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霁他们最终还是发现了那条地下通道，也顺着一直找了过去。可是，发现了琴若白囚禁慕容嫤羽的屋子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慕容嫤羽不知所踪，而琴若白的剑断作两截，他自己也狼狈地趴在地上。

徐古红一把抓起了琴若白的衣服，将他提起来了，怒道：“你这腌臜泼才！无耻畜生，快说，你将嫤羽怎么了？”

琴若白没有回答，只是自嘲一般地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根本停不住。徐古红心里很是愤怒，抡起拳头就是一阵捶打。打得琴若白趴在地上，不住地吐血。

“你到底说不说？”徐古红非常急躁，“你要是不说，我这就打死你，然后再自己去找嫤羽的下落！”

说着，竟然又举起了拳头，不过，被顾长歌阻止了。“好了，你不要再打了，你真的会打死这个家伙的。不值当，依我所见，嫤羽应该是被人救走了才是。否则琴若白不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对，我就是生无可恋。”琴若白大笑道，“你们打死我好了，来打吧！她心里始终没有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慕容雨霁听了，却深感惋惜，蹲下来，跟他说道：“琴若白，你是真心喜欢嫤羽，我佩服你这份不顾一切的深情。但是你似乎弄错了什么吧？你爱她，你给她的是什么？她开心吗？你这样沉重的爱，她受得起吗？”

琴若白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狂笑。木篱笙只道他是疯了，不用理会。还是尽早离开，去寻找嫤羽的好。顾长歌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徐古红倒是真的很想打死他，最后还是被大家劝着一起走了，没有下手。

出了仓城，倒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个很像是慕容嫤羽的女人的下落。慕容雨霁他们片刻都没有耽搁，继续搜寻而去。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

最后是顾长歌想到一点，就是当时轩辕仇的决定。本来就是要慕容嫤羽去找风国旧部，然后利用慕容倩儿威胁她。顾长歌觉得慕容嫤羽自己一定知道这件事。

而且，以她的性格，脱身了，绝对会去做这件事，她不会让慕容倩儿出事的。

所以，他们将目标放在了风国旧部上面。即日动身前往寻找。

今日的风有些大，扬起周边的尘土给人造成不小的负担，因此，这种时候，无论是军还是民都不太愿意出行，野外便鲜见人影了。大抵只有慕容嫤羽这般心头有着火烧眉毛的急事，才会戴着斗笠，披着袍子艰难前行。

“我说过，倩儿不会有事，为何你要如此执着，按照鬼谷人的计划前往北方？”慕容嫤羽身旁，是一个高大，却略显文弱的男子。

慕容嫤羽扭头去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行事果断，且所有事情尽皆按照自己计划去进行，就算计划之外，那也是在随时准备着下一次的计划。她实在很难让自己跟他再建立什么关系。

更何况，她现在连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都还分不清楚。

“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我到底是冷夜，还是李铭？”他轻笑着问道，言语间多了几分调侃。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下子确认了眼前的人，的确就是冷夜没错。慕容嫤羽停下脚步，动了动自己的脖子，长时间低着脑袋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冷夜，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此话从何说起？”冷夜对她这种排斥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

慕容嫤羽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毕竟是冷夜将她从琴若白手里救了出来，也是冷夜用鲛珠逼出了狱蝶的毒，还她自由，凭着这点，她就不能太过分，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慕容嫤羽才说道：“我可是清楚记得，你在天牢中告诉我，我是你计划之外的棋子，一颗备用的棋子。”

“嫤羽想要救母亲，你也帮了我不少，我们算是相互利用，也两不相欠，更何况，你也在狱中说过，出了监牢，我们的约定不再生效，此番相救，日后嫤羽定当报答，只是如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嫤羽做什么，不需要你过问吧？”

原来她如此在意那些话语，冷夜稍感错愕，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他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这些年来，他早就忘了跟着情绪变换表情是一种什么滋味：“你说的极是，我们相互利用。不过，你忽略了一件事，我现在要对付赤战国，你要从赤战国手里救出倩儿，我们便有了共同的敌人。”

“既然有过合作，我想我们再联手，不是难事。考虑一下，如何？有我的帮忙，你不必强求自己去找风国旧部也能救出倩儿。”

若是在找到母亲之前，慕容嫤羽一定会因为这话，冷静下来，并且认真思考冷夜的话。可是，现在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了。冷夜在狱中的那些话，如同针扎一般，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以往的冷静。

她是一个随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人，也清楚得很，自己应该做什么。然而，遇到他以来，她慕容嫤羽就失去了对男人的判别，这个男人让人佩服，更让人害怕！

现在答应了，她便是让自己一辈子都困在里面，困在感情的笼子里面，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不答应，她与冷夜的交集，也将到此为止。

内心的思想斗争比之战场更加激烈，她反复斟酌，重复思考。最终闭上眼睛，仰天叹息了一声，睁眼道：“不，我拒绝。冷夜，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相互利用，我真的怕了……”

最后这几个字，她几乎是颤抖着嘴唇说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是说出来之后，那种负担感明显轻了不少。她看着冷夜微微一笑，道了一句不见，便裹紧了袍子继续往前走着。

冷夜愣在原地，她那句怕了，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旋。看着慕容嫤羽拖着疲累的步履前行，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一个真切的拥抱。

她其实也在害怕，说出了那两个字让她轻松，可这种轻松是表面上的。她哪里放得下？这当儿，她忽然有种感觉，背后有一双异样的目光，那么熟悉，那么强烈，致使慕容嫤羽也忍不住偷偷地回过头，可是，看到的却是冷夜孤寂的背影。

真切？鬼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丢掉了。冷夜同样裹紧了大衣，朝着另一个方向行进，他知道慕容嫤羽，或者说他也希望刚才慕容嫤羽回头，然而，他却怕了，怕目光触及慕容嫤羽那双真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