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身为土灰
帕帕尔说出了一个令哉尔梅神不想为其实现的愿望“请常伴吾身给予我一切的伟大的神奎特兹拉库尔放弃享受凡人的血祭,这是我考虑千百年唯一的愿望希望您能为我实现它。”哉尔梅神尽管为这个愿望大敢不快,却极力保持一贯祥和的面容对许愿的帕帕尔说道“尽管我愿意为你实现这个愿望,不过作为许愿者的你还是会付出巨大代价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为这愿望失去太多,请我的帕帕尔重新考虑一个新的愿望吧!”
帕帕尔所希望断绝的血祭,就是每隔三年在太阳圣城里的居民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100个人被杀死作为进献给哉尔梅神的祭品。不论男女老幼凡是抽到决定献祭的红签,就会被分发白色的祭品专用的服饰等待着哉尔梅神随机决定他们的死法。帕帕尔在游览圣城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位穿着白衣服的少女被哉尔梅神判决被数千兀鹫啄食而死,这是一向陪少年们玩乐并讨厌血腥的帕帕尔所不能接受的。
哉尔梅神判决的死法除了肢解并埋入地下外,大多数都是交给虎豹猛兽来处置的。帕帕卡对于血祭的否认哉尔梅神始终都难以理解,她向帕帕尔说明到“你只看到为血祭而痛苦着的人,却忘了圣城里通过血祭而过着丰饶生活的其他人。我慷慨地让圣城的人远离饥荒灾难告别战争与不幸,而我只选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的惨死。你走过千山万水应该知道在其他的人间王国里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更加明白若我取消这因血祭而达成契约的联系这座圣城会是怎样的一番面貌。”
帕帕尔还是坚持自己的祈愿对哉尔梅神说道“我会许下这样的愿望不是因为我认为您设置血祭契约是错误的,而是通过长时间的旅行或者从我会聆听凡人的祈愿开始。我清楚地认识到我还是一介凡物,作为一介凡物我当然会许下这样的愿望,我知道一开始这种愿望可能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还是希望像我母亲一样的您能帮助我实现它。”
哉尔梅神预知到会有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发生,她的目光中充满着乞求。她希望帕帕尔能放下坚持换一个其他的愿望,她的语气像慈母央求孩童般说道“帕帕尔算我求你了,你就换一个愿望吧!在我的眼里你从来就不是一块岩石,也不同于凡人你是在成长着的神明。一个和我终生相伴,共同分享一切的神。 ”
帕帕尔没有回应哉尔梅神的请求,他真挚地向哉尔梅神表达他的真正想法“我也希望我是你所期望的那个神,但是我被赋予了无法说谎的禁制我无法欺骗您。在漫长的旅行中我真切的感受到我不能像您一样自诞生起就超越凡间的一切,洞悉所有会发生的事情不会被蒙蔽更不会迷茫。我愈发的感受到我和凡人一样只能提出些让你感到无聊的愿望,我自身有着和他们一样的困惑。可能是出于和凡人等同的伪善吧,我自己明明用天灾带走了多的多的生命可是当我看到某个受难的人时我却奇怪地感受到痛苦与不忍。”
哉尔梅神仍是想让帕帕尔回心转意“那不是伪善孩子,你按我的意思发动灾难正是阻止了更多的人做蠢事无法回头而降下的。血祭的处决方式的确像你所说的不人道让你无法接受,我会为你修改规则让面对死亡的人感受不到痛苦。我在此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放弃那个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的愿望吧!”
帕帕尔的主意已定便回绝道“请您原谅我,我的祈愿不是为了自己的福祉。而是我自知无法放弃属于凡人的您所排斥的造作的感情,没有血祭这里会和其他的地方一样充满了欺骗与攘夺。可是我还是愚蠢的相信人们终能尊重彼此情感联结而形成的纽带,放弃掉出卖任何同伴而共同寻找出路的那一天。哪怕是最终一起面对灭亡的终宿,也依然不会轻易放弃彼此。为了可能永远迎不到的那一天,我只能许下如此愿望先走一步。”
泪水模糊了哉尔梅神的眼睛,她仿佛崩溃般地对帕帕尔大声哭号着“你明知道许下这种愿望会与我对峙,而那种结果正是你所了解的一样悲惨。你知道吗?孩子你许这种愿望我无法接受,真正的无法接受。”哉尔梅神有万般的不愿,可是她没能动摇帕帕尔的意志就只能像先前承诺的那样忠实地去实现这个愿望。
重视誓约的哉尔梅神带着帕帕尔来到圣城广场上宣布不再接受血祭,圣城的居民们纷纷跪下哭喊着哀求着。他们对哉尔梅神大声的忏悔,不住地磕头跪奉问一向施与恩泽于他们的神为何解除血祭的誓约。居民们纷纷问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才会受到如此的惩罚,哉尔梅神最后像看自己的孩子那样看着帕帕尔冰冷地对居民们说道“你们一直做的很好,只是我最爱的儿子帕帕尔不愿看到血祭的残酷对我许愿说废除血祭吧,仅此而已我答应过他实现他的任何愿望。”
满是人的广场上顿时一片寂静,人们用苍白的面色哀怨的眼神看着许下愿望的帕帕卡,都脸色极度黯然地离开了广场上回到了家中不再抱有对生活的希望。哉尔梅神又带领着帕帕卡来到了一处世界之外的寥阔的地域变成了巨蛇的样子,帕帕尔也自知自己将要付出的代价但还是冲着变成巨蛇的哉梅尔致敬。因为帕帕尔的愿望剥夺了哉梅尔神的祭祀,作为被哉梅尔创造出来的帕帕尔而言形同背叛自己的神。
作为背叛的代价哉梅尔将变成飞蛇的形态没收掉赠与帕帕尔不死的祝福,然后帕帕尔和哉梅尔这两位极具感情和渊源的神将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哉梅尔将使出全部力量捍卫自己的祭祀并处置背叛的帕帕尔,可是哉梅尔关心的不是祭祀而是自己即将永远失去帕帕尔的悲伤。沉浸在伤痛中施展全力的哉梅尔爆发出比火山等灾害可怕万倍的力量,能轻易融掉星河的火柱从她的口中喷出。只是哉梅尔忘记了帕帕尔已经如他所说已经有了可以独挡一面的神之力量,帕帕尔不断抵消了哉梅尔的凶猛无比的攻击。多次可以痛击哉梅尔的机会帕帕尔都放过了,在帕帕尔单方面防御的条件下这场战斗也能旷日持久。
不过没有不死身的祝福帕帕尔的力量终会随时间耗尽,当帕帕尔不能组织起有效防御的时候哉梅尔抓住了处死他的机会。不过哉梅尔并没有抓住缝隙直接以巨蛇的姿态吞掉他或用身体碾碎他,她变成了平时和帕帕尔牵手拥抱着的样子最后一次抱住了帕帕尔。大声哭泣着的哉梅尔口中反复念叨着我认输我认输,帕帕尔则没有任何力气的倒在哉梅尔的怀里。没过多久帕帕尔迎来了虽然胜利但背叛神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帕帕尔的四肢寒冷而僵硬失去了呼吸与心跳。帕帕尔因他的背叛而失去了生命,他的人一样的躯体慢慢消失变成了那个看起来很傻的兽型石像。
女神以山海不能与之相抗的力量抱起石头准备带回自己的宫殿,她以为帕帕尔一定可以再次醒来。可是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做为神明而定下的规则是,背叛自己的人永远不能再次获得生命。在她搬运石像的过程中,石像慢慢地自行消解为粉尘随风飘落到世界各处。帕帕尔消失后哉梅尔彻底离开凡人们的生活,谁也不能见到哉梅尔。失去至亲至爱的神,再也不会有什么会去关心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