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好人到底
濮王对在圆桌就餐的臣下包括公子忽说道“按照沿用至今的旧例,不论国君在什么场合只要和全部掌握权力的重臣齐聚一堂,那就可以颁布等同于朝会议定或下达的有效法令。现在寡人的太子忽、国相穆产、三军元帅伯起、孟冲、季行、三军司马子炆、子有、子慕、上卿公子不知、公子不明都一同赴宴。那么寡人现在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希望众卿能按寡人的意愿忠诚地履行。后世濮王也当按照这条命令行事,不得违背。我现在要让你们以荣誉封邑作为保证宣誓一定不违反寡人的命令,不要拖延或拒绝。 ”
濮王言毕国相穆产率先举起右手宣誓道“不论国君下达怎样的命令,臣穆产以家族荣誉和全部身家起誓,臣必当竭力按王命奉行。如有违背,则自动放弃职位身份家财沦落为流浪的野人。”国相誓毕公子忽眼神坚毅地立誓说“吾以公族身份起誓,如背王命便自行从濮国雄氏除籍,永为皂隶。 ”公子忽之后三军元帅、司马和两位上卿也依次举起右手发起了毒誓。
见那十个人都盟誓了,濮君则以最正派最严肃的样子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在我国与华国的四方边境上立界碑,看好隶民与部曲,未经华君许可不可越过界碑。在我之后的濮国君主都不准打华国的主意,而后世华君是否愿意并入我国完全凭其意愿。不得以各种手段进行打压、逼迫,凡我濮国君臣但有违背此条命令的将被给予等同于叛国罪的制裁,都挺清楚了吗?”
国相等重臣以及太子忽都表示听清了濮君刚才的命令,庄周也觉得濮君的做法放在自己所在的世界确实是不可想象的。不过终究是件大好事,连非姬都能察觉到这一点脸上伴有满足的样子。宴饮结束要事已经商量出了结果,濮君明显没有再挽留这对夫妇的必要。庄周向濮君表达谢意之后和非姬携手登上了送他们回去的马车,还是公子不知率领着士兵组成的仪仗队护送着二人乘坐的马车返回华国。
回到破败待修的府邸,庄周二人直接按夫妇的方式睡着了,因为晚宴结束的时间实在太晚了。二人睡得很安心因为完全可以肯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们了,至少以这个天下的人类是不会叨扰这对夫妇,不会有因人为原因造成的威胁了。华国永远都是庄周和非姬过着安闲欢乐生活的静谧之地,带着这样的想法二人同样做着长相厮守的美梦。在这个梦里他们永远保持着现在的样子,不知过去多少岁月依旧会是如此。
庄周先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揉了几下眼睛便觉清醒许多。本以为非姬会先自己一步醒来,谁知道她依旧把脸埋在在自己的胸口睡得出奇的香甜。是啊!最令她担心的外在因素在昨夜都已经解决了,换成谁不决定安心地睡到很晚呢?一根长期紧绷的弦最需要的是一段时间的松弛来保证它不被突然拉断,人和弦在某些时刻是没有区别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庄周小心翼翼地从非姬的身侧离开,穿好衣物去翻找地图收整好出发要用的道具。现在有件事情必须要亲自确认了,尽管像是一件没有必要去确认的事情。和一个多月两人一同巡视不同,庄周不必顾及没有学过轻功的非姬。他无声地离开府邸施展起从宋荣子那学到的承袭自列御寇御风而行的高绝技术,毫不费劲地如一片被吹起到空中的落叶般飘落到他想要到达的地方。
没错就是昨日马车来往的华国与濮国的西界,还真是说到做到让我看到了一座高有丈余的石头界碑。上面书写着和滑国有异但自己居然看的懂的文字,真是富有诚意的禁令——越界者杀无赦。看样子自己和非姬想离开华国也是同样困难的事情,边界的另一侧一大队黑甲卫士正在巡逻。庄周心想还好虽说只能偏居一隅,但至少在名为华国的小国家自己和非姬是绝对自由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能进通过交涉获取,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庄周看着守卫森严的西境不想多生事端,扭头正打算以迅捷的御风法门回到非姬的身边。背后一阵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又戴上了面具的子炆。庄周半开玩笑地问道“我的司马大人你就不能把面具摘下来吗?明明一副俊俏的面孔,非得用狰狞的面具档起来何必呢?”子炆答道“华君少说笑了我是武人,是靠拳头吃饭不是靠脸吃饭。容易引起不必要误会的东西还是早收起来为好,省的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庄周好像理解这个面具男所说的理由,便不打算自讨没趣“既然是这样司马大人是职业武人一定军务繁忙,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子炆就以一副极正经的样子传达新的消息“华君请容许我代国君向您致歉,昨天的晚宴寡君有些兴奋过头以至于连一条重要的命令忘了宣布了。国君放心不下让我长留边境,顺带把这条命令传达给你。”
庄周有些疑惑就接着问“辛苦子炆大人,敢问这次濮君下的是何命令?我庄周一定谨从,不敢怠慢。”子炆说道“华君见笑了,这道命令是和华君有关但却是对其他人下的。华君夫妇子嗣出入我濮国各地,一律放行不须凭证任何人不得找理由干扰华君的自由通行。国君希望庄周先生别老窝在华国,我濮国囊括天下有的是风光盛景欢迎华君观览。”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濮君这次是真打算好人做到底了。我出去的时间非姬恐怕早就醒来了,不赶紧回去的话恐怕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还有把这条重要的消息也告诉她,反正华国的几处荒地看腻了的话可以一起去更广阔的地方。突然想到这些的庄周立马辞别了前来通信的子炆,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腾空而上转瞬间消失不见。子炆和士兵都长大了嘴巴,心里想的都是我的乖乖果然是天人果然会飞啊!
已经是最快到容易发生事故的速度了,找准降落地点和降落也成了富有挑战性的事情了。难得稳住身形平安回到府邸,非姬笑容满面地迎接刚回到家的庄周,一起来迎接庄周的还有非姬早就做好藏起来的整人发明。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发出无数段悲鸣之后庄周用身体深刻明白对妻子不辞而别的可怕下场。最深刻的还是当女人掌握某种技术时,男人每天都会历经磨难,所以他十分后悔让非姬学会机关术。
但这段暴力的场景只不过是二人以后自由人生的小插曲,当然漫长的人生还会有无数这样的插曲。不过当从非姬的所有举动中意识到她是极度在意自己的时候,庄周也明白在新世界中二人的生活远比原来的八十几载更让自己感到快乐。
鬼主坐在王座上继续观察庄周的生活,他已经替庄周在冥界预留了席位。再快乐的人生一样会面对终结,在终结之刻庄周一定会回到这冥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