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脆弱心灵(2)
忽然被唐羽墨抱着,“爸爸”似乎是愣了愣,三秒后方才温柔地说道:“羽墨,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唐羽墨一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瞬间一僵。因为,这声音很熟悉,但那不是爸爸,而是他的老师......
几分淡淡的喜悦,更多的却是失望,和深深的恐惧......
“爸爸、爸爸,爸爸他不要我了......”
一瞬间,失声痛哭。
“刚醒,又哭了啊......”唐羽墨之前错认为“爸爸”的人——陈老长长一叹,然后轻轻摸了摸唐羽墨的脑袋,呵呵一笑,“爸爸怎么可能不要羽墨呢?你爸爸和我说啦,他是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他要离开一阵子,事情忙完了,就会回来了。”
闻言,唐羽墨抬起小脑袋,一脸期待地向老师问道:“那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
其实,只要将陈老的话语,和唐玉山离开的真正原因结合在一起想一想的话,就可以知道陈老话里有很多漏洞,他老师那样说纯粹只是为了安慰他罢了。但此时的唐羽墨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似的,只是怀着满满的期待,期待着老师给他想要的答复。
唐羽墨满脸的期待,映在陈老脸上却是浓浓的悲伤。他心中苦笑,表面上却是和蔼微笑,“很快的,很快羽墨的爸爸就会回来陪着羽墨了!所以,在家里等着爸爸,爸爸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闻言,唐羽墨顿时破涕为笑,重重点头,“嗯嗯!所以老师,我先回去了,我要在家里等着爸爸!”
说完,唐羽墨便一路奔跑,目的是自然是他和爸爸的家。他跑得很快,就像是生怕爸爸回家后,没有看见他会着急似的。
怔怔地望着唐羽墨的背影,陈老苦笑着喃喃:“可怜的孩子......人呐,总会在遇到非常悲伤的事情时,无条件地相信那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来欺骗自己、让自己不要伤心,那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保护自己脆弱的心灵......”
其实,夜无极一直都站在陈老身边,只是唐羽墨仿佛一直没有看见他似的。夜无极没有因此而失落,因为他的眼中充斥着的只有心疼。
“老哥,我去看看羽墨。”夜无极轻轻一叹,然后踏着快步,悄悄地跟在唐羽墨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羽墨......”看着远处叶羽墨的背影,陈老神色复杂,轻声喃喃。
“那混小子!”陈老忽然这般暴怒出声。
他啊,是很喜欢自己唐羽墨这个弟子的,见到自己的弟子如今这副模样,他真的好心疼。而对那个将自己的弟子变成这样的唐玉山,非常生气!
稍微思索了一番,陈老便就知道唐玉山是去干什么了,于是他双脚连点,如风随影,携一身怒气,直奔飘雪城!.
同一时间,唐羽墨正端坐在爸爸的书房,饶有兴趣地看着爸爸看过的书。他忽的一脸期待地看了看书房的门口,那里,没有出现爸爸的身影。
“唔......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呢?我知道了,爸爸一定还在忙呢!爸爸忙完了就会回来陪我了!然后、然后,爸爸回来看见我在这里等着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唐羽墨像这样痴痴地想着、傻傻地笑着。
……
飘雪城中央街道,一家名为“醉长街”的酒馆中。
在醉长街的二楼,有一个披头散发、喝得烂醉的中年人。他便是从自家孩子身边逃走的唐玉山。
唐玉山拿起面前桌上的酒瓶,令其向下倾斜。然后,酒瓶里流出了一滴酒,落在了他身前的瓷杯之中。
这个瞬间,唐羽墨眼睛猛地睁大,然后一把将酒瓶扔在地上,“啪!”
随着酒瓶碎裂,唐玉山醉醺醺地喊道:“怎么又没了?小二,再来一瓶酒!还是要最烈的烈云红!”
小二明显有些为难的样子。他看着地上那数十个被摔得破破烂烂的空酒瓶,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老爷,都喝了这么多了,您就别喝了吧?喝多了对您身体真的不好......”
闻言,唐玉山当即吊起眼角,怒道:“怎么,你怕我付不起?”
一边这样说着,唐玉山一边从空间袋戒中取出了一大袋金币,重重地砸在桌上。
唐玉山的言辞和桌上的金币都让得小二惊惶不已,急忙摆了摆手,
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还未等小二说完,唐玉山便强行打断了他说话,大声吼道:“既然不是那个意思,就给我把你们最烈的酒给我拿上来!”
听得这话,小二就知道自己是绝对劝不住眼前这位老爷的,于是面露无奈,再给他递来了一瓶酒。但这瓶酒不是醉长阶最烈的烈云红,而是最温和的碧罗青。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小二心地善良,不想再让他喝烈酒,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顺带一提,即使呈上去的不是唐玉山点的酒,但小二相信他是不会发现什么异样的。毕竟都喝了那么多酒了,估计也喝不出来什么味道了吧?一想到这一点,小二就觉得好悲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二在心底轻声喃喃。
没有注意到小二内心的悲伤,唐玉山只是粗鲁地抢过了他手中的酒,拔掉塞子,紧接着将酒倒入杯子中,直到杯子中酒都溢出来了,他还在继续倒着......
“老爷,酒满了!”小二神色复杂地提醒道。
听到小二的话,唐玉山这才发现酒已经满了,稍微愣了愣,三秒后方才自嘲地一笑,然后端起酒杯,就要往口中灌。
就在这时,一只沧桑的手急速伸过,一把抢过了酒杯,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砰!”酒杯碎裂,化为点点碎片。
“是哪个王八蛋!”自己的酒杯被人抢走,甚至被扔到了地上,唐玉山当即一拍酒桌,站起身来,暴怒出声。
但当他那因醉酒而有些模糊的双眼终于察觉到来人到底是谁之后,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喊道:“陈老。”
陈老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再看看唐玉山那烂醉如泥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就抓住他的衣领,向着旁边无人的桌上狠狠砸去。
“砰!”因为陈老的力道过猛,空桌被直接砸碎。
“咦?怎、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地,不宜久留!”
“快看楼上,好像有人打架!还好我及时逃走了,不然就得遭殃了.....”
“诶?楼上有人打架?哦哦,很真有!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有些眼熟?的果然还是想不起来了!然后那个施暴的人是......谁啊?”
“完全没见过,但看上去他很厉害的样子!”
在醉长街二楼上的小二和酒客逃也似的离开二楼,合着一楼的酒客们喧闹不休时,陈老走向躺在空桌碎片之上的唐玉山,沉声问道:“唐玉山,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