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与君结义为兄妹
我再次回到宴席之上时,皇上已经离席,哥哥的脸绯红满布,必是微醉了吧。倒是师父依旧正襟危坐,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这个人似乎不是很能掩饰自己的情绪,是非善恶在他眼里必得分明才好。
我瞟了瞟在座,邵云翔早已经不见了人影。我看着哥哥依旧神情恍惚的在斟酒,看看时间,人大都散了。我留到了最后,宴席过,人四散,一派凄凉。哥哥被家里人扶了出去,我一独自出了殿门,身后含笑紧紧地跟了上来道:“小姐,夜深了,今夜莫璇已经已经去布置奉月宫了,我们先回太子府吧!”
“嗯,好吧。”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在前面带路。她笑笑不语,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在前带路了,身后一大批宫女太监跟了上来。我走了几步便犹豫起来道:“你们不必跟着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先去奉月宫歇着吧!”
“是、、、”
含笑摇了摇头,安安静静的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总不免瘪嘴笑。我实在不晓得这丫头最近怎么了,总是有事没事的笑笑,而且是对自己一副无语的样子。“含笑,你这丫头越来越来越没规矩啦?怎么你最近发春了?有事没事的就在背着我偷笑!”
“奴婢不敢啊!”含笑突然停了下来,低头贫嘴,这丫头难道是受我影响的吗?怎么自从跟了我只好越发的胆子大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笑啊?”
“奴婢只是想,小姐怕是再也不能过清闲日子了。奴婢只是看如今小姐的样子,才觉得确实有些与皇宫格格不入。”含笑又有些担忧似的,眉头皱了皱。我突然揽过她的肩膀,一手捏着她那粉嘟嘟的小脸道:“含笑,原来你对我这么好啊!”
“小姐,好过分啊!”
我扯着脸一脸奸笑,这丫头看来是打心眼里向着我了,看来我这半月余的功夫没有白下。“好了含笑,你先回太子府吧。我想走走、、、”见含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我一个人撂在皇宫回太子府的大道上,这里只有一条路,我就是想迷路都不成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的心为什么,为什么只在他那里啊?”某男在河边凭栏捶胸顿足,我循声望去,一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长袍与月色甚是贴合。那背影却很是熟悉。只见那人又灌了一口酒,继而道:“我、、、我好歹也是王爷,要不是家父去的早,如今坐在太子位子的人就是我,是我!”
我有些惊讶,这话有些怪怪的,难道曾经他的爹才是皇帝吗?“哥?”我从他的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于他我只是猜测,所以声音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他转身,一身酒气。就连呼吸吐纳都透着浓浓的酒味,我有些担心这样的哥哥,这样的文轩。他冷冷的笑笑道:“你,蓉儿、、、蓉儿,为什么总是你?为什么不是、、、不是她啊?”
“哥!”看着他向下瘫软的身子我急急的身手扶住他,但我似乎高估了我的能力了,着实有些重,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他扶到河边的小树林便,将他靠在大树干上。静静的关注着他的脸,一样的轮廓,却少了哥哥的风采。“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我用手指揉了揉他的眉头,但紧皱着的眉头似乎没有舒展的打算,看来我多做了许久的白工。他忽然睁开眼睛,半朦胧着雾气的眼神盯着我道:“蓉儿你告诉我,你们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他是太子吗?为什么我不行?要不是我父王死的早,如今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啊!”
我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希望他舒服些,算好他很有酒品,醉成这样还没有如我那般吐得没形象。“还是为了紫凝?你的眼睛又何尝不是呢?眼里心里都是她,怎么就不能看看别人呢?”我有些自言自语似的感慨了一番,也不知道这些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别人?谁啊?蓉儿你吗?”
我很惊讶他说出这样的话,总让我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己到底是多卑微以至于做候补的资格都没有吗?“如此差别吗?我有那么差吗?”我有些愤慨了,凌紫凝虽然是个美人,但我也不至于太差,心里难免有些怨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你,不值得你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他准备端起酒坛子接着灌酒,我猛地拍开了酒坛,普通一声酒坛落水溅起朵朵水花。“别再喝了!你这样一点也不是我心目中的大哥,你就是个懦夫!喜欢她就去追啊,在这里喝酒,就知道喝酒,她能喜欢你这样的酒鬼?”
“呵呵、、、哈哈哈,酒鬼?懦夫。俗语说一醉解千愁,多有理的话啊!追,怎么追?一门心思都在他邵云翔那里?”我突然站起来,身子在风中摇摆,嘴角满是失意的惨笑,无限凄凉?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企图扶着他,但听完他的话我似乎有些不解:“怎么是邵云翔,我觉得她更喜欢叶飞扬!”她喜欢叶飞扬不是我大胆猜测,总能看到他的眼光对着邵云翔身侧的叶飞扬,温柔也是抛向他那边。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总之她的心不在我这里!”他摇晃着身子往河边乱窜,眼见着就要掉进河里了。我一颗心吊了起来,怎么?想不开吗?我急急的拉住他,别没战死就先淹死了,那可真就冤枉了!“哥,哥、、、别想不开啊!我送你回去吧?”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叫我、、、叫我哥哥啊?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啊?”文轩站稳了身子定定的看着我,我有些赧然,与他独处总忘记该称呼,刚才一时情急也就直接“哥哥,哥哥”的叫了。
我呵呵的干笑了几声道:“你觉得我有资格做你义妹吗?我们结拜吧!”
“结拜?我曾经这么提过,你拒绝了。不想,如今却由你提出,我何德何能啊!”他说的有些凄凉,我总觉得他的心里埋了太多的苦,但是这些好像我也无法介入。
我拉着他往回走,嘴角上扬,此生无缘做情人但我还是想与他做回兄妹吧,这样也算立了名目接近他了。“那就说定了哦,你可不能反悔哦!诺,这个给你作为信物给你!”我顺手拔了头上那只星月步摇插在文轩的腰间,也随即顺手拉下了他腰间的玉环道:“这个给我吧!”
“没见过你如此调皮的样子,比以前可爱多了!”他笑笑的任我收起那翠色玉环。
“德王府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收好了玉环,想问他德王府在哪里,谁知一抬头对上的竟是一睡颜,站着睡觉实为强悍!我很无语的将他很艰难的拖向太子府。
“你总算回来啦?”太子府的门口,叶飞扬背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狼狈的我。语气甚是不善,我在脑子里翻书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今天我得罪他的地方,于是我华丽的一头雾水了。但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拖着个人回来已经是个难事了,拖得还是个醉汉,那便更是难事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都快散架了,那厮竟然还在那里袖手旁观。“我说,你不能帮我一下吗?”
他明显的表露了不愿意,但下一秒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帮我扶起烂醉如泥的邵文轩,此时的哥哥被他粗鲁的拖着,头好似是松松垮垮的缝在脖子上一般左右前后胡乱摇摆。我一脸黑线的跟了过去,两人好容易才将文轩安置在依兰阁,毕竟那里是专属于他的客房嘛!
我替他掖了掖被子,正打算去熄灯,谁知叶飞扬突然抓着我的手腕径直将我拖出了依兰阁。“剩下的自有太子府的人做,不必你事事亲力亲为。”他语气不善的将我拖至翠竹园,这里离罄竹院颇近,貌似是叶飞扬的住处。
“你今天吃火药啦?火气那么大?谁欺负你啦,告诉姐姐、、、”我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许是我戏谑的那句话踩到他痛脚啦?想来想去也没什么过分的话啊?对于我的嘲讽他不是一向都欣然接受的吗?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只是冷冷的冒出这么一句,我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稍稍降了几度。
我仔细琢磨了他此时的表情,堪比面瘫,一丝心事都看不出来。看此刻情形,我若不坦白便只能接受从严了。“我本想一个人散步回来,只是半路遇见了烂醉如泥的德王殿下,又不知道德王府在哪里,所以就带回太子府咯!”我一五一十的答道,竟没有想到此刻自己就如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如此听话,后来想想,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禁爆出一句:“我干嘛要告诉你啊?难道你是替你徒弟来监视我的?”
“我才没有那闲工夫呢?要不是看你是路痴一个,我才不管呢?话说、、、”他眯起眼睛慢慢靠近我轻声道:“你们没什么吧?”
“能有什么?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我有些心虚的绕过了他的脸,顺手摸摸自己微热的脸颊,内心告诫自己冷静,再看他时却见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愁容。我想跳开这个话题,想着今日哥哥所说的,便问他:“你知道德王殿下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你干嘛问这个?”
“没有,当我没问。”我有些心虚,因为某人此时正以一种打量外星人的眼神打量着我。我这才想起刚刚夸海口说自己没与他多说一句话的。果不其然就听到一句“不是说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吗?”
我嘿嘿笑道,脑子快速运作,最后给出了一个我感觉尚佳的答案“废话自然没有多说一句,正紧话就少说了那么几句,嘿嘿。”
“先皇是病死的,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管太多,好好的过安稳的日子,我一定会保住你的安宁。”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即看了看明朗的夜空,说了那么一句我似懂非懂的话,我只是觉得心跳的莫名的快了几拍。“我送你回去吧,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来到这里以后,本来就有的谜团尚未解开,如今又徒填烦恼啊!我摇了摇头默默的跟着叶飞扬回到随心院。
我作为月神,继任当夜迟迟不归玩失踪的事情璇还不知道,我让含笑封锁了消息,免得璇一惊一乍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搬家太吵了。确切的来说是替我搬家,今日是我入主奉月宫的日子。哎,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自由是路人呐!我迷蒙着双眼,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赶去了依兰阁。见文轩早已不见了人影,我在屋内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星月步摇,那就说明他将那不要带走了。先前我还担心他会不认那个而忘了我们结为兄妹之事,此时看来他还是记得的,我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一方面想让他忘记昨晚我一时气愤所说的结义,一时又想他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心里极其矛盾,我觉得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得精神分裂症。
今日便要搬出太子府,索性与邵云翔道个别吧!虽说平日里接触不多,但是好歹在他这里白吃白喝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有礼貌点好。转过回廊,穿过园子,九弯八绕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究让我找到了去罄竹院的路。
“她要走了,有些话你还是没有说不是吗?你在犹豫对不对?”一女声从一旁的翠竹园传来,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于是我便凑了凑身子靠墙潜行了过去。
只是那叶飞扬久久不发一语,我痴痴的等不到下文。
“我知道,我可能是痴心,可是、、、”凌紫凝的话有些柔弱元素掺杂在里面,在我看来怎么也比不上紫鸢那般性格的人讨喜,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紫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乐,我宠你爱你、、、”叶飞扬终于还是出声了,可是这句话我还没听完便听见耳边一男声道“你在干什么?堂堂月神怎么尽会干些听墙角的事啊?”
我猛一回头,很没有形象的跌落在地。虽说我一直都知道邵云翔这面具很华贵很精致,但是大白天不带这么吓人的。我抚了抚胸口很在意料之内的听到翠竹园内传来一句:“谁?”
我拉起邵云翔就跑,完全忘记他是个病秧子经不起我这么个折腾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