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京
云溪住在西偏房,正打算吹灯睡觉,许湾过来了钻进被窝里道:“我今天想睡你这。”
云溪十分纳闷,难不成小两口吵架了?看到已经钻进被窝里的许湾笑了笑道:“你很像我那个妹妹,她也很喜欢钻我的被窝,让我给他暖冰脚丫。”
“女扮男装很苦吧?”
云溪把灯吹灭了,找着个舒服的地方躺好。山里的夜晚比太平宫冷了许多,再加上山中潮湿,云溪盖了两床被褥也觉得寒气刺骨,早起的头发都能结成一层薄霜。他将自己彻彻底底的包裹在被褥里,不漏一丝缝隙,除了那用来呼吸的鼻子嘴。
云溪吐出阵阵白气开始说道。
“还好吧。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南国的九皇子,我也改变不了。”
“为什么这样,是因为你母亲为了争宠吗?”
“并不是,反而我母亲很得宠,就是因为太得宠了,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当时朝中信奉一个国师,他预言过妖神、凤女,又说我母亲是狐妖,其诞下的孩子将危及南国国运,应当把我母亲烧死,以绝后患。
先帝不舍,没有答应他。后来国师为了证明自己的天眼之术,预测母亲会诞下龙凤双生子,想用此取得先帝的再次信任。”
“是不是啊?”
“确实如国师说言,母亲诞下了双生子,可母亲不想当着个胡编乱造的狐妖,她就托人想把小公主送出太平宫,只报诞下一名小公子。可在慌乱中乳娘报错了孩子,把我留了下来,母亲只好把我扮成男子。”
“那你哥哥呢?”
“派人找过,一无所获。”
“你没想过说出实情吗?”
“这可是大罪。能瞒一天是一天。”
“说出来,应该没什么事,你虽不是公子,但也是公主啊。”
“说出来牵连的人众多,首先就是母亲娘家,朱丞相,朱太后。还会牵连到木家,林家,甚至是你家。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几家,想找出破绽。取而代之呢。”
“那……你趁着这次掉崖,干脆让玉溪王死掉……”
“还是算了吧。我牵挂的人太多,我要是死了,太后肯定水淹太平宫。”
“太后?你母亲吗?”
“我母亲早就去世了,太后是我母亲的姐姐。最爱哭了,哎……她要是知道我没了,还不把太平宫淹了,我还是回去吧”
一晚上姑嫂二人聊了许多,商定破五那日启程回南楚的京都帝丘。
大年初五那日云溪等人启程了,坐的是仲坚用两头羊一头猪换来的牛车,打算先到大集上,再加点钱换辆马车。
可天不遂人愿,马车很少,也很贵。云溪想着到下一座城池的衙门亮出腰牌,谁知他们竟说云溪是冒牌的,更可恨的是那虎啸城的县丞,不但说云溪是冒牌的,还想把腰牌占为己有。
仲坚赶着骡车道:“嫂夫人,虽没了内力,招式却还在,对付一半小毛贼不在话下。”
“我呀,本来内力就是用来轻功逃跑的,功夫没认真学,也就是个半瓶醋晃荡。”
“我小时候也没少偷懒,被师父追着打。”仲坚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嫂夫人师从何门?”
“在下是寅青山庄小七侠。”
“可是那文侠?”
云溪点了点头,师父本来只收了五个徒弟,按照五音分的,宫商角徵羽。后来欧阳非拉着我拜他爹为师,我两就成琴中新添的两个弦了文和武。
“你听说过。”
仲坚点了点头道:“听师父说的,师父老是讲起他的小师弟们。”
许湾补充道:“我们师父是徵。”
“秦徵师兄是你师父呀。”
这师兄比云溪师兄弟六人都要大了快二十岁,但他却觉得入门晚,不肯当大师兄,师父也就任他称宫儿,商儿和阿角们为师兄师姐了。
云溪拍了拍仲坚道:“你可得叫我师叔了。哈哈哈。”
仲坚嘿嘿笑了笑道:“好的,师叔。”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昼夜,云溪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帝丘。
“嫂子,和我们一起回家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再进宫吧。”
“把我放到那边铺子那就成,你们先回家吧,我得空就来看你们。”
夫妻二人点了点头,赶着骡车走了。
云溪看了看身上的粗布衣裳,吊着的胳膊和满手的冻疮。
像,真像是从外面逃难回来的。
云溪走到太平宫宫门口,果不其然被侍卫拦了下来。
“你这田舍汉胆够肥的,往太平宫来。快走吧,要是冲撞了贵人,哥几个也保不了你。”
“玉溪王回来了。”
那侍卫看了看云溪,又招了招手唤另外的一个侍卫也过来瞅瞅。
云溪在侍卫们审视的目光下不卑不亢:“看什么看,不去当值。左卫还是右卫的?扣半月响银。”
那侍卫道:“您息怒,小的们这就禀告。”
金吾卫最圆滑了,他们不敢确认云溪的身份,也不好去冲撞了云溪,干脆把他安顿在门室,去宫里请人了。
一会儿,皇帝身边的内官石海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只看了云溪一眼,扑通就跪着滑了过来:“我的爷,您可算回来。你可不知道没您的年是怎么过的。”哭的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
旁边的内官们听见玉溪王回来了,赶紧儿拔腿就跑,跑去报信。自认为脚力快的,跑去华阳宫,有点脸面的跑去建章宫。都想着太后高兴,讨赏呢。
云溪被一路抬去了华阳宫,刚进宫门才下了步撵。
婧怡公主冲了过来就是一个熊抱。
“你还知道回来,吓死我了。”
侧妃林敏过来道:“快下来吧,我就说一定会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云溪”
公主跳了下来道:“那一定是假的云溪,真的云溪只会懒的瘫在床上。”
云溪见林敏的肚子大了又两圈,上前扶着林敏道:“你还是回去你那吧,一会太后官家来了,礼多。你不方便。”
林敏点了点头回去了。
公主拉着云溪回到雨溪殿,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