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卫影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不是才见几面的熟悉，而是好像好久不见的样子，给她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冰冷的面具下冰冷的脸，抵在她些许温暖的侧脸和肩脖。

柯小妖突然转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埋头大哭起来，弄得后面的柯家人都回头看向她那。

众人奇怪，他们好像听到了小妖的声音，回头却不见人影。

只有柯商轩皱眉握拳。

而柯小妖与卫影已回到柯府小妖的房中，站在房中空地。

卫影抱在他肩头失声痛哭的小儿，一边用手顺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道：“哭不代表懦弱，想哭就哭吧。”

小妖哭得更大声了，卫影眼中疼意，心中一揪，浑身不自在。

许久，小妖的哭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但小手依旧没有放松，卫影觉得他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暗想这孩子压抑了多久才会如此？

“卫影。”柯小妖的声音有些孩子般的撒娇口吻。

听见如此天籁，卫影勾唇一笑，应了一声。

“嗯？”浑身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声音也低沉性感，让人欲罢不能。

而柯小妖却感觉不到，无视了他好听的声音，继续道：“人为什么会死？”她的语气平静如常，弄的卫影差点以为她真的想不开，为栖女的死而自负。

卫影松了一口气，道：“大概是提醒我们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是好的，不然会让珍惜你的人很痛苦，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即使你过得多么不堪。

感觉到她的身子颤了一下，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

“那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柯小妖的童音毫不顾忌。

卫影失笑，这孩子是想揭别人伤疤，缓解自己的痛苦吗？

不过这样也好，就当他找个人倾诉吧。

“有。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痛心，也一样……哭了。”卫影的脑海里被过往的一幕幕所占满，伤心在脸上蔓延，仿佛一个悲伤的精品。

“也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她是我的未婚妻。”

小妖一惊！

卫影已经有未婚妻了吗？他不是暗卫吗？暗卫是终身制的吧？哪来的未婚妻？

柯小妖迅速抬头挺腰，伸手顶着他的肩膀，保持距离，一脸不置信的盯着他的眼睛。

卡道：“你……你把我放下来吧。”

卫影惑，道：“为何？”

柯小妖的腮帮莫名红晕，童声道：“娘亲说了，一个男人有了女人，如果再强插一个女人进去，那后面那个女人就是第三者，是不好的称呼，会遭人唾弃的。”话间还用小手一直卷动着自己的秀发，稍有女儿家的羞涩。

卫影心中一暖，宠溺般用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你才五岁，不算什么第三者。”

但还是放她下来了，不过是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掀开被子让她进去。待她躺下后又细心的帮她整理被子和头发。

“那卫影的未婚妻……是死去了吗？”见他手一顿，眼中闪过的哀伤和黯淡，小妖暗骂自己多嘴，专掀别人伤口。

但见他如此，她知道卫影应该很在乎他的未婚妻，大概是很爱她吧。

想到这她不尽心有失望，眉间微皱而过。

“是我失手杀了她。”

卫影良久都没说话，以为他还在伤心中，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种话。小妖被击的外焦里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连忙想起身去安慰他，却又顿住了，手停在不远处。

“她死了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很爱她。”卫影看不见小妖慢慢缩回的手，自顾自的说着。

“初次见她时，我本从不与人交谈结友，可她却一个劲的缠着我，想我给她讲四海八荒的事情，关于我的事情，我都不予理睬。”

“回到府中时，我把她挡在了门外，因为实在受不了她的烦。几天后我再出门，一开门她便跳到我面前，人还是几天前的人，衣服还是几天前的衣服，后来我下意识的问她一句，她居然开心的又跳又蹦。”

“自从那以后，我便天天能见到她，她也天天跟着我，再后来……”

卫影低头看着已经熟睡的人儿，两腮还是微红样子，甚是可爱，恍惚好像回到了几千年前，与那个白色的身影重叠。

他突然在小妖的额间落下浅浅的一吻，冰凉的手插入柔发中，眼睛半闭，带着宠溺。

卫影幻为一道红雾，没了人影，只留床上的人暗自流泪。

你若爱她，为何又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