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可怜天下父母心
次日,颜落夕和秦秋色回到了N市。
多年没有踏入的大院,实在是,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有些微不足道之地却让落夕心生感叹。真是……太久太久了……物是人非吗?
严谨的年轻警卫拦住了颜落夕要她出示身份证,被尔后停车回来的秦秋色凉凉骂了一句没眼色。
落夕哭笑不得。
自家的大门就在眼前,落夕却没有勇气去触碰。秦秋色在一旁怒骂她没出息,伸手就要按门铃,却在半路上被颜落夕挡下。
就在两人纠结的时候,那扇门却已经打开了。
整个世界,失去了声音。
一身军装的颜母失去了遗传给颜落夕最多的从容淡定。她就那样微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呆呆看着门口的人。
“砰!”
落夕和秋色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扇门又被重重关上了。
“老颜!老颜!我出现幻觉了!”
隔音效果很好的一墙之外,两人却可以清楚地听到颜母的大叫。
静静地立于门外。
看着已经失去了全部反应的颜落夕,秦秋色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利索地按门铃。
门很快又被打开了。
来人依旧一身军装。肩膀上扛着的是有麦子的两颗星的军衔。一张平日总是抿紧的唇,此刻却可依稀发现嘴角的肌肉牵动唇在微微颤抖。
秦秋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小……夕?”颜父已经记不清自己这种心脏要爆裂的感觉多久没有了。
“爸爸……”
“小夕!真的是小夕啊!绾嫣,真的是小夕回来了!”颜父大声地唤道,那一向沉稳的声线此时却是难得地有不受控制的破音。
颜母贺绾嫣,在管家杨婶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门口。
“小……夕……”
落夕惊奇地发现,父母的两鬓已经有白发冒出,眼角的皱纹霎时明显……甚至,甚至连眼……都浑浊的许多。
爸妈……老了。
她自嘲地想,自己可是离家了八年,爸妈,当然老了。
只是自己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坐在自家的餐桌上了,落夕还是感觉不太现实。
家里的一切如昔,甚至自己房间里的拖鞋摆放位置都一样。
她抬起头却发现父母都看着自己,他们的那种眼神让人无比心酸。
“爸妈……”
“小夕,先什么都别说,好好吃饭。”颜父深吸一口气阻止道。
闻言,颜落夕噤声了。
一餐无言。
精美雕刻的大理石餐桌让陆续放下的筷子发出了声音。
落夕手足无措,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她看着父母,几次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终于下定决心。
“小夕,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没有想到,又是颜父先出了声音。开口就是道歉。那张平日坚毅的脸上,此刻却显现出无比的脆弱。
现在的颜中将,不是国家高官,只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女儿的父亲。
“小夕,欢迎回来啊!”颜母见颜中将终于出声,她再也忍不住地呜咽道。
“爸爸,妈妈……”
大滴大滴的眼泪就那样涌了出来,落夕咧着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八年以来,她除了离家的那天流过眼泪,就再也没有哭鼻子过了!而今日,在身边的是血肉至亲,她终于忍不住要将这八年默默藏于心底的委屈哭出来。
颜母冲了过去,一把将女儿拉进怀里,呜咽的声音渐放渐大。
而颜父……看着这一切,不轻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眼眶。
爸爸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啊!
小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