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V【凡是走过的路，都会留下痕迹。时间就像一块橡皮擦，可以轻易抹去你曾经那些有心无心错过的事情，但它却不能擦去那些因过错而烙在你心头的印痕。错过与过错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不要因为错过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也不要因为过错而郁郁寡欢，人生本来短暂，没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过去的事情上。】

“我回来了。”

我疲惫地将文件夹丢在沙发上，眼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好沉，心碎声越来越清晰，环绕在耳畔。

“回来了……”枫优雅地走过来。

“枫……”看着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枫轻轻握着我的手，将我环在他的怀抱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今天早上离开的。我去了，也是徒劳无功。我好傻，对么……”

“不会，没关系的呢。凡是走过的路，都会留下痕迹。时间就像一块橡皮擦，可以轻易抹去你曾经那些有心无心错过的事情，但它却不能擦去那些因过错而烙在你心头的印痕。错过与过错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不要因为错过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也不要因为过错而郁郁寡欢，人生本来短暂，没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过去的事情上。”枫摸着我的长发，清秀的双眼眯成一条缝。

“你说得对……如果真的可以这样，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我在别人眼里一定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贱人……至少在她们眼里……”说着说着，我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双唇被人轻轻咬住了。我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会任何事情，感受时间的流逝。

枫轻咬着我的双唇，他在心里默念：“时间不是让你忘记伤痛，而是让你习惯伤痛。但如果你能放下……那我们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这里，物是人非。”

时间定格在这一秒，少男少女间最美好的时刻，最唯美的时刻。天使眷顾他们，让他们受到天使的保护，让他们在这神圣的庇护下恋爱……

与此同时。

羽飞奔到此，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在风中变得通红。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环视四周。大树，蓝天，花草……仍安静地在路边，人们都匆忙赶回家。她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焦躁地挠挠头，找了个地方坐下，空洞地看着远方，傻傻地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她越笑越大声，路旁的人们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

“我曾经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觉得我努力就可以和你一样优秀。我发现，我错了呢……我曾觉得，我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想努力靠近你，学着读懂你。我错了呢……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想就算我迟一点，你也可以包容我的，你根本不会。而且每次，每一次，我犯了一点点错，你都会大惊小怪。其实，我也很想做个平常人。你看《小时代》说我像顾里，说你像林萧，我发现真是这样，不是性格，而是因为我住在云层里，而你在小山坡。在云层的人摔下来，将粉身碎骨，但是，住在小山坡，摔倒了，大不了伤了一下，还不会致命，还可以爬，不是么……如果你懂这一点，你还会这么说我么，嘉。”羽抬起头，眼里的泪水不停打转，“算了吧，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一直以为鑫才是最重要的，我也忽视了她们的感受，不是么……呵，我真傻，自作多情，自以为是，难道我没有意识到，父亲找外遇就是在提醒我，我也将像母亲一样，为爱情而哭泣，而痛苦么……是我，亲手毁了这段友谊，毁了这段感情。我有什么资格可以后悔呢……”

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憔悴狼狈的脸显露出来，有一种憔悴的美。是，没错，她什么时候都那么美。就算她流落街头，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她也有一种美。

风，吹得她双眼发疼，她抬起头，紧紧抿住嘴。许久，才咧开嘴笑了，大概是自嘲吧。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轻轻按着键。

——嘉，你长大了。现在，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判断，不用再顾及我了，我好开心，我是作为曾经的朋友，对你说这番话。呵呵，我这笑，是在笑自己，不懂珍惜。我对我今天没有去赴约感到抱歉，对不起。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我觉得是时候了解了，再纠缠下去，你不恨我，我不恨你的话，互相折磨，这还好么？是时候该结束了。另外，“你怎么不去死”是我冲昏了头，不要放在心上。我现在心有点乱，我可能会和兮兮一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静一静。放心，我还会记得，记得以前你做的一切，你对我说的一切。包括以前你对我说的：“我嫉妒你，也羡慕你，但是，你还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么，你说的这一切我也好想对你说。我也嫉妒你，也羡慕你，但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说过：“你就是盛开的牡丹花，我只是旁边悲催的芍药，但我愿意，我愿意一直陪伴你，一直来承托你的好。”难道我不是这么想的么？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好么……算了，说了那么多，我最终还是要走。我最爱的那个男人，他或许早就不爱我了，我也不想多问关于他找外遇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他签离婚协议，然后我就出国了，不要找我，我也想像麟、兮兮、翼一样。我的手机卡，现在就丢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弥补我的措施……现在只能说，再见。

——鑫，我不再会为你而要死要活了，我想你也不喜欢这样吧。祝你和那个她幸福，我想她一定很幸福，因为有你爱着。我没什么好抱怨的，自己比不上人家，没办法，呵呵……鑫，再见，我即将离开，我想，曾经，你一定很爱我。如今的我没心没肺了，那是因为，我早已，撕心裂肺……我现在想约你出来，我们签离婚协议书吧。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离开……如果你曾经真的爱我，那么就过来吧，老地点见。

羽累趴下了，她低着头，双眼无神，像一个毫无生命的木纳瓷娃娃。风在耳边嘲笑着她，“呼呼”声，仿佛在说：以前让她在云面前抢了风头，如今堕落，活该。

“滴答滴答……”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缓缓传来脚步声……

“羽……”低沉的男声在羽的耳边响起。

“你来了？”羽吃力地张开双唇，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签了吧。”

鑫接过纸，看见上面大大的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他神情痛苦，直咬牙关，苍白的双唇微微发颤，最后流出血丝。他艰难地张口问：“你愿意？”

“不必多说，竟然叫的你来，你就签。我一切都决定好了，绝不后悔。”

鑫抬起头，泪痕挂在眼角，他抬起手，颤抖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翁鑫。丢下一句话，离开了。羽听了那句话后，嚎啕大哭。

那句话是——

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我想，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你不是什么东西，我才是那所谓的东西。你的决定，我不逼你，不强迫你。但是，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爱你，真的……再见，祝你幸福。

风吹起，只是风中，含着一种叫做泪水的东西，又涩又酸。

风吹走，带走了我们的情，我们，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