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籍详情
加入书架
推荐票
金票
打赏
评论区
伤年:散落的花儿 作者: 华丽的悲伤 字数:3488 更新时间:2012-12-01 11:22:00

萌动2

凌雪不知所措地低了头,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血痕在一点点的扩大.

林山抻手去撩凌雪的裤管,凌雪惊恐地挡住了林山的手.

"我想帮你看看."林山望着凌雪.

"我--"凌雪表情复杂,不敢看林山的脸.

"你别多想,我们是兄妹,让我看看吧."林山以为凌雪担忧的是这些,解释说.他挽起右腿的裤管,整个膝盖血肉模糊.林山皱了皱眉,然后又伸手去挽左腿的裤管.

凌雪再次挡住了林山的手.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凄惶的无助.:"林山哥,不要了,那片伤痕很丑,我怕,怕吓到你."

"傻瓜。”林山给了凌雪一个真诚的微笑.

看着林山一层层小心的挽起自己的裤子,凌雪的山被紧紧地揪了起来.这片伤痕在很久以前被医生被母亲看过,后来去了包扎她便不让任何人看.甚至在母亲要看时,她都要起尽办法搪塞过去.现在一个异性要揭开她掩饰的一切,窥探到她最痛的伤,她竟找不到回绝的理由,只能密切地注视着林山的表情.

然而,在那张线条坚韧的脸上,她没有看到预想的差异,惊恐,厌恶,甚至连皱一下眉都没有!

然后,他抬头正好撞到她伤痛的眼神.她看到他眼中是满满的怜爱和疼惜.她的心不禁暖暖地痛了一下.

"有棉球和酒精吗?我帮你洗一下."林山的语气平静.

凌雪动了动,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林山按住凌雪:"不行,告诉我在哪儿,我帮你."

"这--白酒行吗?"

"在哪儿?"

"喏,这是棉花,酒在床腿边上."

林山用软纸小心翼翼地拭去凌雪腿上的血迹."要用酒洗了,疼了你就叫出来."

"嗯."

烈酒涂在伤处,火辣辣的疼得身上直冒冷汗。凌雪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林山小心而细致,脸几乎要贴到合乎伤口上.凌雪望着跪伏在地的林山,望着他的额头上渐渐冒起的细密汗珠,心中涌起深深的感动.

“雪儿,一定很疼吧?”林山轻问.替凌雪用布包好伤口,把裤腿放下.

凌雪摇了摇头.”不,谢谢你.”

“你很坚强!”林山笑着说”可是你这样不行,你应该让我婶帮你到医院去买点消炎药和纱布回来,不然,伤口一旦感染就麻烦了.”

凌雪的眼中立时布满惊慌:”林山,求你一件事,不要对我父母说我的腿伤成这样了.”

“啥?我婶他们还不知道?”林山很惊愕.

凌雪避开林山的目光,点了点头.

"为啥?你为啥不对他们说?"林山握住凌雪的肩.凌雪在微微的颤栗.

凌雪抬起眼."我这样的伤是属于我自己的,谁也帮不了我.我妈他们那么忙,我不想让他们在地里干着活还要为家里的我担心."

"可是,他们知道了,至少可以帮你站起来啊."

"不,我要自己站起来,我会自己站起来的."

"可这样重的伤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受得了的."林山心疼地望着凌雪.

"我能的.请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好吗?他们才心平气和没几天,我不想让他们再为**心."

林山不语.直站着紧皱眉头.

求你了."凌雪小心地牵起林山的手指,轻轻地摇晃着.

林山低头看着凌雪含泪的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好了,我答应你,不过你以后可一定要小心点儿,有时间的话我会来帮你的.

第二天,林山就为凌雪买来了消炎药等物品。以后,每天放学后便来帮凌雪锻练,护理伤口,至到伤口结痂。

面对林山细致入微的关怀,凌雪的心中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凌玲打来电话,很神秘地问:"雪儿,现在你身边还有其它人吗?"

"没有,咋.有事?"

"林山也不在吗?"

"他上课去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他说?"

"不,不,我是有事要跟你说."

"啥事啊?这么神秘!"凌雪笑着问.

"唉!"凌玲夸张地叹了口气."跟你说,我们老板在追我."

"啥?!"凌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忙问:"你才去多少天,这么快啊?呃,你对他感觉怎样?"

"感觉?啥感觉啊!他都五十多了,比我爸还大几岁呢."

"那你--"

"不过说真的,他挺会欣赏我,比那个臭林山不知要有趣多少倍呢!"

"可是,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你们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再说这是一辈子的事啊!"

凌玲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我只是逗他玩玩而已."

"玲姐,那可不是好玩的啊,你还是离他远点吧."凌雪担心地说.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是谁啊,谁能玩得了我是吧?凌玲满不在乎.

凌雪仍在担心.

凌玲叫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我伯也不让说吗?"

"傻妹妹,咋能让他知道呢?要让他知道了不把我揪回家骂死才怪呢!"

"那我怎样才能帮你."

"哈哈,我不要你帮我啥,只要你好好的照顾好你自个儿就行了."

夕阳的金辉洒在软软的小河滩上.林山推着凌雪往家走.雯雯在前面追着飞舞的蝴蝶.这样的下午显得异常安祥,静逸。

凌雪默默无语,她依然在担心凌玲.

"雪儿,咋不说话?"林山探头望她.

"呃--,以后你能不能和玲姐好好的谈谈心?"

"玲子?我?没搞错吧?我们没几句话就要吵架,我咋能跟她谈心?"

"可是."凌雪回头看林山.林山的眼睛坦诚明亮.她突然想起凌玲临走前与她的那次谈话,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山停下来,狐疑地望着凌雪."雪儿,有啥事儿,你尽管说."

"我,我是觉得玲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孤独,我们的知心话可能会让她感觉好一些."

林山开心地笑了."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玲子对每个人都凶巴巴的,唯独对你那么温顺。

凌雪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家门口,凌雪礼貌地说:"进来坐会儿吧?"

这次林山没有推辞."我正好想看看我们种的花儿长得咋样了.呵,挺壮实啊!"林山赞叹道.

"呵呵.我的房间里还住进了两只小燕子,还漂亮呢."

"是吗?我看看啊.林山走进来."前天给你找的书看完了吗?"

"还没有."

"嗳,这个是你写的吗?"林山翻书时翻落一叠稿纸,拿着走了出来.

"嗯."凌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看,帮我提点意见."

"好啊."林山坐下来,专心致志地看起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凌雪看着他的表情心情也起伏不定.终于,林山折上稿纸,看了看凌雪,慢条斯理地说:"总得来说--还可以."

"那就是说还有很多缺点了?"

"嗯,不错,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当然."

"首先你的文笔太忧伤了,这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应该表现的."林山表情夸张,像个老学究.

"嗯.还有呢?"凌雪依旧虔诚地问.

"没有了."

" 没有了?"凌雪蓦然抬头,看到林山滑稽的表情,禁不住笑了起来,又突然觉得此时的林山不论外表语气都好像好像王海,心竟莫名地动了动,脸也无法控制地热起来,慌忙低了头掩饰道:"林山哥,你根本就没有提出啥意见啊?"

林山走近凌雪:"雪儿,奶奶在天堂是希望你能快乐的,你的青春也不能总是这样悲伤的,对吗?心里快乐一点我们的生活才会更好一点儿."林山顿了顿又说:"总的来说写得还不错,具体的我也提不出啥意见,对了,你往外面投了吗?"

凌雪摇了摇头.

"为啥?怕了?"

"嗯,是有一点儿,我寄出去那么多,都没一点回音,我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了.这篇还是先放这儿吧,反正我是写给自己看的."

"你要相信自己,说不定这次会成功."

凌雪抬起头,林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信任.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林山继续说:"你看寄往哪儿?明天是星期天,我到镇上帮你寄出去."

"我不知道."

"我看市报副刊的选稿范围挺广,不如你向那里投一下试试看."

"能行吗?"

"咋不行!你写好了,明天一早我来拿."

望着林山离去的背影,凌雪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太阳还老高.

凌雪突然想,我要是把晚饭做好了,劳累的父母回来不就可以吃了吗?那时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想着,凌雪不禁兴奋起来.

晚饭在农村几乎都是面条.凌雪以前见过母亲先把面和水拌成面絮后,再放在手摇面条机上轧出面条来.凌雪就推着轮椅进了厨房,学着母亲的样子拌面,轧面.面轧了出来,凌雪才知道,面拌得太湿了,老沾面条机的轮子.咋办呢?对,在面片上多洒些面粉吧!太多的干面不能很好地与面片溶合,老是掉渣.唉!就多轧几遍吧!面条这样是薄?是厚? 不知道!

折腾到太阳落山,面条总算轧好了,凌雪也被折腾得热汗淋漓.不行.不能歇,父母快回来了,一定要赶快生火.一想到父母欣慰的笑脸,凌雪不禁精神倍增.

凌雪手忙脚乱地生着了火,眼泪也被沧得流了出来.水快烧开的时候,父母背着筐子,挑着水桶进来了.

"雪儿,是你在做饭吗?我说咱家的冒烟洞咋冒烟了呢?"

凌雪一惊,添柴时一下子打掉了烧火棍.她慌忙去拣,却不小心抓住了烧红的一头,瞬间,她的手牵动全身的神经都一阵痉挛,扭头看父母,幸好他们正在弯腰洗脸,没看到她的狼狈样.小心地拣起烧火棍放进火道里,借着火光看到右手的食指上起了一个水泡.

周惠梅走进来,拉亮电灯,看到凌雪脸上一道黑一条白像个花猫一样,心疼地说:"快去洗洗吧,我来做."

凌雪顺从地退了出来.心里难免有点未完成的遗憾.

那顿饭面条断了很多,吃起来没一点劲斗味.凌建年与周惠梅却吃得特别香.

轻吮着火辣辣的手指,凌雪的心愧疚又快乐.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