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嫁衣成伤
清浅尽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狂喜,他伸出手,牵起了鸢儿的手,由喜婆背着她上了花轿,这是一旁的老者大喊一声。
“起轿”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向将军府走去。
“滚蛋!滚蛋!清浅!”
九公主坐在闺房内不停的发着脾气,她面前站着的是波澜不惊的小铛,此时小铛也很无奈啊,清浅竟然让她来接九公主,这不是狠狠的打了九公主一巴掌么?
她身为正房,却要别人接回去,而自己的丈夫却去接小老婆!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公主,请走吧,莫要误了吉时。”
小铛硬着头皮请公主上轿,九公主阴阴一笑。
“好,走啊。”
她大踏步的走出房门,让小铛却是惊讶不少,今日这公主怎的这么好说话?可她不知流烟的想法,此时流烟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既然你这样袒护这个贱人!那!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好好爱护她。呵呵呵…
清浅站在将军府负手而立,他并没有先让鸢儿进府,因为他也不愿做的太过分,毕竟,母亲的仇还未报,他不想与宁贵妃闹的太僵。
鸢儿的轿子停在右边,不一会九公主的花轿就到了将军府,清浅示意那老者喊话。
“迎轿!”
一时间,鞭炮齐鸣,乐器丝竹声阵阵奏响。
清浅走向流烟的轿子掀起了轿帘,又走向鸢儿的花轿,同样掀起轿帘。
“下轿!”
她们两人同时又喜婆背入正厅。正厅里一个身穿喜衣的礼仪官大喊道。
“祭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迎合欢酒!”
“送入洞房!”
两个红妆的新娘,却是一个满心欢喜,一个满腹心事。
我终是对不起你了,清浅。
鸢儿住进了沉心阁,而九公主住进了与清浅相近的清韵阁。当日,北国君主,贵妃,王公大臣,都在将军府为清浅贺喜。
唯独小铛一人依旧一身素衣,站在屋檐上,看着欢欢喜喜的清浅,果然啊,你娶了她,是发自内心的笑呢。
鸢儿盖着盖头,不停的搓着手中的喜帕,这夜已经过了一半了,底下的人声也渐渐安静了,夜阑怎么还不来?
“将军”
阁楼下把守的军士恭恭敬敬的喊着清浅,清浅压抑着不安分的心,一步三晃的向沉心阁走去。
却不知阁楼上的鸢儿如同热锅蚂蚁。终于她坐不住了,一把掀开了盖头,可印入眼帘是夜阑邪魅的笑脸。
“怎么?新娘子等不及了?这么想见你的新郎么?既然这样,那我还是走吧。”
夜阑掩饰住自己内心对鸢儿的惊艳,逗着她。
鸢儿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她焦急的说
“他来了,怎么办?我…我…”
“你不想成为他的新娘,对么?”
夜阑贴近鸢儿,捏着她的脸挑衅的说。
鸢儿别过头说
“这辈子,我只愿意嫁给师傅。”
夜阑收回手,他转过身,默念了几句咒语,鸢儿只见房间一阵蕴酿,而后门应声而开。鸢儿的盖头已经被她自己掀开,她此时身后抵着桌子,后退不了一步。
门外的清浅淡然笑着,却让鸢儿羞愧的低下了头,何曾几时,他脸上的笑,是我对着师傅的表情,你这般真心待我,我却要欺你,瞒你。
可清浅见到她后立刻收住了笑,一张脸紧绷着,竟然离开了。
“啪!”
门被他重重的关上了,这时夜阑才显了身形,鸢儿却是一头雾水,她问道。
“怎么回事?他怎么走了?”
夜阑喝了口水说
“怎么?不舍得?那我去喊他回来罢。”
鸢儿急忙摆摆手说
“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阑呵呵一笑说
“我知你是谁,你却不知我,我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到的,虽说你身份尊贵,可在我眼里,你与他人并无不同,放心吧!我只是用了障眼法,让他把你当做了九公主,他会顺着我的障眼法,去找九公主的,呵呵,我这步琪可是连你后路都为你想好了,此后你便闭门不见他,装作被他伤心的样子。我会在明天早晨撤了法术,到时,你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鸢儿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怕是最好的吧…再多惺惺作态的觉得对不起他,也无济于事,你与我终是不可能的。鸢儿看着夜阑,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你说的对,我不晓得你的本领,可我想求你一件事,我这辈子从未这般求过人,可是,我想求的,自己办不到,只好来求你,请你带我去仙山,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见他一面,我说过这辈子只嫁他一人,如今已经食言一半,至少,让他看看我穿嫁衣的样子,一晚就好…”
鸢儿的眼泪不停的落下,一个生来无比尊贵的小娘娘,此刻放低姿态,恳求着夜阑。夜阑内心深处深深的触动着。
原本他早已忘了的心正在,隐隐作痛,就连呼吸也开始困难。他转过身强压住自己内心的难过说
“别说的那么委屈,不过是见他一面,他在里面出不来,不代表我进不去,我的本事,可不是那些无用的神仙!走吧!就当我可怜你,带你见他!不过,只一晚!”
他抓起鸢儿的手,两个人腾空而起,消失在房间内。
“鸢儿,你好么?”
清若着了身月白色的长袍,道冠被他丢在一旁,散落的发被风吹的凌乱,他看着月光,不停的痴笑,这月光这般圣洁,是否你也看到了,他不停的喝着酒,连衣服滑落下来也不曾去管,这心里空了,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酒,还是你为我酿的,你说这漫山遍野的桃子,总是要被浪费,所以你把它做成酒,埋在山坡上,告诉我,这是你对我很多很多的爱…我却责备你整日里不去练功,竟跟着曲梨学一些歪门邪道,你那天伤心的坐在山坡上哭了好久,那时你一定觉得师傅是不在乎你的吧,你说,为什么师傅事事都让着你师姐,可对你却冷淡至极,严苛至极,我说是因为师姐比你聪明,她早早成仙,而你却依旧只是小小花灵,你听闻,哭的更厉害了,其实,师傅不是对你严苛,只是害怕…我怕你实力不够,无法在我离开你后保护自己,我想把我能教给你的,都教给你。”
他不停的絮叨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听,只是这山坡上的酒坛散落一地,他揉着晕晕沉沉的头,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