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惊一场?
自打上次牟七七在酒会上身体经历了一阵不适之后,她对沈竹的热情便增进了不少,以至于之后的每一次作业她都会摆在旁边趴着装尸体的沈竹跟前,让他先抄,哪怕是对方每次都会烦躁地把作业本丢到一边,但是总是不会打断牟七七乐此不疲的热情。
“你快点抄嘛!来不及了,我一点都没动呢。”牟七七正拼命的摇晃着身旁正闷头昏昏欲睡的沈竹,这行为着实地惹来了前桌申乙禾巨大的大白眼。
“不写不写,别打扰我睡觉行不行啊。”沈竹从桌子上起来把手边的作业摆回了牟七七眼前,这丫头真的是像只小家巧地一样聒噪。
牟七七眨巴眨巴眼,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默默抽过作业来,慢吞吞地抄了起来。自从那次酒会之后,沈竹要么就是翘课,要么就是趴桌子上睡觉,对自己的态度跟以前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好不容易捱到了班主任踩着上课铃走了进来,牟七七才回过一直望向左边的脑袋来。
“老师……”
“行了行了,甭整些没用的了,来来来,把昨天考的卷子拿出来,第一道题怎么着来着,是我昨天说的那道题,一模一样啊同学们……”雷厉风行一直都是英语老师的作风,牟七七给她起名“风一样的女人”,平时在走廊里走路都带着一股妖风,不单单指的是她那飞快的竞走速度,还指的是她那方圆八百里都能闻到的浓重而又刺鼻的香水味。
牟七七被香水熏的有些头疼,这种感觉最难受了,想睡又不能睡。
“牟七七!……最近成绩有些下滑,注意听讲。”英语老师刚想展开对牟七七走神的河东狮吼,但是似乎想起了什么,气氛有些尴尬,没两秒种便就此作罢。
一旁的沈竹最近着实有些沉不住气,自从上次酒会过去了已经三天,蒋家龙便一直没有再联系他,就算是在学校里见面也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交流,这让沈竹心里有些发慌,该不会是蒋家龙早已看出了什么端倪。职业的素养提醒沈竹要沉住气等下去。
“对面最近什么情况?”秦家傲双手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对面站着沈竹。
“没动静。”沈竹面无表情。
“家里最近一直很着急,4号最近也一直没跟家里联系。”秦家傲虽说是着急,但是心里也非常清楚,现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主动去联系对方。
“我明白。”沈竹面色稍有些凝重,再加上最近一直都是睡眠不好,脸色有些苍白。
“你也不要压力太大,注意休息。”以秦家傲对沈竹的了解,这家伙最近压力一定特别大,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来也是不辜负沈竹这几天一直的神经紧绷,午休的时候,沈竹终于在教室门口看到了阿希高瘦的身影,自己难道已经通过了试探了么?
“今晚老地方。”阿希凑到沈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句,便转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空荡的KTV包厢里,蒋家龙正低头喝着手中酒杯里的红酒,周围几个得力的手下纷纷散落在包厢的各个角落,有的已经酩酊大醉,正在和周围的几个穿着裸露,身姿妖娆的陪酒女打情骂俏;有的一脸严肃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一切;甚至有几个早已经不省人事……面对着眼前的场面,沈竹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蒋家龙今天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这一趟是非来不可了,豁出命去也要赌上一把。
“来了啊,坐。”坐在正当中的蒋家龙依旧一幅西装革履的整齐打扮,边倒酒边示意沈竹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来。
“龙哥这是什么阵仗?”沈竹结果蒋家龙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不得不说这孙子还真有一堆好酒,这酒少说也得十几万一瓶。“唉,这啥玩意儿啊,真他妈难喝。”
“沈竹啊,以后大家就是自己家亲弟兄了,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让你跟大家好好认识认识。”蒋家龙低头轻笑,沈竹这个人可真的是个十足的刺头。
“我?我可不跟着你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看中我的。”说实话沈竹是有些疑惑,蒋家龙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找上他。
“因为,你的事情,我比你还清楚。”蒋家龙凑到沈竹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而这几个字早就让沈竹全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想来计划失败了,自己一个牺牲到没有什么,可是全队上上下下,包括牺牲的战友,自己算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但是理智告诉沈竹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任何情绪,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到最后输给了轻举妄动。
“你自小爱好音乐,父母双亡,跟随舒服来到这个城市经商,父母的事情对你打击也不小吧?”蒋家龙笑了笑,但是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沈竹一眼,而是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前面正放着一首许巍的《蓝莲花》。
“那你也太歹毒了,合着我老底都让你知道了呗。”沈竹松了口气,默默关掉了耳中的监听设备,他不得不警惕警惕再警惕。
“干我们这行的,你最合适,因为你……父母双亡。”
“龙哥您可真说笑了,您就不怕哪天我背叛了你?”
“背叛我的下场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沈竹的判断果然没错,上次那出戏果然是演给他看的。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瘦子做到了沈竹的身边,“沈竹是吧?既然今天这个局你来了,就是自己兄弟,以后有钱大家就一起赚。”说话的人叫呈子,做蒋家龙的手下也有几年光景了,主要负责运输和走私的,偶尔也会做一些军火买卖,为人好色,城府极深,是个棘手的家伙。
沈竹看向来人,打扮颇有几分黑人说唱歌手的架势摇动的灯光不时打在所有人的身上,沈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人胳膊上纹身也盖不住的密密麻麻的针孔,原来是个瘾君子,也算是这人最大的一个弱点了。
沈竹拿起桌子上一整瓶啤酒一饮而尽,“这一瓶是敬兄弟们的抬爱。”紧接着又是两瓶下肚,沈竹以前在警局没有人愿意跟他打赌喝酒,因为他绰号“酒桶”。
牟七七今晚则有些郁闷,自己的妈妈真的是心大,爸爸经常在外地谈生意不回家,妈妈又成天这个应酬那个应酬,总是把自己扔在一个偌大的家里,说话都会有回音的那种,吃饭,只能靠阿姨了。
“阿姨,我今天不想吃饭了。”牟七七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翻弄着一早的报纸。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外籍指挥家布朗·斯旺突发心脏病,猝死于演出后台,遗体今晨运送回国……”这不就是上次音乐会的指挥,也真是可怜。
“哎呀不行的呀囡囡,你妈妈走之前特地嘱咐了我的呀,要给你做有营养的东西,你现在正长身体的呢。”这位陈妈今年五十三,在牟七七家已经干了整整二十年了,是个典型的上海老妈妈,爱干净又好唠叨。对于陈妈的嘟囔,牟七七早已经见怪不怪,小时候可以说一直都是陈妈把自己带大的。
“那你不告诉我妈不就好啦,再说了,我刚放学还偷偷去小摊上买了一碗烤冷面吃呢,我也不饿啊。”
“那不行的啊,你这小囡囡,外面的小摊贩的东西都不干净的呀,让你妈妈知道了哦,又该扣你零花钱了!”陈妈边说着边从厨房端上来一碗香气扑鼻的冬瓜排骨汤。
“听话,快把它喝了哦,不然你总是摔跤,还长不高的哦。”陈妈亲自拿过牟七七的晚来,为她盛了满满一碗。说实话牟七七真的很感谢陈妈,只有她会让她每次回家不会伸手去摸那冰冷冷的钥匙,而是可以直接敲门。
“那您也喝,我一个人吃不下去。”对于牟家人来说,陈妈根本不是一个保姆的身份,而早就是家人了,所以也会上桌吃饭,顾莲芳也是很欣慰能有人代替自己看着女儿好好吃饭。
“哎哟,那你等我一会啦,我还做了你最喜欢的鸡翅膀啦,我要看着火啦。”
牟七七起身又为陈妈盛了一碗满满的汤,顺便还起身摆好了碗筷。陈妈可以说在牟家干了小半辈子,无儿无女的她,对牟七七满是关爱之情。
“哎呀!你这小赤佬!没洗手不要用手抓啦!”
晚饭过后牟七七瘫在沙发上打着饱嗝儿,玩着手机,电话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了起来,牟七七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又些不情愿的说:“陈妈!接下电话啦!”
“囡囡啊,是你妈妈啦,让你接电话啦!”没一会儿便传来了陈妈的呼喊,电话放在一边,便继续回去刷碗了。
“喂妈,啥事啊?”牟七七有些不情愿地拾起电话。
“你李阿姨这不刚回国嘛,妈妈觉得老是住在酒店也住不舒服,吃的也不好,不如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让陈妈给做饭吃。”
“啊!妈妈!不要吧。”牟七七有些难过,自己这个妈妈每次有朋友来肯定要让对方住在家里,每次都让自己打扫屋子,晚上都不能想干嘛就干嘛,拘束的要死。
“听话,等她找到住处就搬走了,她这次回来也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你这孩子,赶紧把屋子收拾整齐,不准……”顾莲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牟七七打断了,每次都是那一些车轱辘话,牟七七的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不准大声说话,不准没大没小,不准上蹿下跳。好啦好啦,我去收拾了。”牟七七还没等妈妈回答便挂了电话。
“行啦行啦,你回屋子做作业,剩下的交给我啦。”刚刷完碗的陈妈见牟七七撅嘴皱眉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着走了过来,接过牟七七手上一摞旧杂志,推着她往牟七七自己房间走去。
“我妈真的是,家里又不是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