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陆家小公子的医学先生。陆珋来找我的时候，旦角儿还在吊嗓，恍惚间，已然点了头。

……

烟雨小楼里，旦角儿一声高过一声，正是高潮，可有人明显心不在焉。

“公子可是来听姑娘作曲的?”

陆珋意兴阑珊地喝着茶，听着声音抬起了头，正看到一女子朝他走了过来，“何事?”

“怕是公子要失望了，姑娘已命人烧了琴。”浣衣女笑眯眯地弯下了身，提着茶壶要与他添茶。

陆珋把弄着瓷杯，似是不经意的与她错开，“倒是可惜了。”

“你家姑娘若是回来了，你就告诉她一声……”

“何事?”

陆珋一顿，正看到一身素衣的江幕走近，“家中缺位医学先生，希望能请幕姑娘前去。”

……

“小公子几岁了?”

“六岁。”

“看上去比同龄人要瘦弱些。”

“是，他情况特殊，还望您不要见怪。”

江幕不再说话，领着陆小公子绕到了一处亭子里坐下，“他从小就不爱说话?”

“不是，大公子怕是没告诉您，是从小就未说过话。”

江幕点头，心中已是了然，“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她等了会，见那管家依旧站着，面上还带着难色，“怎么了?”

“小公子年纪还小，若是冒犯了先生，只希望先生不要太多计较。”

“那是自然。”

听到江幕的保证，那管家才应声退了出去，却终是不放心，就守在亭子的不远处不肯离开。江幕看到了，也只淡淡的挪了视线。

此时的陆小年已然自顾自的一人坐在了角落里，也不做什么别的，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池水，江幕抿了抿唇，小心的坐在他身边，“小年会些什么?”

陆小年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着江幕，良久，又重新看向了面前的池水。

“是喜欢草药吗?”

……

“小年自幼就知道很多草药。”

“自学的?”

“不是，是他母亲教的。”

“陆家怎么会允许自家孩子学医呢?”

“那你呢?”

“……”

“我弟弟因为某种原因需要药草吊着命，他从小也算是耳濡目染，他很聪明，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你弟弟的孩子?”

“嗯。”

……

江幕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笑了笑，“想学针灸吗?”

陆小年咬了咬下唇，突然拽住了江幕的手，又惊吓似的松开，瞪大眼睛看向她。

“要做什么?”

陆小年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很大也很漂亮，这双眼睛，让江幕莫名的熟悉，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陆小年依旧咬着下唇，把江幕的手翻了过来，用小手在她掌心上开始比划。他的手很小，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你娘教过你?那你娘还教过你什么?”

陆小年见江幕看懂了，又继续抓着她的手写。

陆珋不知何时已到了池边，以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那一大一小，他淡然而笑，“怎么样?”

“先生和小公子相处的很愉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