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收留阿夜
众士兵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阿史那琰诚镇定自若,他知道哥哥肯定会打圆场。
“此路征程怕弟兄们烦闷枯燥,为了制造些轻松氛围,兄弟们不妨当个谜团来猜猜这位兄弟的来历?”阿史那延宸浅笑道:“待这一战胜了,我们一起庆功宴上揭开他的身份可好?提前说好,猜对了有犒赏!”
“好!好!好!”士兵们真的跟打了鸡血似得,我有些怀疑平时他们是不是闲的太无聊了。
“适时吉时已到,出发!”阿史那延宸很快转移话题,既保护了弟弟,又鼓舞了士气,不得不佩服他的高情商。
宇文成都胯下赛龙五斑驹,手持凤翅镏金镋,有了太子的令牌,出城这一路也没人阻拦查岗之类的,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从来不会迟到,所以提前一盏茶的功夫如约来到了陶然亭。
临近正午时分这里宁静的很,百姓们都回家做饭吃饭,没有人逗留于亭中,还是有心人刻意支开了所有人,专门为宇文成都留了一片清净之地?
宇文成都耐心等待,悠然站在亭边的青石台阶上赏风景,他喜欢湖,比起海的波澜壮阔,他更偏爱湖的沉稳宁静。
今日天气不错,宇文成都一路过来捡了几颗石子投入湖中,正午的阳光倒映在湖面上还是很刺眼,他微合眼负手而立,放松心情深呼吸,仿佛置身世外桃源一般。
到底是习武之人,即便放松心情也不会放松警惕,身后突然快速闪过的黑衣人影打破了他这份宁静之心,人未动,一颗石子已飞速像身后之人袭去,只听一声闷哼,黑衣人揉揉胸口扁嘴道:“疼死了,将军的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阁下大费周章引在下前来就是为了当面称赞一声?”宇文成都冷冷道。
“将军说笑了,用这种粗俗之法引将军现身也实属无奈之举,望将军海涵。”黑衣人单膝跪地,拱手郑重道:“宇文夜参见少主。”
“少主?”宇文成都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道:“萍水相逢,戴高帽可不是太好。”
“宇文夜奉族长之命,特前来请少主回族统领我族族人,挽救鲜卑危机,重振鲜卑族。”
“那令牌只此一枚,你就这么放心的交到托过来?”
“少主为人,我等再清楚不过。”
“人都是善变的,何况是经历过死生之人。”
“少主严重了,如今十八路反王依旧,天下尚未太平,鲜卑族百废待兴,只有您能担此复兴重任。”
“仅凭一枚令牌与两封书信,宇文成都就要被你们利用不成?看来,你们的诚意未免太廉价,”不知何时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已出现在手中,直指面前人,眼神也变得阴鹜起来,“如果阁下今天不能活着回去,不要说我宇文成都没给过你机会。”
“少主息怒!老爷救命啊!”这个宇文夜沉稳不过三秒钟,看到兵器后慌慌张张的样子,令宇文成都更加肯定以此人的胆量他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哈哈哈!好!”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拍手称赞,连带着瞬移的状态迅速冲到他们面前,护下了宇文夜,看他的举止就可以肯定绝非一般庸人,那人继续笑道:“阿夜未及弱冠之年,尚且年幼,将军莫惊着孩子。”
“前辈终于肯露面了?”宇文成都收了凤翅镏金镋。
“前辈不敢当,不过,将军按辈分论道的话,的确可以称呼我为义叔。”宇文义笑道。
“义叔?莫非……”宇文成都忽然想到他父亲大人提起过的好友中有一位一直隐匿在江南鲜卑族、不常来中原的叔叔,单名一个“义”字,但是他们几乎从未谋面。
“成都贤侄,别来无恙!”
“侄儿宇文成都拜见义叔!”宇文成都惊喜之余并未忘记该有的礼节,躬身拱手一拜,继续问道:“成都曾听父亲大人提起义叔几乎隐匿江南,甚少踏出鲜卑族,如今义叔竟亲自来了长安城?甚至将鲜卑皇室令牌掷出?”
“此事便说来话长了,当年北周北齐相继灭亡后,以鲜卑族作为主体建立的鲜卑国家已不复存在,我族仅剩少数族人多年来仍惨遭追杀屠戮殆尽,老夫二十年前与你父亲一起寻回流落民间的皇室令牌和小皇子,你父亲留在京城一路向上攀登权势,老夫遂率残余族人护送小皇子逃至江南隐居,隐姓埋名安稳度日的过程中除了护住鲜卑皇室血脉,便是抚养皇子长大成人,有朝一日我二人联手里应外合,卷土重来。”宇文义慨叹道:“谁曾想,你父亲他……”
“父亲大人被李世民所杀,这个仇成都早晚都要报!”宇文成都对鲜卑族还是很陌生,听得义叔讲了大体内容,也是似懂非懂,不过大概意思他是听明白了,而今找来的目的也是再清楚不过。
宇文义察觉到宇文成都的疑虑:“你父亲已远去,义叔与族人同样哀叹,如今,你的重生,可谓天助鲜卑。”
“是啊,所以老爷一得到消息就赶紧派阿夜前来探实,一直躲着那些唐兵,找机会引少主前来见面。”宇文夜插话道:“少主你的功夫好酷,阿夜想拜你为师呢!”
“阿夜不得胡闹,大人之间议事,小孩子莫要插嘴。”宇文义继续道:“有关鲜卑,成都贤侄如若心存疑虑,不如且随义叔前去一探究竟,顺便见一见皇子。”
“义叔恕罪,成都尚无准备,宇文府里杂事颇多,此时离去恐怕多有不便……”宇文成都略带歉意。
“俗话说‘好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此时此刻确显突然,算算时日,还有一月有余便是新元,不如届时成都做好准备来族里过个好年?”
“如此再好不过,多谢义叔体谅。”
“贤侄客气了,时候不早了,义叔要趁午时人稀赶回去,便不再多留。”
“成都恭送义叔。”
“老爷!阿夜想留下来陪少主!”宇文夜嘿嘿一笑:“还想有时间向少主学习一身本领。”
“阿夜休要胡闹,成都贤侄事务繁忙没时间陪你这小孩儿玩耍。”
“不,阿夜已经长大了,不会给少主添麻烦的,何况少主一人多有不便,日常跑路洗衣做饭类的杂活,阿夜都可以做的来。还有鲜卑族的过往,阿夜都可以说给少主听。”
宇文夜满心期待的看向宇文成都,把族里小丫头们那套撒娇卖萌都学来了,“少主,求您了,求您了,阿夜一定乖乖的。”
“……”宇文成都轻咳一声,“义叔,可以的话,成都身边的确缺一位侍童。”
“这小滑头,自幼被老夫惯坏了,就像那陀螺,欠鞭。”宇文义宠溺的笑骂恐吓道:“小滑头敢惹是生非的话,成都随意处置便是。”
“老爷太狠了!阿夜明明那么勤劳懂事。”宇文夜属于自来熟的,对宇文成都并不认生,看他好说话,扑到他身后朝宇文义做了个鬼脸,“老爷回去一路顺风,阿夜就留下来照顾少主啦。”
宇文义走后,宇文成都带着宇文夜原路返回宇文府,一路上宇文夜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身世和鲜卑族族人们的事迹。
宇文夜是在逃亡乞讨途中被捡回来的孤儿,说来这孩子也是命途多舛,从小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不说,还赶上天下大乱,真是生不逢时。
一个小孩子自幼便比别人经历的多些,但是他的一颗赤子之心从未被改变过,十足的乐天派,得过且过。
阿夜原名不知道是什么,被宇文义收养做小跟班赐名宇文夜,宇文义膝下无子便把他当做儿子看待,他跟着宇文义学了些瞬移轻功的本领,学艺不精也没能成大器。
“少主,悄悄告诉你,皇子他长我几岁,也是跟着老爷长大的,我来了以后,我俩打着打着就成了不分你我的好兄弟,直到后来他的身份被告知,我们才有了些君臣之别,不过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并不影响我们的友情。”
“嗯。”
“少主你话太少了,阿夜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嗯’字。”
“是你话多了。”
“好吧……”宇文夜眼珠一转,又一个话题来了:“少主,你不想知道皇子的事吗?”
“你为何称呼我为少主?”其实宇文成都从刚来就有这个疑问,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或者关系到自己的身世?
只见宇文夜傻笑道:“嘿嘿,我觉得这样称呼很酷,感觉自己像大侠客,所以就这样称呼了。”
宇文成都闻言默不作声,就让他自娱自乐吧,他开心就好,这孩子……突然觉得小澈一点也不幼稚了。
“少主,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