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送嫁
三天之后的南国之城,皇宫内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和丝绸缠的照得火红,宫殿就好像被大火焚烧一般,红的透明。
眼见迎亲的队伍已浩浩荡荡的由街道进入皇宫,唢呐声鼓声充满了喜庆,可是这些在本国的人们看来,都不过是强势之外的艳丽罢了。
“这就是宿命么?”瞭望之台之上,她凤眼迷离,眼角似有什么泛着斑驳光泽,对了,一定是让人讨厌的风所闯的祸,风吹得眼睛太疼太干涩了。
“公主,回去吧,这里风大。”身后的婢女看不出她的心思,也罢,终究自己才能读懂自己。
“也好,大概也就是明天了吧。”浅紫百褶裙摆沾染了不少灰尘,她要带走,这是唯一可以让她留念的东西了。
“西国使节远道而来,还未请教如何称呼。”站在昭阳大殿的阶梯下,他负责迎接西国的迎亲队伍,毫不起眼的容貌让他也很容易被人们所忽视,还未等对方回答,他又是一个作揖。
那站在迎亲队伍前头的明显是个太监打扮,他白了一眼那人,左顾右盼了一番,“怎么?南国就是这样迎接我们的迎亲队伍的啊?未免太过寒酸了吧,也就排了你这个小官在此处等候,看来回去要和皇上好好商议一番咯。”阴阳怪气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适应,他甚至还要比其他的太监还要娇柔做作,脸上的粉厚白的过分,嘴唇的樱红比女子艳丽。
“皇上国务繁忙,未能亲自迎接,还望亲公公海量。”作揖只为讨好,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再暗骂这个妖孽,那太监冷哼一声,翘首从那官员身边走过,只留下队伍在此等候,那官员对周围的守卫使了个眼色之后打理好队伍的人才跟了上去。
“传,西国使节,李海公公上殿。”昭阳殿里传来洪亮的传召声,门口的传召使也是一声呼喊。
他傲气过人,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目中无人,态度傲慢,高高抬起的头在睥睨在场众臣,“西国使节,李海,参见皇上。”他象征性的作了个揖,表面可以看得出十分的不情愿。
“免礼,快快请起。”皇上一脸和颜,好像对此人的行为毫不介意,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如果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李公公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我立刻传令下去,让御膳房准备我国上好珍馐佳酿,今晚要好好款待李公公。”
“免了。”
如此不尊的态度让在场的众臣有些惊讶,更是气愤,但是敢怒不敢言,皇上尚且能忍,他们也只能忍声下肚,他微俯首理了理衣袖,眨了眨眼又是一个向上斜视圣上,“皇上的好意,小人心领了,只是这次的目的是奉西国圣上之命迎娶公主回国,中途不能有耽搁。”
“那,公公的意思是?”皇上眉心微皱,想必他话中有话。
“明日启程。”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皇上还想要说什么,身姿已经从龙椅上半站了起来,脸色凝重,“如此甚好。”只听闻一女生绕耳,语气中透露着隐约看透。
众人目光凝视向声音来源,龙椅后后殿红帘卷起,七公主举止端庄,一身凤冠霞被颜深似火,珠帘下的妆容浓厚而不失妩媚,柳眉弯似月牙却偏眉尖染淡淡冷清。
“父皇,皇儿还美么?”公主莞尔一笑,这一笑让皇上有些心疼,钻心的疼痛,“大家说,我还美么?我要把我最美的一面留给这个国家,以及人们。”她笑容转暂而止,替代的却是那一丝忧伤,“父皇,事已至此,为何不笑着送皇儿出嫁呢?”她一说出这般话,别人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也对,事已至此,她更是不愿意因为她自己一个人而祸害了别人。
“如此看来,公主心意已决,那甚好,明日日出东方,鸡啼之时,我们将护送公主前往西国。”李公公笑意渐浓,这么好办的事情让他放心了许多。
“且慢,李公公,此事可否暂缓几日?”皇上眉头微皱,有些难言之隐。
“这可让我难办啊,皇上,我奉西国当今圣上之命,即日带公主回国,恐怕没有办法拖延。”李公公对天做了个揖,紧接着又是一个难为的笑容,言出不二。
“希望李公公多给几日时间,边关叫急,我国七成的军队已经派往边关镇守,残留的兵力只能维持日常治安,前些天边关传来好消息,敌军已经撤退,我国军队已经在回国途中,到时在... ...。”还没有等到皇上说完隐情,李公公便不耐烦的打断了皇上的话。
“皇上,可别让小人难做啊,既然皇上已经将话说道这种地步,那么我也不妨直说了,从头到尾,我国都没有要南国的军队护送的意思,其一是因为当今圣上考虑到南国的兵力问题,其二,是不想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最后一句李公公科技加重语气,不必要的麻烦,没错,两国来往,不管是联婚,还是什么,都要考虑到对方有没有对自己背后做出阴谋,好趁机会有什么漏洞被对方探查得到。
“这... ...唉。”皇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话可以反驳,之好瘫坐在龙椅之上,捶额叹息。
“不过呢。”李公公故作思索的模样,用手摸了摸下巴,“按照这个季节看来,贵国应该已经在招收新兵了吧?”
“这话是没错,不知李公公这话意思何在?”
“呵呵,既然如此,为何不让这批新兵充当护送的队伍,一来可以让皇上免去无人护送公主的担忧,二来嘛,也让我国放下防备不是?”李公公说着嘴角泛起一丝弧度,阴险。
皇上无言以对,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是为难,不答应便是担忧,答应了既是让七公主当了历史的笑话,开国以来第一个用新兵做送嫁队伍的公主。
“一切... ...都依李公公的意思。”
他没有拒绝,没有理由,也不敢再做推搪,这无疑像是在催死挣扎。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大殿之上,满朝文武皆俯首作揖,只是害怕,害怕那个就连天子也甘愿俯首称臣的国度。
如此,甚好... ...。
是的,如此最好不过,但愿一眨眼这辈子就已经到了尽头,不知对方高矮肥瘦,不知对方痴怒羞放,也罢,当做一场入冬梦魇罢。
“明日,会下雪吧?”她小声呢喃,只有她自己听得见,透过珠帘,可以看得见,此时炎夏的烈日当空。
蝉鸣依旧,烈日的暴晒和训练难免会让人觉得这气候的焦点变得让人厌恶烦躁。
已经绕着兵营跑过三圈,这群毫无准备的新兵已经全部累的趴下。
“怎么?这就不行了?一群饭桶!”将军仍旧披着那身笨重的灰色盔甲,这似乎是他的荣耀,是的,盔甲上布满伤痕剑疤,这是他一生的荣耀。
手中的木棒正要敲打在其中一个士兵的身上,却在距离一尺之间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看向喝住他的声音,原来是皇上的传令斥候。
斥候纵身跃下马背,手中的金黄布卷举向众人,大喝,“新兵营众将士接旨。”
这一声没有任何人敢做声,只有将军一人应声接旨,正当所有人为这突如其来的皇命佳作思索的时候,斥候拉开圣旨,将皇命一一叙来。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我国南国七公主玉烟将明日午时启程前往西国进行两国联婚,应事关玉烟公主安全,特派新兵营本季新兵护送,无将,钦此。”
“臣,接旨。”将军没有抬头,等待圣旨交往他手。
“传令大人,等等。”将军忽然抬头站起伸手拦住将要跨上马背的传令,他脸上布满愁容与不解,似乎有一丝疑问。
“将军,还有何事?”传令早已经坐稳马背,手中的缰绳也已是拉紧。
“不知无将,是何意思?”
“皇上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这次的送嫁队伍,无将!”
传令扭转马头,离开了军营,只留下一句。
将军愕然而立,手中的圣旨被握得紧紧的,他那愤怒的表情足以说明他想说的一切,他知道,皇上,已经归顺了。
“来人!”
他挥手下去,鹰眼虎须一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