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死我活
这胖大和尚法名“悲玉”,他合十为礼,笑着道:“贫僧请道兄来,无非是叙叙旧。”
独目道人也是“哈哈”一笑道:“好,好,悲玉大师既是看得起贫道,贫道怎么敢不舍命相陪?”
悲玉道:“道兄言重了!”但也就是这一句话甫毕,他右掌却早已疾出。
独目道人不动声色,手中拂尘,当胸一拦,悲玉那一掌陡然变拳,直取独目道人的面门。
独目道人变招更快,手中拂尘有如鬼魅一般,缠着悲玉那一双肉掌,悲玉似有忌惮,原来独目道人拂尘细丝,喂以巨毒,划破皮肤,后果不堪。是以悲玉每遇着那拂尘细丝甩动而来之时,有所躲避。
店中的人全都吓走,只留得酒保暗暗叫苦。
那个酒鬼却还在那里。
就在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只见两个奇怪的人走了进来,打首一人,瘦削面皮,脖子细长的犹如长颈鹿,他瘦而高,瘦的竟像他手中的木棍。
第二人是个胖子,胖子自然胖,但是能胖到他那程度的也绝没几人,就像一只大圆桶,他手中却拿着一柄铁锤。
他二人看着独目道人和悲玉,面无表情。
但见悲玉一掌探向独目道人的胸口,独目道人一惊,忙用拂尘拦去。他这一掌力贯千钧,若是打在常人身上,定是五脏俱裂!但独目道人是何等样人?独目道人见他掌法凌厉,绝不敢有丝毫懈待,身子向后逼出数步,就在这时,几点寒星忽向着悲玉射去。
悲玉一愕,大叫道:“暗招子么?”
待他反应过来,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已然欺到眼前,他大喝一声:“还不出手么?”
来那二人中那个瘦子,忽然身形一闪,独目道人一声惨叫。
悲玉信手站在一旁,笑呵呵地望着他,而那瘦子却早已站在原处,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独目道人那只肉白的眼珠子里都是恐惧,他几乎不曾知道,这个瘦子如何将自己发射的银针挡了回来。
他自然有药,只是当他拿出要来一只黄色药瓶之时,瓶子竟然不见了,瓶子呢?瓶子却在那胖子手中!独目道人面色渐渐发白。
胖子虽胖,但是动作是那样的灵敏,流连江湖一流的高手“逍遥子”,竟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悲玉沉声道:“你本就该死!”独目道:“悲玉……大师,你……如何?”悲玉眼中流出一种难言的痛楚,不过随即道:“你死了,是件大好事!”
独目惨然大笑,笑罢,说道:“没成想‘笑面佛’竟……哈哈……竟然与‘夺命二鬼’在一起,真……”
瘦子在一旁迟迟未开口,现下他终于开口了。瘦子冷冷地道:“这厮原来认得我?我兄弟二人不在江湖上走动已有二十年了……”
胖子抖动药瓶道:“二十年绝不是一个小数字。”说罢竟有怅然之意。
夺命二鬼赵乾、赵坤的名头在二十年前,却已名动江湖,二人的武功,二人的狠毒,没有一个见着,只因见着了,却也只是死人。
赵坤忽然长长一声叹息,无疑是在说:武林一至于斯,难道一个长进的也没有么?
独目就要死了。
悲玉向着二鬼长长一揖,道:“多谢二位!”
胖子摆了摆手道:“六重庄主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叫人好生佩服!”
悲玉道:“这人既是知道了其中的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自然该死!”
独目听了二人提到“六重庄主”,这个自然就是六重山庄的庄月,他怎么也想不到悲玉竟会投奔六重山庄,他痛骂道:“悲玉你这……狗贼,你……你竟是庄月派来杀我的?”
悲玉呵呵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既是知道了轩辕那蹄儿的藏身之所,便不该向独孤辰小子打小报告!”
独目道:“我虽不曾见过独孤大侠,但是……他的威名,又岂是尔侪所能比肩!莫说是我,便是任何一个好汉子……”他的话根本就未说完,便要倒了下去。
趴在桌子上那个酒鬼竟然站了起来。
悲玉喝道:“你是什么人?”
忽见酒鬼右手一扬,几只冰珠向着独目快速击去,那冰珠击在独目道人的身上。登时封住了独目周身的几处要穴。
独目抬起头看着他,欣喜道:“这下我死不了了,竟然让我遇着了他!”
夺命二鬼见这酒鬼不过二十多岁,陡然露出这一手绝活,认穴之准,实则令人匪夷所思。
赵乾缓缓地道:“阁下好手段,不知高姓到大名?”
赵坤却冷冷地道:“看来二十年来,还是有些长进的人!”赵坤微微点了他那比猪还胖的头。
悲玉望着“酒鬼”,突然呵呵笑道:“这人你要救?”
酒鬼打了一个饱嗝,道:“非但要救,而且还要杀人!”
赵坤听了一奇,哈哈笑道:“可笑,可笑,这话说的可笑,简直要笑死我了……”
赵乾“哼”了一声,道:“阁下不妨划出道儿来,我们比试比试。”
悲玉大喜,他心里想的是:“不能让这个人把独眼道人救走,要不然庄月……既然,赵乾要出手,还怕事不成?”
他一想到庄月,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庄月……?如此吓人?
赵乾的兵器不过一根细长的镔铁棍。
赵坤忽然道:“大哥,二十年了,我手都痒了,这小子不需大哥出手,便交给小弟吧。”
赵乾微微点头。
赵坤“呼”的一声,把那个大锤拿了出来。
赵坤道:“小朋友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二爷不想杀无名之鬼!”
酒鬼淡淡地道:“独孤辰……”
悲玉一声惊呼:“原来是他!”
二鬼似乎并不大惊奇,赵坤道:“好好,今日得见江湖上传得最响的年轻人,如何不叫我欣喜?”
赵坤铁锤如风而至,那柄铁锤少说也有一百斤重,比之当年的关王爷的九九八十一斤青龙偃月刀还要重,使起来还是那么迅疾,如何叫人不惊?
他巧而化开赵坤的数锤,赵坤暗暗吃惊,江湖中人能够接下他几锤的人,恐怕没几个!
就在这时,一个犹如百灵一般的少女声音传了来:“天下第一剑客却不用剑……?”
独孤辰哈哈大笑,笑得很是快乐,道:“我穷的要死,所以把剑卖了换些酒吃!”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口中兀自道:“好啊,如果独孤大侠不嫌弃的话,那就把我的借给你用了!”悲玉细细地打量了这女子几眼,失声叫道:“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