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从游北邙
应该感谢给自己背后重重一击的家伙,维持一定地睡眠让庄周在醒来的时候没有产生过多的不适。每天都过着以非姬为中心把其他镜中少女当作空气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甚至是比在只有两个人在华国的劳作生活更让自己感到满足。天鸡叽喳的叫声总会让庄周夫妇避免过度放纵,内外无忧的安闲状态让庄周感觉自己不是什么真人,而是各国招摇撞骗的方术士口中所说的居住在仙境的仙人。
百余年如同神仙一般的生活,让庄周渐觉平淡而没有丝毫的厌倦。可庄周的心里也很清楚,享受如此优厚的福利势必会伴随谁也不想支付的代价。终于那一天还是到来了,和约好的一样天鸡的啼叫声响彻整个胜境。胜境上方无日无月的白色天空中出现一深蓝色的缺口,在这个缺口处降下无数曾见过的金色光柱铺就的梯子。庄周知道该离开了就和非姬与管家他们告别,非姬相信这不过是普通的旅行只是叮嘱庄周道“你要是忘记回来了,我会亲自把你带回来再好好给你些奖励!”
听完这句日常性的威胁后,庄周也当是和普通的出门一样“为夫一定早时归家,勿忧。”非姬红着脸跑回了正对着大门的大屋,庄周亦登上阶梯离开方丈胜境。熟悉的白光吞没了庄周,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天道轮回殿,鬼主依旧坐在巍峨的高座上俯视着他。“哦!朕的南华真人你终于要上任了,这120年里的生活还感到愉悦吗?”庄周没有表情地回复“我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你一直安排的这一切,我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你原来还是天帝,看样子我以前有些失敬了。”
王座上的天帝只是狂笑着把绿色卷轴丢给了庄周“朕是不是天帝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你而言还是好好保管这个方丈之境的秘匙才是关键。当你离开方丈胜境时,胜境内的一切都会 静止直到你再次返回。你按我的意志在其他的地方奔走,算下时间的话你再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胜境里的几百几千年时光了。”庄周俯身下拜道“多谢陛下关怀,今日是我头天上任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
鬼主交代道“南华真人入吾冥界时日不多,理应先到冥界各方观览。这忘川之水你已经见过了,该领教下洪荒之境了。北邙尊使洪荒是尔部下辖之地,就由你来让这个真人来了解死境的真正意吧!”鬼主交代完毕,从殿门外出现一位带着斗笠的穿着褐色衣服白色外袍的白胡子老者。这位老者眼睛黑得发亮折射出极阴冷森寒的气息,面色犹如枯木可见不是一般的苍老所能描述的。这位老者正是全世界无数亡魂的引导者,坟茔和埋骨之地所指代的亘古就存在的死亡使者——北邙葬神。
北邙葬神恭敬地对鬼主施礼道“谨遵阴天子敕命,南华真人就随老身同去吧。”本打算自己走过去的庄周,发现周身像被控缚一般自动向着北邙的方向前行。走出殿外北邙挥手从袖中掷出一匹白布,白布自行展开在半空中飘浮。北邙念了声“解!,接着向庄周致歉道“都怪老朽记性不好,忘了自己对亡者和其他生灵有着出言成令的特质了。”庄周这才全身上下恢复了自由,跟随北邙登上了漂浮着的白布并找了处位置安稳地坐下。
白布上升的越来越高,北邙站在前头背对着庄周问道“不知南华真人是怎么去的天道轮回殿?你不该没见过洪荒吧!”庄周则合盘托出自己第一次辞世七天后被鬼使一路押解的经过,北邙微微地点了下头“既然如此,那的确应该把本应跳过的东西都好好补足一番。”白布一路飞过约有3000里的路程,穿过幽兰静谧的境地飞到了上空全是黄云而不见星月的凶恶之地。北邙对庄周说道“真人,这里就是老朽执掌的没有尽头无限宽广的洪荒所在,这里是无数阴魂必须到达的第一站除了你任何凡界生灵都不得跳过这里 。”
白布缓缓从上空落下,北邙和庄周踏足了这片死者无法拒绝的险恶之地。延绵无尽全是枯木干草和沙丘,不是忘川那边美丽而开满花朵。各种自己没见过的怪兽在以自己的方式招待来到洪荒的死者,或是吞噬或是撕咬。北邙告知庄周“不该留下的都是这般结果,这与真人无关。真人是依天命而存留永久的人,不属于能被它们侵害的范畴。 ”尽管知道对自己毫无威胁,可是残酷的画面不是一贯提倡修养心性安度余生的庄周所能一时接受的。
这些怪兽力量强大,行动迅捷但对于一群闭着眼睛盘腿坐着的人却无动于衷。庄周便问北邙“为什么这些人可以不受怪兽们的害?”北邙告诉庄周“你所看到的那些被怪兽处理掉的死者,均是无缘与凡尘产生联系的存在。冥界不愿留着这些多余的东西,而这些盘坐着的人自是还有机会与凡尘再生联系。或是为一花一石一木尘埃之类,亦或是能够再世为会动的生灵。他们不能去梁父和蒿里,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些想不开的心结。心结去了他们自然就可以不用待在洪荒,而这些心结只能靠他们自己打开。”
庄周再问“梁父和蒿里分别是什么地方?他们就这样坐着就能打开心结?”北邙耐心地说道“回复真人你所看到的他们是坐着的,实际上他们已经各自奔赴到各自生活的境界中经历着另一种生活。在那些境界中他们将独立通过所知所求,来一步步寻找自己所需要的答案。找不到答案他们就会一直像你所看到的那样,他们找到了答案就会根据他们自身的贵贱被送到应当被发送的下一去处。贵者到梁父受命,有机会成为为冥府效力的鬼使或为天界奔走的天使。”
庄周又问“那么贱者呢?”北邙回答道“贱者被送达蒿里治所,由阴司判曹核定品级发配凡间也许有机会做人吧!而所有死者的归宿都不是我一介负责引路的闲人所能知晓的,决定这一切的均在天帝大人所批阅的文宗案卷之中。”庄周心下一惊“请问北邙尊使你说的是天道轮回殿上的桌子上摞的那一堆吗?”北邙微笑道“真人只说对了一大半,在书卷之中更在天帝一念之间,也在关乎真人你的一切定。”
庄周更吃惊了“在我?我真的有那么大的权限吗?”北邙用恭敬的态度解答道“真人永远不会沦为亡者,永远不处于这贵贱之列。您还有机会许下天帝会倾听的愿望,天帝会根据你的愿望决定万物的生死贵贱之列。”北邙向前走出老远示意庄周跟上“来!真人我们去别的地方观览吧!”庄周闻言紧步跟上,看到更血腥的场面和更狰狞的怪物渐觉没有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