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让柯小妖的眼中有些许回光。

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

什么天降大任，必成大业，有成事者……她一出生便定了命数……不甘……不甘此生如此被人牵着走。

风钦蹲下，斗篷的帽子已经全部落下。

黑瞳桃眼，眼中涟漪，柔光片情。拿着一把青烟玉生伞，另手一提，一股张力禁锢住柯小妖的身体，忽然她整个人悬起，落跪在风钦面前。

这个男人会法术？！

这个男人也会法术。

传闻，大陆会法术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一下子让她遇到四个会法术的男人，真是嘲讽至极。

风钦见到以往他无比迷恋的红眸，现已再无过往的天真无邪和幽深迷人，只剩下犹如一潭死水。

空闲的手去撩开那些粘在她脸上的湿法，顺势轻抚着她的脸，停在了一直盯着他看的眼边。

凤钦怜惜道：“你一直不敢打破的梦境，每次都要现实来帮你。她注定是要死的，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他的声音如同鬼魅，狠狠的拉扯着她的灵魂。她从未想过去保护谁，可看到栖女被折磨的如此不堪，她才明白什么也保护不了，谈何而来保护谁？

“变强，用强来装饰你自己。即使你的灵魂和身躯都被毁掉了，但你依旧有傲人的法术。”凤钦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对上那死灰的眼，又道：“让整个大陆对你刮目相看，让那些嘲笑你的，伤害你的，想杀你的，通通死在你的脚下。”

变强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变强才是踏上征途的工具，变强才是她傲于世人的资本。

柯小妖只觉耳边有一个魔鬼在与她说话，怂恿着他，拉扯着她，指着那无尽的深渊。

黑色充斥着她的眼，坠落，堕落，犹如魔鬼祭祀的产物。

柯小妖看见了他全黑的眼，那绝色的脸，看清了他眼中的火焰，发现是对她的迷恋。

柯小妖倒在了他的怀里，两个冰冷的身躯接触，互相寻暖。

凤钦伸手去抱紧那晕了的人儿。似曾那绝美的人儿，赤裸的小脚，环铃作响，两手提着白裙，抬眸那一瞬间的惊艳，碰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一处，暗示着此生只为她痴狂。

………

子老发现大陆的妖气越来越深，暗自皱眉，心想这时间不多了。

而当子老抱着虚弱的柯小妖回到丞相府时，全家人几乎都在流泪。特别是柯商轩，那一天，他本不该离开的，不然小妖也不会如此，栖女也不会死，

可惜命运如此。

柯母亲自帮小妖沐浴，亲手帮她擦洗全身，后靠在床边暗自流泪，双手握着她那小小的手，滚烫的泪水流落在手背。

子老跟着柯良秀和皇上，还有宋和，都说了经过，三人也沉脸皱眉。

大白天就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活活吃掉，真是猖狂至极。至于柯小妖也才五岁，就这种事情沾道，恐怕也吓得不轻。

听闻子老有一女徒弟被派去大陆布下符阵，今日就快到达元都，所以元都的阵法就交给了徒弟古上竹。

唐元点头，表安心。

而栖女，只是一个贴身丫鬟，不能用棺材下葬，只与那装着她半根手指的棉盒埋了。栖父栖母抱着墓碑大声痛哭，柯家上下皆来悼念，包括刚醒的柯小妖。

她只是站在大树后，眼眸中闪着泪光，颤抖着扶着大树，手指甲抓着树皮，血迹流出。

苍白绝怜的脸上露出不甘，一套薄薄的白色衣裳，一袍长披风挂在身上带风，长丝跟着一起摆动，心如刀割。

身后一道魅影闪出，抓住她流血的手，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一股熟悉的气味让小妖的眼泪夺眶而出。

卫影把头抵在小妖的肩膀上，抓住的手想抓紧又不敢抓紧。

“小妖，对不起，我来迟了。”声音中控制不住的柔情和愧疚，只怪自己为何不早点来见她，让她经历这种痛苦和绝望。

“卫……影……”喉咙犹如火烧，她一说话仿佛就要裂开一样，声音难听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听到他的声音卫影是一愣，顿时更加收紧在她腰间的手，输一股真气给他，让她的喉咙得以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