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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年:散落的花儿 作者: 华丽的悲伤 字数:2022 更新时间:2012-12-28 13:48:00

世俗尘埃3

王永兰却不理。依然怪声怪气地说:“那晚呀,我也没看清是不是咱村长,不过——大概不会吧——”

这么说的意思明摆着:周惠梅肯定有奸夫,但奸夫并不一定是凌建忠。

周惠梅愣在那里,身上的冷汗倏地就出了一层。她没想到王永兰会这样说。

凌建年一直铁青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走到同样乌紫着脸的周惠梅面前低声怒吼:“我看你还有啥话说!”

周惠梅打起精神,故意用不在意的口气说:“咱们可以去问问凌建忠。”

“问他有屁用!”

“是这个婆娘先说是人家的,这会儿又改了口,啥居心呐!啊?”周惠梅的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八倍。

凌建年握了握拳头,没有发作。

周惠梅扭头对王永兰说:“走吧,跟我们去支书家。”

“不去,我去干啥?”

“你当然要去,就算是去对口供!”

“我又没说是他.”

“那你去把我的奸夫找出来啊.”

“我没看清。”

“你别看我好欺负,把屎盆子尽往我头上扣。做人做事可是要讲良心的!”

两人的声调越提越高,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林山跑了下来。起初听到凌雪的父母来了,自己的父母那么热情,他还一直窃喜,以为双方的父母说和了他和凌雪的事,可后来,声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凶,再细听,才知道是因为那件事,林山一下子懵了,之后,就快步向下跑。

王永兰附势似的一把拉过儿子。“林山呐,看看,人家找到门上欺负咱,你那个死老爹跟王八一样缩着头,死没出息!儿啊,你可要帮妈呀!”

林山没理母亲,很谦和地向凌建年和周惠梅问好。他们却没理林山。林山站在他们中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走吧,跟我们去把事儿弄清楚吧。”凌建年不耐烦地说。

“林青祥你个野王八不会说话呀!儿子跟人家一个鼻孔出气了,你也装哑巴呀!”

“唉!要不你跟人家去一趟吧,啥事儿好好跟人家说,总能说明白不是?”林青祥木讷地说。

王永兰狠狠地剜了丈夫和儿子一眼,“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说完,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径自先走了。

凌建年和周惠梅紧随其后。

“爹,我也得去。”林山说。

事情很快就闹僵了。

凌建年的火爆,凌玲的泼辣,加上凌建忠与周惠梅的一唱一合,王永兰被彻底的孤立起来。幸好后来王永兰知趣,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吃亏,就再改口说,她也是听别人说的,事情才总算有了点缓解的余地。可是,当凌建年追问对她说的那个人是谁时,王永兰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好了好了!”凌建忠拍拍凌建年的肩膀说:“这事儿就算了吧,别提了,大概是咱永兰嫂子跟你闹着玩哩,以后呀就不提了,不提了。这冷天冷地的,大家都回吧!”

王永兰得了这句话,讪讪地往外走。

凌建年和周惠梅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脚步抑郁。

凌玲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是咋会事儿嘛!”说着,偷眼看凌建忠。凌建忠正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望着周惠梅离去的背影,那眼神太复杂了,凌玲不懂。只是这种复杂的眼神还是让凌玲的心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凌建忠家的照门灯高高地挂着,100瓦的强光使院墙四周被照得明亮亮的。

不知何时,雪粒已变成了雪花,无声地飘飞着。

凌雪的头上,身上落满了雪,有些雪已化成水顺着她的脸滑落,如冰一样直刺肌肤。此时,她倒真希望这雪真能成冰,把她整个人都冻结,冻结的没有任何思绪,没有任何知觉!一个多小时了,她就这样呆在冰天雪地里。去林山家时,她远远的躲在林山家那条背影的路后,远远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去凌玲家时,她又远远的跟在父母的身后,藏在一堵墙壁的背影里。在村庄里,房屋与房屋之间的小路泥泞,斜滑,她用手握着轮圈,尽量保持着办轮椅与身体的平衡。双手几乎要冻僵了,握着如冰一样冷的轮圈就像握着一把钢针;当她实在无法坚持了,就把手揣在怀里,体会一种如虫食般的感觉。她太担心将要发生的事了,担心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默默释解心中那焦灼难耐的彷徨!

凌建年突然停下脚步,冷不防,回身狠狠地给了周惠梅一个耳光。他心中充满的恼怒终于还是暴发了。

周惠梅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捂着火辣辣的脸,周惠梅抬眼望着凌建年恨恨地说:“你个王八蛋,听信外人的馋言来打自己的老婆,你有没有长心眼呀你!”说着,用头往凌建年的怀里撞,“你打,给你打,打死了我正好可以不用再活受罪!”

凌建年真的顺势把周惠梅按倒在泥雪地里,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周惠梅的身上。

顿时,周惠梅高声地哭嚎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嚎是她这么多年来承受的委曲与不公!

凌雪本能地从暗影里走出来,凄哀地叫了声:“爸,妈。”那哀伤的声音在凌乱的夜里显得异常空洞。

凌建年和周惠梅同时看见了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满是雪水的女儿。凌建年微微地愣怔了一下,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周惠梅趁机想从凌建年的胯下挣脱出来,可这样的挣扎马上又激怒了打红眼的凌建年,他的拳头又落了下来。

恐惧如利刃一样撕割着凌雪的心,这种恐惧是根深蒂固的,从她记事的那一天起,这种画面就以各种不同的形式烙印进她心底的深处,成为她心底永远的伤痕。只是那时有奶奶在,奶奶会伸出她的手蒙上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充满仇恨色彩的厮打。可现在奶奶不在了,只有这风雪无情的抽打着她疼痛的面颊。她紧紧地抱着肩,停在了原地。整个身心都在痛苦的颤栗!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