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

紫烟引进了一位身着舞衣的女子，女子小巧可爱，双眸如玉。

“嗯，来。惜月到我这来。”欺雪放下手中的书，笑着伸手唤女子到自己面前。惜月有些受宠若惊，又有点欣喜，连忙走上前去。

“今日我让紫烟唤你来，所为何事你应已知晓了吧。”

“奴婢这条命是宫主给的，为了宫主，奴婢在所不辞。”惜月坚决地跪下了身子，行了一礼，当年是仍是少宫主的欺雪将她从乞丐堆里带回了玉蟾宫，若不是欺雪，她或许早饿死在乱世之中了。

“难为你了。”欺雪叹了口气，她是怎么了，竟会想到这法子？她看着面前刚满十九的惜月，左思右想这个孩子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惜月接着说，“为了给绿茵姐姐报仇，奴婢死也甘心。”

欺雪愣住了，绿茵。对了，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绿茵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啊。五年前，那场刺杀，绿茵为保护她被残忍的杀害，被割去了舌头，撕去了脸皮。当晚，一向温和善良的她亲手持鞭打死了其中的三人，令人脱去了他们的皮。但她留了一人，让那人将另外三人的皮带回去给他们的雇主，而就是从那最后一人口中，她再次听到了那个令她痛苦的名字——陆湘苓。

“那，就拜托你了，倘若你能回来，本宫会好好奖赏你的。还有，到那一切小心。”

欺雪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头又开始痛了，欺雪揉了揉太阳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欺雪苦笑了几声。熙晟，你怎还不来找我？我这次真的快撑不住了。

盟主府这边却是一片热闹，今日是盟主之女当归的生辰，江湖各路人都来送上贺礼。本在外出办公的奔雷兴和林莎莉也赶了回来，达非叹虽人赶不回来，但早捎人将贺礼送到了府上。

“小姐这身衣服真好看。”见叮当为当归穿好了新做的衣服，一旁的婢女不禁笑着说道。

“娘亲，我想穿去给爹爹看看。”当归抬起头笑着问道。

“去吧，早去早回。”叮当笑着目送当归的小背影离开院子，直到影子消失在转弯口，叮当收住了笑意。她看着院外出神。她曾经是如此嫉妒蓝欺雪，如此讨厌这个孩子，但如今她却视这个孩子为命根子。真是讽刺啊。五年前她死活非虹天宇不嫁，在爹娘的乞求下，天宇只好看在师父师娘的面上纳她为妾，可除了第一夜他靠着墙角而眠，此后便再也没踏入她的屋子。

本以为他依旧为欺雪守身，但不久却传来陆湘苓有孕的事，她哭了，不是因为天宇的冷落而是他为什么要碰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陆湘苓手段高超叮当在后面的日子也渐渐明了。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都奸。也罢，天宇输的不冤。

今天雪繁夕明显是来警告她们的，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一阵痛快。陆湘苓，是你毁了我深爱的男人。现在，看他此生的挚爱如何来治你吧。

当归一路小跑迎面与两人撞上。

“当归？长这么大了。”雷兴将当归抱起，逗她开心。

“奔叔。”

“好了好了，当归这是要去哪啊？”莎莉轻笑看着当归。

“莎姑姑，当归要去爹爹那。”

“正好，我们同当归一起去可好？”莎莉从雷兴的手中抱过当归，一头微卷的长发弄得当归痒痒，三人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小寿星，猜猜奔叔给你带了什么礼物？”雷兴依旧逗着小当归玩，似乎习惯了自己的一对儿女的淘气和吵闹，雷兴对乖巧害羞的当归更是疼爱，当然也不排除对欺雪的歉意，当初未能帮上她。

“省省吧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莎莉虽生育一双儿女，但依旧妩媚多姿，窈窕可人，“当心被浩儿和悦儿笑话。”

“唉，你别说啊，给当归留个期待。”雷兴见莎莉有想直接告诉的意思，急忙制止她。

“瞧你急的。”莎莉笑了笑，“知你准备了许久，我怎会拆你台。”

“哈哈，夫人你果真懂我。”

就在此时，书房内书纸散了一地。飞轩为其拾起，看着桌前撑着额头的天宇，“你就歇会吧，都熬了两夜了，事务又不急。”

“罢了，反正也睡不好。”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书，“今晚当归的生宴，都安排好了吗？”

“你放心，此事交于莎莉没问题的。”飞轩皱了皱眉，打开玉扇轻扫去心中的焦虑，“昨晚你夫人不是送来一碗梨贝汤吗？可没用？”

“你觉得我敢喝吗？”陆湘苓是怎么的女子，这五年她当他不知，她所做过的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奈何前盟主之托无能违背，天宇也只能时时防着他。

飞轩想了想，从衣袖掏出一个香囊抛给天宇。

“当年我睡眠不稳，欺雪配了种安神的香给我，还给我缝了个香囊……借你用用，记得还我，欺雪的东西你总敢用了吧。”

天宇握着香囊，这精细的绣工的确是欺雪的手艺，虽时隔几年，但依旧保存如新，可见主人是多么用心的保留着它。飞轩对欺雪的用情，并不亚于他啊。

“谢了，飞轩。”偶尔也会想起当年，在明媚的午后，陪着欺雪在晴空阁内午睡。欺雪贪凉，但喜欢晒太阳，午睡定要挑光照最佳之处，她枕着他的手臂，仅仅取下了发饰便匆匆入眠。微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偶尔飞入的柳絮惹得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欺雪的皮肤时常是温冷的，很是凉爽，却总弄得他心里燥热得很。虽是陪她休息，但天宇常常睡得比欺雪还好，欺雪的体香清凉淡雅，总能让他做个好梦。

可如今纵使是怀念，也只能是怀念了。

“天宇，你太累了。”飞旋坐在了一旁，长叹口气。他的一头长发间竟依稀可见几根白发，“我常常怀念我们当年仗剑行侠的日子，虽是辛苦，但至少大家都还在一起。”

“苏木他，还在闭关吗？”逗苏木弃了他的雨花剑。当年他跪在天宇面前，恳求他纳灵犀玉为妾。他无奈答应了苏木，但在简单的婚礼之上，苏木迟来，敬了新人一盏酒后将雨花剑交于了天宇，“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又一次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我，已配不上这把剑了，就此别去了。”当晚，苏木一人，一身单薄的郎中服，背后背着个有些磨损的药袋，消失在夜晚的狂风中。之后天宇也有派人去寻他，得到的消息是苏木在七音湖处闭关修行。既如此，也就随他去了。只是那把雨花剑，失去了原有的剑气，被天宇交于飞轩保管。

“七剑一把都不能少。”飞轩用扇子敲了敲桌面，“长虹重生浴火涅槃，冰魄霜降月下寒，青光化龙击天，紫云万丈东来，奔雷九重撼顶雨花飞束倾天，旋风叶走婆娑。在说书人口中活灵活现的我们竟有一日会沦落成这般田地。呵，还好我们够年轻，挺得住。”

飞阁空楼剑客归，轩开落花，平生可逍遥。自己半生都未辜负这名字，飞轩。一人一剑，逍遥平生，只可惜，他不知，他何时可以有归之日。

“今晚，或许是个好天气啊。”

当晚武林各派都派来使者参与盟主千金的生宴，虹天宇的名声响彻江湖来者自然甚多。

武林公认的武林十二明宫，除了雪羽宫宫主雪繁夕已在府中，其余十一宫都有使者来贺喜。

云出宫宫主，江湖上人称“千面公子”，刚接手宫主之位自然什么都新鲜，自己善易容之术，在自家使者出发之前便打晕了使者，装扮成他，前来凑热闹。

人群之中，他一眼便瞧见了一名女子，众多使者中因气质样貌格外突出。

“姑娘有礼了。”云家深忍不住上前搭话。惜月发愣地看着他，不知他想干什么。

“公子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