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审问陈昭
阿秋屋里,陈昭被拎到正中,四个人正东南西北将她围坐在中间,从陈昭的肢体动作就能看出来她有多么惊恐,。
逍遥上前一步取下陈昭嘴里的布团,陈昭的嘴被堵太久,一时酸麻难忍,流下晶莹的口水,逍遥嫌弃地用塞嘴的布团给她随意地擦了擦。
“你是陈芫是不是!你没死!你根本没死!”陈昭大叫出声,从萧赜嘴里的子喻到阿秋叫的三姐姐,她已经推断出来了。
“你很聪明。”阿秋笑了笑,摸着手里的木棍开始审问,“不过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哼。”陈昭也是有傲气的,从未有人敢这么对她!
阿秋翻了个白眼,手里的木棍直接落到陈昭身上,陈昭忍不住喊疼。
“公主架子收收,我们这里不吃这套。”阿秋顿了顿,续道:“你猜的不错,我没死。”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亲眼看见你被沉进池底。”陈昭盘腿坐起,此时她没有之前的惊慌,知道是陈芫后越发冷静。
阿秋眯眼看着陈昭,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你是怎么从宫里出来的?”
“是皇后娘娘救的我,只是半路被人打昏,接着就到你们手里了。”陈昭倒是老实回答了,她人在别人手里,说话什么分寸还是知道的,尤其阿秋那一棍下来是真的疼。
以前的阿秋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打人估计就跟按摩一样,现在的她手里绑着铁砖,加上几日劈柴干的力气活,力气大了不少。
“皇后被软禁后竟然还有手段。”萧赜暗叹皇后的人脉,他是知道内情的,凤印加身的子喻竟敌不过软禁的皇后,要知道内狱是只进不出的,除非有皇上的手谕。
“要不要告诉三姐姐?”
萧赜摇头,既然子喻将人送来,就应该掌握了一切,“应该是想你亲自处理。”
阿秋茫然了,难道要按陈芫公主说的,将陈昭做过的事强加回她自己身上,如此残忍的事,她做不出来。
“师傅你说呢?”
阿秋向逍遥求助,逍遥是他们之中唯一在江湖中打混的。
逍遥坚持原来的想法,“下手快狠准,不会耽误很多功夫。”
“那您动手?”阿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亓淼煞白的小脸摇着头,“杀人要偿命的,别冲动啊。”
萧赜将亓淼搂到怀里安抚,“你先去吃点心,我们商谈完就出去。”
“公子,你别掺进他们,万一到时候连累你了怎么办?”亓淼抬头望着萧赜,一副可怜样。
逍遥受不住亓淼胆小的样子,伸手逮着亓淼的脑袋,把人按着出了屋,“行了你,有事小道一人承担。”
“不行,阿淼要陪着公子。”亓淼撇开逍遥的手,冲进来紧紧抱着萧赜的腰身。
“如果你们不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陈昭心里有另外的打算,她要活下来。
阿秋被陈昭的话吸引,“不是随便的一个秘密就能让我们放过你。”
“你们都决定不下来怎么杀我,不如听我一言,我现在被你们绑着,什么事都做不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说假话,我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你们手里。”陈昭冷静地分析给阿秋听。
“师傅您怎么说?”阿秋还是决定听从逍遥的,她对这个秘密并不感兴趣,但她隐隐感觉她该听一听这个秘密。
“且听她说,反正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逍遥坐了回来。
萧赜安抚了亓淼一番,亓淼也乖乖坐了回来,只是不肯放开萧赜的手,有些害怕地看着逍遥。
“既然你们要听,能否先揭下我眼睛上的布?”陈昭想一步一步扳回劣势。
“让你继续说话已经足够了,别想其他的。”
“陈芫,你真的这么恨我?我只是怕你恨错了人。”陈昭辨不出陈芫的声音,但显然在场除了自己只有阿秋是女声,她也猜到了一个人选,只是不敢相信,因为她完全不能将两个没有相似点的人物联系起来。
“恨自然要有,我不是佛祖,没有慈悲宽容割肉喂鹰的精神。”阿秋沉声道。
“或许我现在该叫你阿秋?”陈昭说出自己的猜测,她对阿秋的印象还在数算上,比她还快的算法,令人惊叹的小姑娘,跟她印象中懦弱可悲的陈芫截然不同。
阿秋淡淡地回应道:“阿秋与你没半点纠葛。”
“很好,我也不废话。”陈昭摸不清阿秋的底细,“我要说的秘密事关皇后、柳妃甚至你的生母。”
阿秋心中微动,她之前有推测过都有谁加害过陈芫公主,但她实在想不到这跟陈芫公主的母亲有什么关系,“你说吧,我在听。”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让他们都出去。”陈昭见阿秋上钩,进一步提出要求。
“不行,小道不会放你跟秋丫头单独相处。”逍遥第一个不同意,冷眼看着陈昭,他知道这丫头有多歹毒。
萧赜倒是不同与逍遥,“我与阿淼是外人,不好参与进来,就先出去了。”
萧赜起身,在逍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竟将逍遥说动同意离开。
“小丫头别耍什么花招。”逍遥离开前恶狠狠地同陈昭说道,又对阿秋嘱咐道,“记得为师先前教你的技巧,就算她没被绑着也不是你的对手。”
“师傅放心。”阿秋送逍遥他们出去,关好了门同陈昭单独相处。
喻子阁里子喻哭了个痛快,重新洗了把脸,顿时冷静了很多,在禅明的注视下,红着脸离开了。
“公主要去太子殿下那吗?”玉儿跟在子喻身后,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呼吸都冒着白气。
“嗯,你去备轿,本宫要先去躺内狱再到东宫。”子喻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脱了厚重的棉衣,她虽怕冷,但比不上心里的寒度,就算指节被冻得通红也没多大感觉。
玉儿接着棉衣,有些担心子喻的身体,不过主子要脱,也不是她能拦住的,“公主是为了陈昭公主的事?皇后娘娘是真有手段能从内狱救人。”
“哼,就算把人救出来又如何,本宫照样有法子对付。”子喻冷着脸,传说内狱有进无出,若非父皇特赦,谁能如此轻易出来,皇后是在向她示威。
“桥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玉儿将回报的小厮打发了去,扶着子喻走出喻子阁。
因为子喻的醉酒,喻子阁里的下人变得散漫,玉儿卑躬屈膝,才能显出子喻依旧是这里的主子。
“以下观上,宫里要变天了。”子喻轻叹,又向玉儿说道:“再过一月就是新年,按照规矩去准备东西,现在皇后无权,但难免旧臣还在,你替本宫执凤印去打点一番。”
“是按亲疏还是份位?”玉儿以前是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又经常跟着淑贞嬷嬷做事,这些事她都接触过,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本宫常年在广阳寺,与他们自然是按份位,有若不公的让他们亲自来与本宫说话。”子喻坐上轿子,举手投足显露着霸气。
“公主放心,玉儿会办好的,只是太子那边您要怎么说?毕竟太子是皇后娘娘所出,您这番作为,太子不得不表态。”
“太子那边,本宫等会儿亲自说去,凭太子的秉性不会有什么大事,本宫更担心的是权臣不服,所以你很关键,不要让本宫失望。”
“玉儿不会让您失望的。”玉儿回给子喻一个自信的笑容。
子喻满意地点点头,到了内狱让玉儿扶着下轿,眼睛根本不屑去看守卫的狱卒,全权交由玉儿去说话。
“我们三公主要提审陈昭公主,此乃凤印手谕。”玉儿早帮子喻拟好手谕。
“三公主请进。”狱卒检查过凤印后归还放行。
子喻大步走进,前面迎上内狱的总监司。
“三公主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先通报一声。”总监司搓着手跟在子喻身边,嘴巴边的两撇胡子不时抖动一下,一双耗子小眼盯着子喻。
子喻径直坐到上位,接过狱卒递来的茶水,没有理会总监司的问候。
总监司也不恼,一脸笑嘻嘻地讨好道:“早知道您来就先点上暖炉,不至于让您冻着,您看您穿得单薄,万一在小的这儿惹上风寒,小的可担待不起。”
“哦?”子喻忽然接了话,“你担待不起本宫,就担待得起偷换犯人?”
“您说哪里的话啊?小的敬职恪守,怎么会发生偷换犯人的事。”总监司脸上的肥肉不自然地堆起来,被肥肉叠出来的褶子看起来油腻极了。
“三公主要提审陈昭,你快些将人押上来。”玉儿不耐烦地说道,长得丑话还多。
总监司闻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看向子喻,捻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您有所不知,陈昭公主自来了内狱就极不安分,小的作为总监司就要有些作为,所以略微惩戒了下陈昭公主,怎么知陈昭公主是有烈性的,受不住烙刑,竟一头撞上火盆......”
总监司没继续说下去,明白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将人提上来。”总监司吩咐狱卒提人。
玉儿虽有心里准备却还是被恶心到,被押上来的陈昭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脸上包括头顶都被烫伤,生得脓疮极为恶心,内狱根本没有可能替你去请大夫,放任脓疮发臭恶化。
“公主,您看她变成这样......”
“不至于是个哑巴,陈昭,你开口说话。”子喻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手段。
底下的陈昭想要开口,但只要稍微张嘴就会牵扯伤口,钻心的疼让她说不出话,只发出沙哑的哼声。
“不愧是皇后娘娘,玉儿你去检查陈昭的背部有没有旧伤。”子喻对着总监司冷笑道,“陈昭自小被呵护得极好,总不能身上有着旧伤疤。”
子喻是知道浣衣房惩罚下人的方式就是鞭背,凡是浣衣房的丫鬟背上总有几道鞭伤。
总监司开始冒了冷汗,下意识挡在玉儿面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子喻慢慢悠悠等着总监司的下文,等到总监司噗通跪下后才开口,“你老实交代,本宫考虑饶你不死。”
“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啊,皇后娘娘说不会有纰漏,小的才敢,都是小的一时糊涂,请公主饶命啊!”总监司卖惨的模样丑极了,豆子小的眼睛挤出泪水,竟让人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反而想他赶紧去死。
“行了,本宫还有事要办,若是无事,本宫还有心思跟你玩玩,你该庆幸了。”子喻露出玩味的笑容,“既然你敢让别人替陈昭,不如你自己来换不是更加保险。”
玉儿立即明白子喻的意思,接话道:“将总监司双手双脚绑上,与陈昭公主关在一起。”
“不要啊!公主!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您放过小的!”总监司跪着向前几步,不停磕着响头,大有把脑袋磕破的趋势。
一旁毁容的‘陈昭’看见总监司这样竟然能放声笑出来,极为得意,仿佛身上的伤痛不再是什么大事。
子喻挥袖离去,总监司的下场估计能震慑内狱的众多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