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中，她似乎处于火海般，火焰侵上皮肤几乎让她痛得麻木，原来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痛都让人麻木。仍然是死握着眼前虚无中的清凉，即便是冰窖，也罢。

他瞄了眼被她她用力握红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端起放在床头边的药碗饮了一大口，俯身覆在她唇上。在他眼中这一切并没有任何不妥，心安理得地将药渡入她口中。

好苦……未引难耐口中苦涩，紧蹙着一双细眉，下意识用舌尖去抵住苦涩的来源。却不知被她抓着的人蓦然一怔，任由她舌尖伸进他口中乱搅。

他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碰触男女之事。一下便呆愣了许久，直到神归，微微用力挣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未引有点喘不过气，灼热刺痛的伤痕随着刚刚灌药时的动作不小心碰到更加疼痛，微微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凭着感觉一下就攥住他的袖子。泪眼朦胧地哭唤着：“长乐，长乐……”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又继续饮了口，用舌引药汤入她的喉。不想未引却反抗地更激烈，伸长了舌将不少药汤抵了回来，这大碗药汤也被他喝了不少。

未引现在有些狼狈，两边额发凌乱，滑如绸缎的鸦青色的长发散落在胸前、肩头，胸口露出些许白皙的皮肤，面上浮着因喘不过气的红晕。可身上却仍似有一团在烧，身内身外的疼痛依旧不解，呢喃道：“好热，好疼。”

他冰凉的手又搭上她的手腕，她的体温像一块烙铁般灼热。很明显，这药是祛寒的方子，若按平时，她身子里的暗蛊能配合着清热毒。如今热毒已经入了血中，暗蛊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怕是有人用了伤身的方法压制了未引体内的暗蛊。

抬起左手，用一把小巧的匕首在素白的掌心划了一道长痕，血珠子立马从伤痕尾端渗出。将手心凑近她干涸的唇瓣，几点赤血染了如花的唇，颜色比之前都鲜艳起来了。

未引嗅到了一丝香气，循着气味。她以为是口清冽的山泉水。张口吸吮着那甘泉。

当她用舌尖舔了舔他那道伤痕，他的右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顶。眼见她苍白的脸渐渐红润起来，而他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他微微低了低头，迟钝地用唇轻轻碰了碰她染血的艳丽唇瓣，蜻蜓点水般。

“别、别走。”她霍然睁眼，努力想抓住那人的袖角。

未引倏地从床上坐起，手上什么也没有抓住。身上的绷带一层又一层，床边药汤被换了碗新的，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原来是大梦一场，但也太过真实了吧？口腔似乎仍有种血味，意外的香甜。

“大人。”月娟端着碗白粥与一些果脯，跨过门槛直直走向她。今早见昨夜的药少了些，她猜想是童和大人来过又喂了些，未引床边不少药渍，而她烧又退了。总算是能放下心了……“请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