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刑场的那一幕，现在这周围的居民都跑回来了家里关上门躲着，也有胆大的从门缝里偷着看“妖怪”和那判官要去哪。

当卫渊赶到的时候，小初已经杀红了眼，除了那些躲在家里的平民百姓，当年凡是与军粮案有过关联的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府邸都遭到了血洗。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们所有人的血都被抽干了。

那些血液在空中汇聚起来，然后又落下，整个京城就像下了一场血雨，那一天也成了那里的居民一生的噩梦。

“萤，你清醒一点。”卫渊心疼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萤这个年纪，本该是享受着家人的宠爱，但却和他们一起不得不活得如此辛苦。

“卫渊哥哥，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初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是卫渊觉得比哭还难看。

“我还要长大，做大叔的新娘。”小初拎起被鲜血染红的衣角，“然后穿这么红这么红的红嫁衣。”

“萤，你也许没办法长大。”

“你说什么……”

“那天我们吃的水母，不仅让我们不会受伤，也把我们的生命时间，定格在了那个时候。”卫渊知道这个消息对她，对所有人都是个坏消息，可是，他们迟早会有一天知道的。

在知情的情况下，比毫不知情也许会好一点吧。

“你无法长大，我们也无法老去，这大概就是他们的诅咒吧。”

“这就是，诅咒吗？”

其实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停留的。

“那天小初做的一切，其实我都看到了，只是我无法阻止。”胡以景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流羽，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陪她一起长大，可是我也知道，我放不下心里的愧疚，而且小初也和我们都不一样，待在他的家人身边也许才是最好的。”

“所以我想求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流羽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灵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那个小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时光之族吧。

不老不死的能力，以及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那个神秘的种族，据说是地球上的第一代人类文明。

“求一个我和小初的梦。”在这世界上停留了数十年的时光，小初也早就被她的家人带走了，自己其实已经没什么眷恋的了。

“可以，这不仅仅是你的梦，也可以是你的小初的梦，既然你的小初无法长大，那就在梦里让她长大吧。”

“谢谢你。”

“不用谢，向女巫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一个已死之人，除了她，已经没有不能割舍的了。”

“叮叮叮——”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吹进来的风吹动了屋里的铃铛，坐在女巫对面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女巫流羽施展着巫力，探寻那一个叫做“小初”的时光之族所在，终于在一片冰雪里找到了那个银发的女孩子。

“这个时空是……”女巫想了想，“看来得出一趟远门了。”

铃声再次响起，店门也随之关上，屋内，空无一人。

“大叔，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钱分成两半啊？”

“因为这一半是留给小初以后的嫁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