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风玉依言把胡椒粉拿出来埋在地里，待轿子走远后，用镖把埋在地里的胡椒粉打散。

胡椒粉里加了不少毒粉的成分，但愿他们别死的太惨才好。风玉阴测测的想，眼里闪过一道厉光。

身后的人压根没有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与他们明枪明刀的打，而是背后放阴招，一时猝不及防，待发现这烟里有毒。想防备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吸入了不少毒烟，一个个眼白泛白脸色青紫，口吐黑血。

不过，天欲无清他们不会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死完了还是还有活口，对于她来说，这些她都不会在意。

她更在意的是，到底是谁那么想要她的命。天欲无清躺在轿子里，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今天的这些人，与以往的都不太相同，这些人，分明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像是她那个傻子皇叔可以训练出来的，与其说这些人是杀手，到不如说，这些人是死士更恰当一些。

这些人身上的死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必须要经过杀戮，还有死亡的威胁，他们不怕死，或者说，早已习惯了死亡。

天欲无清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但是，以她的身份，这天下想要她的命的人，太多太多，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想要她死，她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

轿子很快便进入了枫月国，一看见是太子的轿子，全国上下的百姓全体跪拜，一个个高呼：“太子殿下万岁。”

天欲无清坐在轿中，看着这表面平静，其实内部暗潮汹涌的国家，心里有些沉静无比，他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呆多久，也许，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会死亡，追寻她的母后而去，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她还要为她的母后报仇，在这之前，她不能死。

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天欲无清看了眼宫门口的景象，并没有叫马车停止，而是直接开进宫里。

……

天欲啸听见女儿主动进宫，已经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连忙叫人把天欲无清请到了书房。

遣退了一干人，屋内只剩下他们父女。

天欲无清盯着天欲啸，心情十分复杂的不知是恨还是其它什么：“父皇，儿臣再问一遍，母后的死，你知道多少？”

天欲啸打翻了桌上的砚台，毛笔跌在纸上，晕开了一块墨，天欲啸的表情有些慌张：“清儿……我……”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说，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若是让我查出来，当年害了母后的事你有介入，哪怕你是我的父亲，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即使背上弑父的罪名，也在所不惜！”天欲无清这话很空灵，像是一个旁观者的复述，却让天欲啸无端的心慌，感觉此刻的天欲无清离他好远好远，就像以前的顾九月一样，随时都可能失去她，他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却无法逼他，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也是他们的女儿。

“无清，我们来谈谈吧。”天欲啸坐在案桌前，一瞬间，像老了十几岁，感觉整个人都沧桑不少。

“父皇请说，儿臣听着。”天欲无清坐在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来她猜对了，他果然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以前她问起他都会避而不答，如果不硬逼，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从天欲啸的讲解中，她知道。

原来，当年顾九月是枫月国远近闻名的才女，顾九月的追求者无数，最终却踏入了皇宫，成为了他的妃子。

他对顾九月极其喜欢，或者顾九月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后来，他的后宫就独宠她一人，众人即使不满，也没有人敢妄议他的决定，入宫半年后，顾九月怀了身孕，然后被抬为了皇后。

一年后，生下一女，名为天欲无清，天欲啸龙颜大悦，封天欲无清为太子，顾九月的娘家，本来就权势滔天，再加上顾九月成为了皇后，顾家就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再加上顾九月的哥哥常年在边疆镇守边关。

所以，民间传言，皇上能有这么大的权势，全凭顾九月一家，如果没有顾九月的家人为他拼下来的半壁江山，那么，这枫月国，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江山。

天欲啸虽然不喜民间的说法，却也没有怎么说。

顾家几代忠诚，在一场战乱中被打破了。

顾家惨败，军中传信顾家通敌叛国，我军已惨败，再无士气。

天欲无清记得那时军营的气氛，就是当年，她一人独闯军营，然后威胁主帅，她不知道她的舅舅已经输了，还被人给安上了叛国的罪名。

军营里有很多人都不相信她，但是，她不需要他们的相信，她只要能赢就可以了，她要守着他们的家，城池的后面有他的母后有他的父皇，还有她的臣民，那里，是他们的共同的家，她要守住它。

镇住了军中的高层，她是守住了他们的家，但是，当她回去之后，却听见了一个噩耗，他的舅舅，外祖父一家已被满门抄斩。

她发疯似的跑进了顾府，地上血流成河，家丁小厮的尸体躺了一地，辉煌的顾府再没有当初的朝气，而是死气沉沉。

她跌倒在地上，向着屋内爬去，只感觉身体心里都凉透了，她好害怕，她多么希望这些都是幻觉。

屋内并没有外祖家人的尸体，也没有外祖的尸体。

她无神的站起来，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跑进了皇宫，她跑到了东宫，却在门口停了下来，那个女子，站在窗台上，一袭红衣，对着她笑的很温柔很温柔，他的脸上带着释然绝望的笑，像是对这世界，失去了眷恋，她笑着对她说：“清儿，活下去。”

“母后……”她慌乱间，就要往火里跳，却被身后赶来的公公给拦下了，她绝望的哭着，挣扎着想进去把那个给她温暖的女子拉出来，嘴里喊着两个让她依恋的字：“母后……母后！”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片片梨花，从火堆里，飘到了她的身边。

“清儿，你怎么了？”

“无事。“刚刚突然想起那段让她绝望的回忆，天欲无清竟然不知不觉间留下了泪水。

“你继续……”

“后来，在你母后死后……”

“父皇，你可知道秘？”见天欲啸一直说着一些她能查到的是，不经意间突然想起狐婆口中的秘，所以就问了出来。

“什么？秘谷！不，你怎么知道的？”天欲啸突然震惊的站了起来，听到天欲无清说起秘，他不自觉的把秘谷说了出来。

秘谷吗？原来，秘，是一个谷：“父皇，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总之，即使你不说，我也一定会去看看。”

“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就与你说说吧。”天欲啸跌坐在椅子上，回忆着当年。

从天欲啸的讲解中，天欲无清算是明白了。

秘谷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除了秘谷的人，没有人能进去。

顾家算是秘谷的人，天欲无清的祖父是秘谷的人，后来出来入了枫月国，当年天欲无清的祖父年轻气盛，能力超凡，在枫月国安家，娶妻生子，虽然开始不得秘谷众人所承认，却也在后来被秘谷众人认可。

顾家的人都去过一次秘谷，但是出来之后什么都没说，只知道，当时与顾家人一起出来的一个男子，功夫盖世。

对顾家人的忌惮也导致了天下人对枫月国十分忌惮，直到顾家被灭门，谁也没有见到过顾家人的尸体，只见到顾家几百人小厮家丁血流成河的场景。

经人证明顾家人确实被杀了，但是他们的尸体却无故消失了。

“你敢说，当年的事情，你没有参与？”天欲无清盯着天欲啸，目光中复杂，冷漠，最后化作了冰冷和无奈。

她能明白他的想法，却不赞同他的做法，无所谓失望与否，只知道很心痛。

“我……”天欲啸没有说话，满脸挣扎和痛苦。

“说啊！”天欲无清步步紧逼。

“我确实没有参与，参与的人都被灭了口，不然就是死的死，疯的疯，清儿，你要相信我。”他确实没有参与，却是知情者之一。

“我拿什么来相信你？”她没有证据，她不敢用他的命赌，她可以杀了他，但是又怕错杀，她从来不怕杀人，却不想这样害了自己的亲人。

“清儿，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看着女儿，愧疚的心情越来越多，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真的关爱，让她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行事张扬，但是她很有实力，他才会对她这么放纵。

“父皇，管理好枫月，好好活着。”天欲无清定定的看着天欲啸，像是在说遗言，无论如何，不管生于死，她都要去秘谷，查清当年她母后家人尸体失踪一事。

“清儿，你不准去。”现在的清儿根本无法与秘谷对抗，以清儿的性格，必定会出事。

“哦？父皇知晓儿臣要去干嘛？”天欲无清转头，一脸冷漠的看向天欲啸：“儿臣以为，父皇还是不要管的好。”

“如若朕今日不让你去呢？”天欲啸也犟了起来，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让女儿就这样去秘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