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考试就要冲锋陷阵
第三堂考试科目是物理,9班文科班的弱科,也是罗章悦的弱科,没等到考试,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不停地擦汗,不停地跺脚,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鸡蛋拌凉菜,伊宁夜坐在她身后的位置,差点被她抖出心脏病来,“罗罗,安静点,又没让你冲锋陷阵。”
“我觉得考物理就是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没等到立功就已经横尸半途了。”
未免太夸张了吧,伊宁夜按住微晃的课桌,威胁道,“你再晃的话,偶们就把你绑在桌腿上。”
罗章悦委屈地解释,“是它要抖的,我也没办法。”
“安静,准备考试。”
进来的老师带着厚重的无框眼镜,黄色的小波浪,大红色的外套,昂着脑袋走过来,活像穿了香奈儿的野鸭子,一看就是标准的欧巴桑形象。
伊宁夜慢吞吞地摸出钢笔和2B铅笔,歪在椅子上打盹。
“把所有的教材资料,包括笔袋、草稿纸全部交上来,莫要想到作弊,逮到了别怪老师不留情面。”欧巴桑放话了。
王杨杨嘟哝着骂了一句,“恶婆娘。”
考题比想象中要难,伊宁夜有好些题目做不出来,不能全怪她,物理老师姓周,大学刚毕业就应聘进来,只要她上课讲话,伊宁夜保证睡过去。
正当她对着某题肆意凌迟之际,背后某男狠戳她后背。
王杨杨同学这是要谋反啊,伊宁夜挪了挪试卷,故意将做好的题目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恶婆娘,连草稿纸都不发,害得老子全演算在手背上。”
王杨杨从考场走出来,摆着一张欠揍的扑克脸。
罗章悦的脸色依旧惨白,有气无力地说,“太难了,肯定没考好。”
“模拟考而已啦。”
伊宁夜扶额叹息,她以前考成那样也没感觉学习有多重要。
话说木锋都提前交卷的,看来考得不错嘛。
“去食堂二楼复习了,待会儿王老师要来检查。”
“伊宁夜,你能保证考及格么?”王杨杨问。
伊宁夜搭着他肩膀说,“你哪次看见我考及格过,王杨杨同学,你未免太相信我了吧。”
王杨杨一听,脸立马就绿了,摔开她的手说,“别勾肩搭背的,我女朋友看见影响不好。”
“切。”影响不好还公开赞扬校花,装愣子。
伊宁夜挽着罗章悦,“走,我请你吃烤肠去。”
罗章悦就是一只猪,请她吃了三根烤肠不够还吃了两袋猫耳朵。
“罗章悦,你别窸窸窣窣地像只老鼠行吧。”坐在对面的卢婷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气。
罗章悦‘哦’了一声,把剩下的猫耳朵分给旁边的每个同学,伊宁夜摆摆手,“你别陷害我啊,祖国和人民还需要我的贡献。”
罗章悦讪讪收回手,脑袋埋在面前厚厚的资料里。
病来如山倒,一向自诩身体壮实如牛的伊宁夜在泛着寒意的深夜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是英语考试,罗章悦怎么叫也叫不醒,按着她额头,滚烫一片,替她裹好棉被,在医务室拿了些退烧药和感冒药,伊宁夜病得根本就下不了床,罗章悦只好向老师请了病假。
伊宁夜打小就很少生病吃药,这一病到下午才清醒过来,觉得口干舌燥,穿了衣服下床喝水。
“你醒了。”
伊宁夜放下水杯,吃惊地看着阳台旁宛然而笑的白朵。
“你……”
“还烫不烫?”一只冰凉的手探上她的额头。
“总算退烧了。”白朵取过感冒药,摊在她面前,“这是最后一道感冒药。”
伊宁夜淡然一笑,就着温水服下,说“还好你想通了。”
白朵发现她唇角弯起的笑意,拍拍她的肩,“不过这是有代价的。”
“代价?”伊宁夜不明白。
“当然了,你看啊。”白朵搭着伊宁夜的颈子,悉数列举,“第一,我的第一名没了,成倒数第一了;第二,逃学,翘课,早恋,处分一大堆;第三,臭名昭著。”
“你说的也对。”伊宁夜若有所思地说。
“外边在下雨,罗罗考试快要结束了,我得去送伞。”白朵从粘钩上取下暗色的格子伞,一边换鞋一边回头嘱咐,“你快去躺着,别站那里。”
哦,天呐,她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伊宁夜敲着昏沉的脑袋,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罗章悦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外面还飘着绵绵小雨。
白朵一进门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右边的袖子湿了好大一截,伊宁夜赶紧递上干净的毛巾,“快擦一下,弄成我这样就不好玩了。”
罗章悦把伞撑在走廊里,脱了粘着泥土的皮鞋才进门,嘴里嘟嚷着,“什么鬼天气,就晓得下,一天下到晚。”
“喏。”
说完递过一条结实的塑料袋,似乎挺重的,都能清楚地看见罗章悦手背冒出的青筋。
“什么玩意,该不会是炸弹吧。”伊宁夜一边说一边接过袋子打开来看。
“倒希望是炸弹,把学校轰平了,咱们以后就不用上课,不用没日没夜地背书,不用起早贪黑地学习。”
高静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乌鸦嘴,你说话太灵验了,快收回去,我还不想死嘞。”严思垚叼着半个苹果,顺便赏她爆栗。
“哪个缺德的家伙,他是不是要把医务室和小卖部的牛奶都搬到315来。”伊宁夜瞪着满满一袋子的牛奶,没好气地说。
“赞成,他就是缺德的家伙,求人帮忙好处没有,白干活,敢情累傻子咧。”
罗章悦活动着手腕,不满地抱怨。
木锋听说她病了,让罗章悦带了好多感冒冲剂和牛奶回来,伊宁夜心想,木锋你丫的这是喂小猪呢,于是把牛奶全分给了室友,自己留了感冒冲剂。
感冒算是好利索了,缺了两堂考试,剩下的两科加把劲呗,免不了要挨冷复习。
伊宁夜只能对着窗外金黄的花田暗自伤神,或者听罗章悦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操持泰戈尔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