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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年:散落的花儿 作者: 华丽的悲伤 字数:2767 更新时间:2012-12-11 18:10:00

他来看她2

凌雪爱不释手地翻着。自从借阅完了林山的书,很久以来,就像鱼儿离开了水一样,让她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沉闷。现在面对这么多新的书,她简直是欣喜若狂。

“还有这个,给你。”王海拿出了一部小小的黑色的随身听递给凌雪。

“给我?”

“对,还有这些。”王海拎起背包的底部,‘哗啦啦’的倒出了十几盒磁带。

“这些都给我?”

“对呀,都给你!”

“做什么?”

王海没有回答,从背包的一个小袋里摸出一张报纸,拉了把椅子坐在凌雪旁边。转换话题问:“你以前参加过征文大赛吗?”

“征文大赛?没有。”

王海展开报纸。“你看,这是省《娱乐报》刊登的征文消息。

凌雪从王海手中接过报纸,在右下角,征文启事赫然在目。

《我与音乐》

文学作品大奖赛征文启事

……

待凌雪看完后,王海又接着说:“以前在学校时,我看你就特别喜欢音乐,所以看到这个启事后,我马上就想到了你。怎么样?有勇气一试吗?”

“嗯 ,说不上来,现在好像没勇气,不过我想,我要能写出好一点的文章的话我会有勇气参加的。哦,我知道了!随身听,磁带,原来你——”凌雪激动的话也说不成句了。

“对,我就是想要用它们再次培养起你的音乐激情。”王海踱着方步,很像老师的样子。

感动幸福的泪的在凌雪的眼中转了转。“谢谢你!”

“别忘了,我是你哥哥。看看,我挑的这些磁带你喜欢吗?”

凌雪一盒盒地看过来,交响的,古典的,流行的,还有轻音乐,应有尽有。其中,她看到了一盒刘德华的怀旧专辑,而专辑的标题就是《来生缘》。她的心莫名在颤栗起来。

外面的鸡子几乎要闹翻了天,有几只竟探头探脑的想往屋内钻。

凌雪只好放下书。“你先坐着,我出去一下。”

“干啥?”

“把鸡子喂一下,你看它们都快饿疯了。”

“喂粮食吗?”

“对。”

“在什么地方,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吧。”

王海已跟了过来,捧起门廊下的麦子撒了出去。争相引颈的鸡子立时低了头,‘啪啪’地啄起食来。王海蹲下来,细细的欣赏这一群半大的鸡子。“呵呵,没想到这么可爱啊。”

凌雪望望王海,又望望鸡群。觉得都很可爱。

“雪儿,你现在每天的生活都这样过吗?”王海小心的问。

“嗯。”

王海皱了皱眉。曾经那个雄心壮志的女孩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变了这么多。唉!现实啊!真的是这样的吗?在你的残酷面前,我们只能束手无策?只能改变自己吗?而这样的改变对这样一个女孩儿是对还是错?

太阳落山了。火红,桔黄的晚霞把天空映得格外美丽。晚风吹过,暑热稍稍散去。

周惠梅终于回来。背了一大筐红薯秧,鬓角闪着晶莹的汗珠。

王海迎上来。“阿姨,你回来了。”

“哟,王海来了,啥时候到的?”

“才到没多大一会儿。您快坐这儿歇歇。”王海搬了把椅子过来。

“嗳,你也坐。”周惠梅稍稍坐了一会儿,和王海唠了几句家常,便忙着喂猪,喂牛……

“妈,我爸还没回来?”凌雪边择红薯叶边问正在给牛添草的母亲。

“没呢。”

“我叔在干啥呢?”王海问。

“摘绿豆哩。二亩多的绿豆说熟全熟了,得赶紧摘。”

王海搬了把椅子坐在凌雪旁边一起择红薯叶。

“你别择了,会弄脏你的手,不小心还会弄脏衣服。你不知道,这种白色的乳汁弄到衣服上很难洗掉的。”凌雪说。

“没关系,我小心一点就是了。你择这个做什么啊?”

“喂猪啊。”

“咋喂?它们吃啊?”

“吃的。煮熟了加些麸皮就可以当主食喂它了。”

“菜市场有这种红薯叶,我买过。用它做的面条可好吃了。嗳,不如我们今晚也做这种红薯叶面条吧?”

“红薯叶面条?”

“对。怎么你没吃过吗?还是没做过?”

“不不,我们经常吃这种饭,在我们这里,这是最平常的饭了,我想我妈不会同意用这种饭招待你的。”

“什么招待呀?我还用招待吗?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见外的。你帮我坚持,好不好?如果你们要用特别的方式招待我,我以后可是不敢来了。”

那天晚饭真的做了红薯叶面条。凌建年夫妇对这顿一再的道歉。王海却吃得津津有味。

月亮在薄薄的云层里轻快的飞升。

一串幽远的萧声飘了进来。凌雪顿时心荡神摇。林山哥,他一定在等我了,怎么办呢?唉!都怪中午没和他说清楚,现在——凌雪草草地放下了饭碗。

“不吃了吗?咋吃这么少?”王海问。

“她呀,就这样。一次只吃一点,像个猫儿似的。”周惠梅责备的语气里带着慈爱。

王海抬眼看凌雪。灯光下,凌雪正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抿在耳边的碎发斜落下来,影影的遮着脸颊,双眉微皱,低垂的黑黑的睫毛掩藏了她的眼神。王海的心一阵悸动。第一次,第一次自己的心弦被她拨动时,他就是看到她现在这种在低首垂眉中自然流露出的妩媚与清纯。许久以前那些刻骨铭心的感觉又以势不可挡的力量涌上他的心头。

“妈。”凌雪鼓起勇气说:“我想和王海出去一会儿。”

周惠梅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光,淡淡地说:“天这么黑了,别出去了吧。”她知道女儿在想什么。

仅仅这一句话就够了。凌雪知道,再怎么说母亲也不会答应,她也不会再说下去。她的自尊心就是这样的强烈,强烈的容不得有丝毫的碰触。

林山的心此时从不安定走向了莫名的恐慌。比之凌雪,林山更回懊恼,中午为什么不问清楚会有什么事呢?现在雪儿她还好吗?好的!怎么会不好呢?可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不能来呢?去看看她吧?可是周婶的态度越来越冷漠了,我的出现会不会让雪儿更回两难……

林山的萧音混乱起来。在闷热的夏夜独奏着相思的旋律。

他真的有一件好事儿要与她一起分享。

上午,校长告诉他教办室发下话,说他教的这班毕业生各方面的素质都要比往届好,证明他的资历是可以的。正好镇二初中一位老师调走,所以打算调他去补这个候缺,让他两天再到教办室找吴主任面谈。今天一天,他都为这个消息兴奋着。当初说是先让他到乡里来一段时间,其实他心里明白,是他没有人际关系才落到这个毫无出路的小山窝。他也曾自暴自弃过,面对重重的山梁,他就有一种被重重捆绑的压抑感。可每次面对学生,一种责任感又油然而生,自己是老师啊!没想到领位慧眼识珠,终于要调他走了。

可是现在——在焦急的等待中,他突然想起:把凌雪一个人放在这里是不合适的,万一她再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啊?“我先出去,然后再带她出去。”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现在离她这么近,都没有把握让她不受委屈,以后真的分开了,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那一夜,林山几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凌雪的眼,凌雪的泪,凌雪的笑……他想了很多很多,如果拥有比较好的工作环境而让凌雪独自去承受某些苦难,他会不安心;如果放弃了可能美好的前途而却可以与凌雪长相厮守,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他又想起母亲暴怒的脸。母亲总是这样,从小到大,总是不能很好的理解他,对他的选择大多都是横加干涉。他知道母亲是为了他好,可是他有自己的生活,他也不能接受这种爱的方式。很久很久以来,他渴望有一双真正的、属于女性的、温柔的手轻抚他的心灵与肉体。而娇弱的凌雪时时处处都展现出一种令他心动的柔美。他是她的守护者,她的保护神。她叫林山哥时的轻柔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喜欢那种完美的感觉,他对她的爱也就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我会留下来!林山在心里说。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