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看着回到自己身边的初渺，顾小潼问道。

“他说：‘我知道了。’之后我就回来了。”初渺说着，情绪似乎不太高。不是因为张磊，而且因为，顾小潼真的，真的，将自己推向了别人。

“那他就没说别的什么？”顾小潼问着，语气里似乎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成分，“那你应该问清楚啊，他这到底算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初渺摇了摇头：“潼，不用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看到这样的初渺，顾小潼心底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内疚和自责。她没想到自己对初渺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都怪我。顾小潼想着。渺现在一定很伤心吧？她现在一定是强忍着才不哭出来的。如果我没有那么说，她还不至于和喜欢的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么想着，顾小潼又拉过了初渺的手：“乖，没事。明天你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定人家不是在拒绝你呢。”

“如果他真的拒绝你了，那就不喜欢他了，好不好？你不是还有我呢吗？”顾小潼说着，把初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初渺小心地伸手手，轻轻抱住了顾小潼，在顾小潼的怀里无声地点了点头。顾小潼顺势摸了摸她的头顶：“乖。”

这天晚上，初渺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这天发生的事。潼又抱了我，她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初渺想着，说不定，她只是以为我喜欢张磊，想帮我呢。

可是张磊说，他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张磊的那一句“我知道了”，初渺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她总觉得，张磊仿佛能看穿她的真正想法，却又有些不确定。

初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亮了。

从床上爬起来，收好桌上还没做完的作业。初渺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早餐都没有吃，就赶去了学校。

她知道张磊每天都来得很早，甚至有的时候，张磊到了，教室里都还没有一个人。

“张磊，昨天你说的，你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到了教室，初渺做到座位上，回过头小声问道。

张磊看着初渺，突然笑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些事情，等毕业了再说。”

初渺听了，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失落，她觉得，她应该是真的要失去张磊这个朋友了。

就在她准备转回去的时候，张磊又说：“有人问，你就这么说吧。渺渺，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但是有的时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也别太强迫自己了。”

初渺诧异地看了张磊一眼，迅速地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便回过头去，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了。

她不喜欢张磊，但是张磊确确实实是真正为她着想的朋友。初渺知道，她欠张磊一句对不起，永远都欠。但是，她没有办法不这么做。

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而初渺的私心，就是顾小潼。她希望顾小潼开心，又不想顾小潼多想什么。她必须有个喜欢的、却又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人。

“潼，我问过他了。”课间，初渺和顾小潼在楼下散步的时候，初渺说着，“他说，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些事情，等毕业了再说。”

说着，初渺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是拒绝我了吧？我就说过，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顾小潼握紧了初渺的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时候的顾小潼，只觉得自己对初渺，满心愧疚。她想要做点什么补偿初渺，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顾小潼只能紧紧地抓着初渺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的，乖，你还有我。”

大概是在这之后吧，顾小潼渐渐察觉到了初渺最自己依赖。或许，初渺喜欢我？顾小潼想着，却又有些不确定。

虽说自己以前，倒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是，她突然觉得，被张磊拒绝的初渺，似乎没有那么伤心。

初渺喜欢着张磊的时候，顾小潼一直希望她喜欢的是自己，但是现在，顾小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有点莫名的小兴奋，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她在害怕，怕初渺真的喜欢自己，自己反而无法去面对。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情算什么，甚至，有点想逃避。

我和初渺都是女孩子，我们不可能会是那种关系的。顾小潼想着，努力地摇了摇头。对，我们什么都不可能发生。

顾小潼偶尔还是会和初渺一起出去，会让初渺帮她看那个指甲油的颜色更好看，会收下初渺买给她的漂亮的钢笔，但是她总觉得，她们之间，有些东西，变了。

“渺，我又有男朋友了。”中午吃冰淇淋的时候，顾小潼说。虽然已是冬天，但是两个女孩子还是总喜欢在午饭后，一起去吃冰淇淋。

“谁啊？”初渺抬起头问，“是现实的吗？还是……网恋？”

这次，顾小潼没有错过初渺眼睛里的那一抹担心，还有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心心念念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顾小潼的心，却仿佛突然一沉。

“网上认识的。”顾小潼说着，“叫程铭，长得一般，在贴吧聊着聊着就认识了，他提出跟我谈恋爱，我觉得还行，没拒绝。”

初渺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他家是哪里的？别的你都了解吗？”

“武汉的。”顾小潼没再看初渺，“算起来也认识有一阵了。他比我大三岁，现在在读大学，感觉家庭条件也还行。主要是，能聊到一起。”

初渺没再说话。她不想听到顾小潼再和她谈论别的男生了，哪怕只是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的网恋。她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吃醋。

接下来的几天，顾小潼一直在和初渺说，有关那个叫程铭的男孩子的事，初渺想让自己忽视他，却做不到。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会介意的。初渺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在顾小潼二十八岁以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每次听到顾小潼谈起程铭的时候，初渺都有一种冲动，想和顾小潼说，潼，真正爱你的，是我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做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