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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年:散落的花儿 作者: 华丽的悲伤 字数:2126 更新时间:2012-12-23 14:11:00

苍天无泪2

纽扣叼起一起烟,让凌建忠,凌建忠没接。“俺那一亩还不好种?听您的话我呆会儿就去种。”纽扣说。

凌建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等一会儿就去种?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地是年年都荒在哪儿,今年再不种别指望我给你弄救济粮!”

凌玲和方芸搀着二奶奶迈进门里。“爸,你跟他这号人瞎扯啥呀?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吧!”凌玲不耐烦地说。

凌建忠吐了一口烟,严肃地说:“纽扣呀,方芸怀孕了,你知道不?”

纽扣皮笑肉不笑地说:“她怀孕不怀孕跟我有啥关系?也是,才多大个妮儿呀就怀孕了,也太不像话了!”

方芸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像纸一样苍白,颤抖不止的身体变得僵硬而冰冷。这个用暴力强占了她的贞洁又使她怀孕的男人现在非但不承认,还说出这样的话污蔑她!二奶奶那干枯的身体也如筛糠般颤栗。她努力想迈开步子走过去狠狠地摔他几棍子,可是她却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听了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也堵得难受。方芸含着泪不停地为奶奶捶着背。

凌玲猛不防奔过去,抡开了胳膊照着纽扣的脸重重地搧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闷响。那一巴掌太重了,直打得凌玲的手一阵麻木,随后是很尖锐的疼。纽扣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清晰的手指印,人也好像被打懵了,瞬间竟没反应过来。

二奶奶叫道:“好好,咳——玲子啊,狠狠地打他!芸儿,你别管我,也去揍他龟孙子!”

然而,纽扣已清醒过来了,他高高地扬起手,拳头眼看就要落在凌玲身上。“你敢!”一声断喝让他突然记起一村之长还在。慌忙收回手,揉着脸、弓着腰、陪着笑说:“叔,你看我妹子的手还真狠.”

凌建忠不予理睬,怒道:“纽扣啊纽扣,你也太缺德了吧!方芸才17岁啊,还是个孩子!你咋就这样糟践人家呢?你叫她以后可咋做人哩?”

“哼!叔,你凭啥认定是我干的?”

“凭啥认定?好你个畜生,真是赖皮赖到家了啊!我凭啥认定,就凭方芸说是你!”

“她能说?你让她说出来我听听!”纽扣高扬着下巴,轻蔑地望着方芸。

方芸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哇哇地哭起来,撕抓着纽扣。纽扣厌恶地推了一把,方芸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凌玲慌忙扶住,方芸就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凌玲的怀里。

“爸,我们走,别跟他说了!他既然昧着良心不承认,那我们就去报案吧,到时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这几句话把纽扣给说毛了。他拦住往外走的凌玲:“妹子啊,先别走,啥事儿有俺叔在,不都好解决嘛!”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呃——我——”

“还不承认?”

“承认承认。那天我——”

“你先别说,我去叫派出所的人来记录一下。”

“哎哟!妹子,你这不是把哥往死里整吗?大叔,你看——”纽扣满脸乞怜地望着凌建忠。

“好,你先说说看。”凌建忠说。

“那天,我看芸妹在地里,四下无人,我真是控制不了自己。可过后,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王八蛋!后悔了你刚才还赖帐?去,给二奶奶和芸妹跪下!”

这次,这个无赖倒真的听话地跪在了二奶奶和方芸面前。看着那张狰狞的脸孔,方芸又一阵恶心,跑出去失声痛哭。这是个如花的季节啊!虽然她不会说话,可她的内心同样是丰富多彩的,她也曾幻想着自己的他是一个翩翩君子,重情重义的好人,可是这一切全让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给毁了!一辈子啊!一辈子全都给毁了!

只有二奶奶还在一下、两下、有气无力地打着、哭着、骂着……

回去的时候二奶奶已经走不动了,凌建忠只好背起了她。二奶奶太瘦了,只有五六十斤重,所以凌建忠背得并不吃力。

到家了。凌建忠把二奶奶放在床上。“您老先歇歇。”

方芸为每个人倒上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捧了一杯递到凌建忠面前,凄哀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可怜的女孩儿她无法说出心底的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然后,她又忙着端了一杯去给二奶奶喝。

凌建忠和凌玲在一旁看得心酸。“爸,你回去到派出所报案吧,把那个畜生抓起来!”

凌建忠没有答话,而是抬起头用征寻的眼光看着二奶奶。“二婶,您是咋想的?”

“大侄子,我为难啊!咳——前半响我捎信让刘医生来了,问能不能把芸儿肚子里的孽种拿掉,我是不想声张啊!可没想到刘医生看了说芸儿的身体太弱,现在流产弄不好连她的小命也没了啊!咳——你说,你说这可咋整哩?”

“方芸默默垂泪。

“啥?不能流产?”凌玲惊惧地张大了嘴巴。

凌建忠一下一下地踩着掷在地上的烟头,空气一时异常沉郁。

二奶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从衰老的胸腔里发出的咳声干裂而吃力,像要把肺都咳了出来。方芸心疼地捶着***背。凌建忠和凌玲在一旁手忙脚乱又不知所措。就在二奶奶咳得筋疲力尽,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咳出了一团浓痰。然后,张着干憋的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过了一分多钟才渐渐平息。一旁的三个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二婶,咋咳得这么厉害,有没有看过医生?”

二奶奶腊黄着脸有气无力地说:“我这把老骨头了不打紧。倒是芸儿——唉!大侄子呀,你说这可咋着哩?那畜生不受到惩罚我不甘心,可要把他告了,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这丑事,到时芸儿可咋做人哩?好好的姑娘遇到这种事婆家都难找,王村那姑娘多标致啊,婚事都订好了,可被人糟蹋后婆家立马就把婚给退了,姑娘到现在还没成家哩!唉!咱芸儿又是个哑巴,这——咳——我老了,还能活几天哩?不定哪天就——”

方芸的泪簌簌而下,摇着奶奶,不让她再说下去。一直以来,她最怕听奶奶说这样的话,在这个世上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如果奶奶也走了,她便是无依无靠、一无所有了!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