆砌燃烧物之后,再也坚持不住了。
一旦放火,整个城池就会是一片火海,谁也别想逃走了。
无路可走之下,也只能投降,寄望于汉宋军对俘虏的一贯友善。
基于汉宋军在俘虏方面的一贯良好信誉,投降起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因为汉宋军中光外籍投降的士兵就有好几万,这是汉宋军的敌人都非常清楚的事。
近万人的俘虏也着实让柳轻尘手忙脚乱了一回。
除了能够补充于军队的,酌情挑选出了一些。
对于那些淘汰下来的降兵,女兵营选去了一些,剩下的全都塞给了辎重部队,柳轻尘不想再停留了。
照例搜括了一切可用的人和物,能带走的一点没客气,连医生都没落下。
至于降兵家属和向住自由的那些百姓也被他派人打包连夜送去了老巢。
对人口有着强烈渴望的柳轻尘,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做得非常到位的。
元敏儿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了。
伤口一愈合就带上了留给她的近卫营士兵以及女兵营全体官兵,弃了营寨赶出关去。
顺着官路一直追到了沔州,可是当天柳轻尘率领着军队又出发了。
这一次的目标是利州西路,这可是一个大城,要强行攻打的话损失一定会很大。
所以元敏儿也是一步也不肯停息,连夜就追了上去。
在利州西路的超大城墙外,汉宋军又一次的准备扎营。
敌人本着汉宋军正处于长途跋涉后,劳累不堪的时候。
竟然想着率军出城迎战,这可让柳轻尘开心坏了。他最怕的就是敌人据城死守。
即便是要用炸药炸,也不可能次次都那么顺利。
而且自已这方面的火药剩下的也不多了,正在犹豫该怎样破城呢!
敌人竟然出城了,这让他多少有些如在梦中。
阵也不用摆布了,要是为了让士兵们布完阵,被敌人乘势杀了过来,恐怕会死伤惨重啊!
何况夺门的可能就在那一瞬间,没有必要跟敌人玩什么攻守游戏,杀过去就可以了。
所以在蒙古兵出城的时候,青龙,白虎两营就乘势迎了上去,一阵乱箭,加上一发发的雷爆弹。
让敌人正在出城的队伍一下子全懵了。全然的不知所措。
在柳轻尘想来,这一定是最好的时机了。擒鹰旗前突。原警卫营如猛虎下山般扎向城门。
城上的守军望着这漫山遍野的汉宋军士兵根本都不知道该如何作战了。
那些守城器械原封不动地摆放在他们的手旁或者脚下,完全成了无用的摆饰或者附件。
总之,谁也没反应过来要不要使用它们,或者怎么使用它们。
一切发生的事,速度都太快了,快得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只知道,自己一方的兵马刚刚出城,还没等到后续部队跟着上来,就被汉宋军整个冲乱了。
而且这种滥战乱战更是汉宋军的拿手好戏,没费吹灰之力,城门就己经被控制到了手里。
城门内外堆满了敌人的尸体,标准配置的连弩弓,一直在不停地崩崩发射着。
城上城下不停地有人被射中,跌下地来。遇到拥堵的地方,雷爆弹不停地扔了进去,别说是人了,连耗子都呆不住。
柳轻尘也清楚,器械之利能保持到现在就已经不错了。
忽必烈是个非常善于学习的人,等他稳定了局势,事情一定会变得难以预测的。
据柳轻尘所知,欧州或者中亚的某个国家已经有了初始的红衣大炮了。
等到整个中原都匍匐在蒙古人脚下的时候,红衣大炮一定会出现的。
到那个时候,战争就将变得更加的难以想象,所以在能够使用的时候,尽量以最大的可能把它用到极致。
城内的蒙古人也曾组织了一些抵抗,但结果根本毫无悬念。
没有真正认识到火器之利的蒙古人根本就不存在这方面的认知。
这使得蒙古人的伤亡成倍数的增长,城中甚至燃起了大火。
这是汉宋军前期派出的谍报人员在有效的组织暴乱。
多面的夹攻让蒙古人彻底地乱了分寸。
被杀得节节败退,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