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安局的审讯室内，高毅和王佳怡面对面坐着，旁边有个女警在做笔录。王佳怡始终低着头盯着桌面，不发一语，她的两手被手铐反铐到身后。

“我开始怀疑你，是在听到死者的胸部位置沾到的污迹是颜料的时候。”高毅手肘撑着桌面，十指交握，托住下巴，开始了他的推理，“因为3个嫌疑人之中，只有你有机会接触颜料。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单独作案的，但这样子说不通。你大概不知道吧，在被害人被掳走的那段路上，有一户人家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完整地记录下了案发的经过。根据录像拍摄的犯人的鞋子，推测犯人是个男性，那样的话你就不可能是犯人了。但我又想，犯人真的不知道那里有个摄像头吗？也许你是知道那里有个摄像头的，于是故意穿着男性的鞋子，以扰乱警方的视线。但这样子也说不通啊。如果你的思维慎密到那种程度，不可能会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裤犯案，因为这样警方便会锁定嫌疑人就是乐源中学的学生，而根据动机你也很有可能遭到警方的怀疑，事实上你也的确遭到了怀疑。而且你也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高毅考虑到王佳怡还是个未成年人，因此语调很柔和，脸上也挂着亲切的微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我就想，也许你有共犯。你的共犯满足四个条件：一，他是男性；二，他是乐源中学的学生；三，他在案发时并无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四，他和你一样是个美术生，而且和你的关系还不错。根据这些条件，我找到了唯一一个有可能作案的人——高一10班的王明，就是刚刚被你杀死的男生。

“王明是外宿生，平时都是自己骑自行车上下课，因此在案发当时并没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他的家人也说他在案发当晚是回得比平时稍晚，但他解释说在外面吃了宵夜才回来的，所以晚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3月30号晚上下晚自习后，王明跟在被害人身后，到了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便对她进行袭击。那时你像平时一样，搭乘家长的车回家，因此你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回到家后，迅速走到后门，迎接你的共犯，即王明。王明将昏迷的被害人送到你家后，便立即回家。而你则用将被害人的手脚捆绑起来，把她囚禁起来。至于囚禁的地方，没错，就在你家后门旁边的破旧储物房里。警方在那间房里面搜到了被害人的毛发与DNA。我问过你家人了，他们说那间房间几乎荒废了，多年来没有人进过。把她关在那里，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我猜你一开始并不想杀害她的，只是想折磨、羞辱她一番的，但后来发生了什么，逼迫你把她杀了。你十分慌张，慌忙打电话给你的同伴。他和你都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一起将尸体运到远离家的一条小路上。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将被害人的衣服全部脱掉。不过我猜测在你们将她掳来那一天便将她的衣服都扒光了吧，毕竟你们的目的本来也就是折磨、羞辱她。”

高毅说到这里便停下来，喝了一口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有点口渴了，接着说道：“我说的有哪里错了吗？”他紧盯着王佳怡的脸，脸上仍挂着微笑，但目光却很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