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冰火考验
如果说外面的世界已然是冰雕玉砌的,那么当独孤辰跟着少女走进里面另外一个天地之时,他才觉得外面还算暖和,而里面……可以令你的血液霎时凝结。
面对如此奇寒的地方,独孤辰“吸啊”一声。
而少女却不觉得什么,她冷眼看着独孤辰……
独孤辰搓了一下手,哈了一口气,那气形成一个水雾,扑着独孤辰的脸。
少女道:“你准备好了么?”
独孤辰道:“准备什么?”
少女指着一片地方,那地方却是一片湖,湖中液体闪着绿光,在如此寒冷的地方,竟然还有液体,简直不可思议。
少女望着独孤辰一脸诧异……独孤辰大略地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不但寒冷,而且空间极大,一个小湖竟然能够建在六重山庄这座城堡里,天下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个人就是神手杜三!
少女道:“你很厉害,若是一般人到了这里,恐怕早已冻成一个残废!”
独孤辰苦笑道:“我其实冻的要死,而你却安之若素,相形之下,我也自叹弗如了!”
少女冷笑道:“独孤辰大爷也会拍马屁?”
独孤辰干笑着,引开话题道:“怎么比?再不比,我可冻死了!”
少女“嗯”了一声,说道:“跟我来。”
少女带着独孤辰走近那湖,翻身跳了进去,像是一条活泼的鱼,非但敏捷,而且美妙,身子的弧度,身子的轻巧。
她跳进去,便道:“比法很简单,在这水中,谁能支持的时间愈长,谁便胜了!”她踏水徐徐而行,恰似洛神一般。
独孤辰哑然失笑……
独孤辰直接跳了进去,动作并不好看。可是,当独孤辰跳进去那一刻,独孤辰似乎便已后悔,这水直比外面还要寒上三倍。
独孤辰的血液似乎不大能够受得了这种折磨,他的血液仿佛不再想流动,脸上亦发出了乌青,独孤辰似乎连喘息都变得难了起来。
少女斜着眼望着他道:“闯关者死而无怨,你若不赶早上来,被冻死了,可不要怨我!”
独孤辰咬着牙道:“这个自然!”
少女又道:“这水名叫冰火湖,它会让你有三种感觉,第一种,起初寒冷;第二种,过了几个时辰便有炙烤般的热;第三种最为奇特,又寒又热!”
独孤辰撇了一下嘴,哈出了一股寒气,道:“只希望我不要死在这里!”
少女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缓缓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废话了,省些气力闯过这一关在说吧。”
独孤辰“嗯”了一声,亦闭上了眼。
冰火湖果然非同小可,少女的脸亦由白转青,她的嘴唇开始歙动着,她的头上冒出了丝丝青烟,显是运起内力同这奇寒抗衡。
这种考验不但是对自身功力的考验,却更是对自身耐力的考验。
独孤辰幼时被天山怪侠带到天山,便已接受了极为残酷的训练。
天山本是苦寒之地,在年年最寒冷之际,独孤辰赤裸着上身,站在血地里疯狂地练习剑法。漫漫苦寒,练就了独孤辰的难以想象的耐力。
“一个剑客,一个好的剑客,需要最起码的品质便是耐力,在任何环境之下,他都会有耐力把自己的速度、机会发挥到极致!”这是怪侠说的。
独孤辰似乎有点回到过去,他分明看到自己在雪地里疯狂练剑的画面。在这同样寒冷的水中,独孤辰的身体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脑海中已然塑造了一个自己,这个自己在飘,在流浪……
他自下天山回到家看到自己的母亲早已作古,便做了一个浪子,浪子有浪子的好处,没有羁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不要想。
他喜欢一个人拿着酒坛,坐在河畔,看着涓涓河水,流去远方。水中总是倒映着那点点的星辰,他看着看着,眼里饱含着泪水。
他分明记得悲苦大师将轩辕苏雪救下来那一夜,轩辕已然静静地睡着,自己坐在河畔,手中便拿着酒坛,细数水中的星。
他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亦不知道把那星查了几遍,可总是查不清。他为什么,见了轩辕会有那种感觉?一种怕失去的感觉……他可是一个浪子,既是浪子怎么会怕失去?
一个声音道:“你拥有过拥有吗?”
独孤辰转过身子,看到了她,她一袭白衣。他当然知道她是谁,她就是轩辕苏雪。
独孤辰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头转过一边,他差点哭了出来。他也自问:“我有过拥有吗?”
轩辕的声音简直太好听了,只是现下却含了几分凄苦。
她又道:“想拥有吗?”
若是在之前,独孤辰会立马回答不想,可是他看了几眼轩辕之后,竟呆呆地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等到独孤辰再去看之时,她已经不见了……
独孤辰深思着,忽然觉得身上热的出奇。他猛地惊醒,发现液体好生热。刚才的寒冷,现下的热,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少女的脸有点发红,她望着独孤辰道:“你能够撑得了冷,却未必能够撑得了这种热!”
独孤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刚才的独孤辰脑袋还是思绪万千,而现下却凝滞了!
他不是没有受到热的训练。
“如果你能够撑得了冷,那么相应的,你必得能够撑得了热!”怪侠就把独孤辰带到了西域的火焰山……其间,他又受到了极强的训练。
他的脑袋似乎又飘了起来,这次又一个女孩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那是在前往少室山少林寺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她实在也忍不住了,她骂了一句:“你果然不是人!”
他向她道:“我又没让你跟着!”
她气急败坏道:“你,好啊,我走!”她果然走了!
她就是蔷薇罗刹,他是独孤辰,她是哭着离开的,他自以为无所谓。
为什么?罗刹的离开,也让他放不开?
独孤辰醒了,彻底的醒了,他是被一股奇特的感觉激醒的,又冷又热。
少女眨着眼望着他,笑道:“你果然很厉害!”
独孤辰道:“你更加厉害!”
少女“咯咯”笑了,道:“你真的自信能闯过去?”
独孤辰恰待言语,忽然脸色陡变,一个不稳,跌入水中……
少女惊呼一声……独孤辰怎么了?
当独孤辰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干透。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再是刚才那个奇怪的地方。
湖呢?少女呢?自己不是已经跌入湖中了吗?
独孤辰笑了,一个神秘的笑。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若不跌入水中,怎么才能知道你是谁呢?”
这里是哪里?独孤辰摸了摸别着的剑,分明还在。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道:“能闯过第二关的确实不易!”这声音沙哑已极。
另外一个声音道:“看来捕蛇人说得没错,这人有点难缠!”这声音却细而尖。又有一个声不屑道:“即便天王老子,也休想闯过这一关!”这声浑厚有力。
三人说得汉语都是极不地道,显然不是中原人。
独孤辰循声望去,早已见着了三个头上裹着头巾,碧眼紫髯,一身白袍的人站在那里,他们手中拿着一些奇特的兵器。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让他成为兵器,那么他就是兵器。
三人出现在这里很久了。因为那个年纪最老的大胡子说道:“你可终于醒了!”
他的汉语糟糕透顶,几乎难以辨别。但是独孤辰还是听懂了!
独孤辰笑着道:“是啊,终于睡醒了!”
第二人细声道:“其实刚才在你昏过去,我们就应当结果了你!”
独孤辰疑惑道:“为什么不呢?”
三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独孤辰道:“只因你们也不知道,我是真昏,还是真的睡着了!”
第三人浑厚声道:“你太也高看了你,即便你是假睡着,我们三人还杀不了你?”
独孤辰叹息一声道:“如果你能够杀得了我,便早该下手了,也不会等我醒!”
第一人道:“好了,不废话了,捕蛇人很想见你!希望你能够见到捕蛇人!”
独孤辰道:“捕蛇人很想杀我,为什么不尽早下手?比如,在流云阁!”
三人面色惨白,道:“这话我们不懂!”
独孤辰哈哈大笑起来,道:“西域三蛊理当知道!”
没错,这三人便是臭名昭著于西域的西域三蛊,他们的名字,就是大蛊、二蛊、三蛊。
大蛊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