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血食之裔
画框上的结果显而易见,撒旦端详着手中仍无变化的水晶球终于感觉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次机会,所以还不是让坐在旁边的天帝看到自己一副要输掉的样子的时候。冥界天帝本人也不急于表现出得胜者的姿态,反正自亘古伊始自己身为命运主君和永久性既得益者的条件是不会改变的。真是难为撒旦一贯的坚持,为了向老爷子证明自己撒旦可真是会想办法折腾自己。
最后一次的试炼中的庄周重生为一名叫盖伊的农民,而且还是最初的农民。这个最初的农民是人类始祖亚德斯的长子,因为出于对草木和大地的喜爱与认知成为了农民。盖伊的生母因为和亚德斯争执在家庭中谁应该位于主位而闹翻,从亚德斯肋骨中造出的美人哈瓦娜成为了盖伊视为生母的存在。亚德斯和哈瓦娜生下了家庭中的次子阿波,亚德斯夫妇对于阿波的关爱绝对胜于盖伊。
阿波对于圈养和驯化动物抱有极大的兴趣,所以阿波成为了最初的牧民与养殖户。盖伊发现了父母对于弟弟的偏爱便以自己早已长大为由脱离了家庭,在亚德斯夫妇居住的阿伯拉之地的东北方安家落户。盖伊每天往返于开辟的田地与自家的庭院过着还算自我满足的生活,直到某一天至高神叶华的使者沙麦尔造访他的宅院。盖伊看到六翼的沙麦尔降临,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前去迎接。
盖伊的父母正是从叶华那边获得了生命与知识,对叶华使者的敬意是必须保有的。沙麦尔告知自己的来意“奉主的告命,主让你们兄弟二人于一年后的第十六个月圆之夜奉上你们所能出手的祭品。谁的祭品更能让主满意,主就决定让谁成为今后人类的主人役使剩下那个人的后代。”传达完叶华的意志沙麦尔便腾空而去。
望着在高空中远去的沙麦尔盖伊拾起自己的锄头继续忙碌,长时间的耕作早就让盖伊心中有数一切得看次年的年景是否如自己所愿。而年景好坏并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不管怎样自己只好把收成中最好的部分贡献出来罢了。阿波对于第二年的祭祀的态度可不像自己的大哥那样随缘,他积极地向自己的母亲讨教烹烤肉食的心得。经过长期的磨练阿波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厨子,为了让菜肴更加美味阿波不辞路遥奔走到盖伊的那里讨教种植调味作物的方法。
虽说兄弟二人存在着明显的竞争关系,盖伊还是无私地将种植葱、蒜等物的方法传授给了自己的弟弟。这样的话阿波的胜利就毫无悬念,盖伊如此想着继续日复一日的耕作。在这个家庭里没有人会关心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主人的位置就交给受宠的阿波好了。贡献祭品的日子到来了盖伊将新鲜的瓜果洗净盛放在木盘里,叶华对这么朴素的供奉不是很满意的态度尽然写在他威严的脸上。
与大哥的简朴不同阿波的祭品可就奢华多了,满桌银盘中盛放着撒上岩盐等调味料的鲜美肉食,还有拌上糖汁或果汁的乳制品。亚德斯和哈瓦娜和阿波一起虔诚地等待着叶华的降临,叶华对此十分满意地宣告弟弟阿波的胜利。亚德斯一家沉浸在喜悦中,叶华更摘掉了天使莱尼的翅膀让她给亚伯做妻子繁衍后代。
天使沙麦尔再次造访盖伊的庭院宣告叶华的命令,盖伊很平静地恭送沙麦尔。沙麦尔觉得盖伊有些奇怪便问道“你和你的后代都要做亚伯的奴仆了,难道这个结果是你所愿吗?”盖伊虽然带着笑意却透露给沙麦尔一种冰冷感伤的意味“哦?难道在主让我们举行祭祀之前,在家庭中我还有任何的地位吗?父亲和母亲关爱的从来就不是我,我想现在他们一定在为阿波的胜利庆祝呢!”
沙麦尔回到天堂把盖伊的话传达给了叶华,叶华为盖伊的悲命发出了长时的叹息。叶华又让沙麦尔往盖伊那里再跑一趟,盖伊受到了叶华作为补偿的恩赐。这恩赐是足以凌驾于他的父母和主人阿波的特权,盖伊不论在以后的岁月之中犯下多少错误都会被赦免。盖伊跪谢了长达三年因为他知道这是叶华头一回为某人下发的特赦,最关键的是那是给予自己的特赦。
得胜者阿波不仅将自己视为人类的主人,更将自己视为凡间生灵的主人。大批野生的羊群鹿群被阿波划归私产,被围在阿波打造的栅栏里永远失去了自由。肉食的狼、狐狸因为阿波新衣的需求被扒下了皮毛,就是雄鹰也不敢在天上盘旋感情阿波对鹰的羽毛有所兴趣呢?阿波的子孙继承了父亲的力量与贪虐,迷恋上驯养与狩猎而不加以节制。
最要命的是阿波一家不断扩张自己的牧场与猎场,很快阿波家的木头栅栏延伸到了盖伊的田地的边缘。阿波的长子阿瑟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践踏着作物来到了盖伊的面前,盖伊遵从和叶华的约定对阿瑟表示臣服。阿瑟全不认盖伊是自己的叔叔狂傲地说道“奴仆我命令你迁出这片土地,我决定在这里饲养山猪。”张狂的阿瑟没有让盖伊表现出愤怒,只是附和了一声遵命。
从长期耕种的土地迁移盖伊来到了更北面未知的森林,凭借所掌握的了解大地与植物的本领虽然过程艰辛还是过上了如同以往的生活。过了没有几十年,阿波的孙子发现森林里有充足的捕猎乐趣又强令盖伊搬迁。盖伊只能对此无限度的退让直到自己躲进了被冰雪覆盖的蛮荒之地,那里明显种不了什么庄稼只得改行去做渔夫。这冰天雪地总不至于会让阿波一家看上吧?在冰雪搭建的屋子里靠生鱼维持的生活总算安稳了三百多年。
不过居然还是有一群穿着毛皮衣物的后生闯入了盖伊居住的冰雪世界,不用猜也清楚这一定是阿波的子孙。望着自己居住的雪屋背靠着飘满浮冰的茫茫大海,盖伊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没有再退让下去的理由盖伊决心反抗拥有着主人身份的阿波的子孙,盖伊举起一块巨大的坚冰朝着正专心于围困一只无助小白熊的阿波的子孙。一声巨响过后雪地上只有瑟缩着的小白熊,和满地的冰渣和尸屑。
沿着自己迁移的方向,盖伊从农民渔夫转变为了屠夫。阿波的子孙根本挡不住化身为狂魔般杀戮的盖伊,势不可挡的盖伊在百兽的簇拥下杀到了阿伯拉与失去众多子孙的阿波相互对峙。阿波恶狠狠地向盖伊说道“主的命令是让你去做一个听话的仆人,你居然敢反抗并杀死我的儿孙。你违抗了主的意志,谁也不会庇护你。”说完阿波挥舞着长刀凶猛地杀到盖伊的面前,盖伊凭借着本来就超出阿波很多的天赋轻松躲过了阿波的连番劈砍。
寒光在阿波的脖颈上划开一道血痕,盖伊扯着阿波的头发一脚踢开阿波的身体喂给要复仇的野兽们。盖伊眼睁睁地看着阿波和他的子孙们的身体被啃食的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他的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重回故土的喜悦。盖伊让秃鹰把自己兄弟的头颅送到自己的父母面前,万分悲痛的亚德斯对叶华痛诉盖伊杀害自己的兄弟。叶华派出自己身边最高贵的暗黑天使撒旦传达自己的意志,撒旦降临阿伯拉直言叶华命令这对夫妇不要找盖伊复仇一切叶华自由安排。
同时天使沙麦尔来到盖伊的身边告诉叶华对他的处理,盖伊跪着说道我不愿蒙受恩赐我已经杀了自己的兄弟没有必要宽恕我。沙麦尔惆怅地告诉盖伊“主从不认为你的做法是错误的,至少你没有像你的弟弟那样让众多生灵退化绝种。不过你的父母一直在诅咒你,所以你在人间的土地上再也种不出庄稼。你只能以人或其他生灵的血液作为食物的来源了,并且你将会被阳光和供奉神的地方所排斥。”
盖伊满脸是汗地问沙麦尔“请问我是否被主所抛弃?”沙麦尔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并不是,主一直在看着你,不论你出入任何地方。”言毕沙麦尔消失不见,第二天走出屋子的盖伊感受到了阳光的恶意。虽然皮肤血肉没有半分损伤,可是照在身上的阳光却让他痛苦无比。从此盖伊成为了人间最可怕的吸血生物,不过那不过是传说盖伊从没吸光任何生灵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