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雪音惊道，“怎么会这样，曹生明可是她的父亲啊？”

“这有什么奇怪，权力斗争是没有什么亲情伦理的，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人都会不择手段的，尤其是像曹若燕和曹生明这样的人。”终悔道人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陈雪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付瑞海又说道：“如果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利，曹若燕可能还做不出这样的事。她之所以这么憎恨曹生明，完全是因为她认为曹生明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她要为母报仇。”

“什么，曹大人害死了曹夫人，怎么可能？”陈雪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终悔道人，对方平静地点点头。

“是她的奶娘告诉她的，据说是亲眼所见，我不太相信。前几天我去问过那个老太太，差不多要成功了，曹若燕突然出现，我又没有机会了。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是他们有这种矛盾，我还救不了你们呢。”付瑞海回头看着陈雪音笑道。

陈雪音感受到他目光里的一片柔情，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安，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付瑞海见她故意回避，心中一阵失落。

“曹若燕和夜明珠里的秘密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却为什么那么感兴趣？”终悔道人不解地问道。

“这个秘密江湖上人人都在说，曹若燕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动心？还有一点，她想利用这个秘密进宫。”付瑞海解释道，“曹若燕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姿色一般，未必可以得宠，如果得到了夜明珠，交给皇帝，皇帝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这大概就是她把夜明珠让我还给你们，之后又在通过皇甫夜取回来的主要原因吧。”

“可她已经得到夜明珠了，为什么还是不肯罢手？”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曹若燕听说夜明珠里面有个秘密，就来了兴趣，非要弄清楚不可，于是没有罢手。而且我觉得她现在可能更想知道这个秘密。”

“为什么？”

“前不久，皇上下令，三年之内，不再选秀。也就是说除了何云秀这个特例，其他女子可以不入宫，包括曹若燕，而三年以后，曹若燕24岁，过了年纪，就更加不能入宫了。曹若燕准备了十年，就这样放弃，心有不甘啊。”

“曹小姐就那么想入宫吗？在江落城的时候，我住在鲁大人那里，听他们家的丫头碧云说，鲁小姐在宫里过得非常不好，一如后宫深似海，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宠的，即使得了宠，也不过是朝夕之事。难道曹小姐就不怕自己被打入冷宫、孤独度日么？”陈雪音问道，碧云说的话还在耳边，记忆犹新。她就奇怪了，难道曹若燕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后宫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事情她当然知道，而且非常清楚，别忘了，她父亲是曹生明，对于这种事，了如指掌。只不过曹若燕非常固执，而且信心十足，所以她并不怕。何况有了她父亲在后面撑腰，现在夜明珠也得到了，她就更加自信了。如果再知道夜明珠的秘密，告诉了皇上，她就真的可以一朝登天、平步青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曹若燕在江落城的表现变化的这么快。付瑞海，这个女人变化无常、难以捉摸，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可真是难以对付。你现在在她身边，可一定要小心啊。”终悔道人又一次对付瑞海说出了自己的不安。

付瑞海却不以为意：“义父放心，我和曹若燕在一起这么久，对她我还是了解的。她需要我的帮忙，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其实付瑞海也不能确定，这样说，不过想让终悔道人可以安心而已。

终悔道人却一阵冷笑：“不会怎么样？如果真的不会，上次为什么要对你下迷药；如果不会，柳德胜的事怎么没有提前告诉你？”

“这--------”付瑞海无言以对。

陈雪音不愿意看到付瑞海为难，便劝道：“道长，我觉得付公子肯定也不想这样，曹若燕答应过他，放过我们，谁知道出尔反尔。付公子刚开始相信她，所以没有防备，才会出现那样的事。我想经过了这件事，付公子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是不是，付公子？”陈雪音一边说着，一边向付瑞海使眼色。

付瑞海明白她的意思，马上表态道：“义父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完全相信曹若燕了，我会看着她，有什么异常马上过来告诉你们。”

“算了，曹若燕和曹生明都以为我们死了，只要你来的时候小心谨慎，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只是那个皇甫夜和关风，到现在都是杳无音信，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终悔道人站起来，走到窗口，叹着气。

付瑞海来到他身边，试探地问道：“义父希望我干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帮忙寻找他们的下落？”

“不，你是曹生明的人，去找他们不合适，如果让曹生明知道你有异动，会怀疑的，对你不利，找人的事还是我们去。如果你真的想帮忙，就去看看曹生明和曹若燕最近在忙什么，还有他们让你杀的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杀的人。我总觉得曹生明现在做的事可能和我们是一个目的。”

“道长是不是觉得曹生明杀的人可能和六皇子有关？”陈雪音猜测道。

终悔道人点点头：“如果我猜得没错，曹生明可能早就知道夜明珠上面的秘密是关于六皇子的，不仅他知道，皇上也知道。他们得到了夜明珠，一时半会解不开上面的秘密，所以他们就会对知道夜明珠秘密的人进行杀人灭口。”

“你是说他让我杀的人也知道夜明珠的秘密？”付瑞海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不能确定，“夜明珠在陈穆文和皇甫凌天手里，他们怎么知道？”

“他们不一定知道夜明珠里的秘密，但有可能知道六皇子在哪里。”

“你是说，曹生明让我杀的人可能是六皇子的人？”付瑞海不解地问道，回头看看陈雪音，也是一脸吃惊，“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动手？要杀他们很容易，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难道还会有其他阴谋？”

终悔道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们原来没有得到夜明珠，试图通过这些人得到六皇子的下落，显然没有成功，但他们并没有就此罢手，或许在暗中观察，否则的话，曹生明不可能那么快就告诉你这些人在哪儿，肯定是早有准备。现在他们得到了夜明珠，那些人就没有作用了，江落城的事情闹得很大，如果这些人听说了，不安分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永除后患。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陈雪音和付瑞海都点了点头。

“这次去找关轩东，我看得出来，他早就没有了野心，虽然没有和他见面，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人，只可惜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付瑞海，又说道，“这次我本来想去看看鲁大人，去了一次，发现他的门口耳目众多，都是曹生明的人，我就没有进去。”

“义父想去见鲁大人吗，如果想去，我来安排，那些人听我的，我有办法。”付瑞海赶紧说道。

“不必了，他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不想去打扰他，还是让他好好生活吧。雪音，你如果想去的话，就让付瑞海带你去吧，他会保护你的。”终悔道人又对陈雪音说。

“不用了。”看了一眼付瑞海，陈雪音拒绝道，“这几天我也到鲁大人那里看过几次，就是没有进去，即使没有付公子，我也是可以进去的。但我没有，我不想连累了鲁大人，如果他知道皇甫夜不见了，肯定非常担心，我不想让他担心，他帮的忙够多了。如果这次因为我再和曹生明反目成仇，我于心不安。只是因为夜明珠的事，我想去见见何太师，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和道长商量一下，你看…….”

终悔道人想了一会，点点头：“那个何太师我已经见过了，夜明珠的事我已经告诉他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去见他一面，把皇甫夜的事情告诉他，兴许他可以帮得上忙。”

“何太师真的可以帮我找到皇甫夜吗？”陈雪音兴奋地问道，“不是说他受到曹生明的排挤吗，这样做会不会对他不利啊？”

“应该不会吧。”付瑞海摇着头说道，“何太师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现在何太师也不参与朝廷大事了，对曹生明已经没了威胁，自然安全得多。你们去找他，应该比找鲁大人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终悔道人附和道，“实在不行，你就搬到那里去，起码比在这里安全。”

“不，我就要留在这里。”陈雪音坚持道，“我要亲自找到皇甫夜，何太师如果愿意帮忙，当然是好的，不过我还要继续找，几个人一起，不是更快一点吗？”

“说得有道理，可你的安全……”终悔道人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