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梵啊，听我说，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你看你都出来打工大半年了，你以前的那些同学都准备上高中吧，你也看到这个社会没有学历是很难立足的啦，回去跟你妈好好说说，回去找个高中好好读书，听舅舅说！”桦园木厂里，一肥胖汉子正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说话。

那男孩身上脏兮兮的，浑身大汗，看上去像个小乞丐似的。“社会和我想象的差太多了，其实我也想回去读书的，但是我又能上什么学校呢，再说这份工作怎么办？”那小男孩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情舅给你安排好，至于读书，肯定会有办法的！”

“是厂长想赶我走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男孩一脸不屑。

“唉，也没办法啊，你看你才十六岁，加上这段时间严查童工，他也难做啊。反正昨天晚上发了工资，今天你就别上班了，收拾一下东西，厂长那里我跟他说下。”那汉子显得有点喜悦。

“唉，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干这苦力工了！”说完小男孩向宿舍走去，回到床位上把衣服脱了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起床后就跑到洗澡房洗澡。公共洗澡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想着说出来创一番事业呢，到头来还是要回去那闷闷的学校。不知道她中考怎样，考上什么学校了，她看到我现在这样的话肯定会更加讨厌我的，本来还想在她面前展示出最强势的一面，现在看来……”

洗完了澡，他换上了一身新衣服，那衣服是他昨天买来以后回家穿的，想不到今天就穿上了。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他穿上去了以后和刚才截然不同，虽然谈不上帅，但也能看得入眼。

这时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妈妈！”小男孩微笑着说道，看上去挺阳光的。

“噢，是小梵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不用上班吗？”电话那头说道。

“妈，我明天回家，这工作不做了，什么原因等我明天回去再跟你说，现在什么也别问了，好吗！”小男孩紧张地说道。

“唉，你这孩子真不让我省心。之前你们老师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不好听的话，你就说不读了。出来工作又不好好做，你看你这半年多都做了三份工作了。唉，明天回来再说吧！”刚说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唉，总算通过了。”接着他又拨了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喂，帅哥，有空不，来桦园送我去镇里！”

“哦，等一下吧，我正拉着一个客人呢，出来门口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就到！”

“嗯，好的，麻烦了。”

“没事，做生意嘛，又不是白送你。”说完小男孩收起了手机，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塑料袋，正逍遥地走着。

看到工友们都工作者，看到他的人都笑笑着，有的还问上几句。

走到厂门口时，小男孩见车还没来，就拿出了手机玩死了游戏。

玩了十几分钟，摩托车到了。跟摩托车司机玩笑了几句就坐上了车。一路上小男孩都没说什么了。

到了以后付了钱就在街上闲逛，什么也不买，就是偶尔买些东西吃着。逛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小男孩依旧什么也没买。

这时他累了，坐在一家超市门口玩着手机。他也不知道出来这里有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想待在那厂里睡觉。

后来他进了超市买了一些零食才打车回去。他没直接回厂里，车开了一半他就下车了。

下车的地方是江边，他就一个人走着回去。

这时的他显得很烦恼，见四处无人就向江上大喊“我失业啦！”，这时他才提起了精神，微笑着向厂里走去。

他没直接回去宿舍，而是跑到办公楼去了。

这时的办公楼也只有职员在那里加班，经理主任的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吃饭潇洒去了。

这厂里他除了你几个舅舅老乡以外，就数和办公室的几个职员走得最近了，特别是那两个美女姐姐。

到了办公室以后跟他们说了这件事以后，他们也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他自己偷偷用手机照了几张相片。

第二天早上他八点才起床，平时的话六点半都要起床了。

行李昨天已经收拾好了，他舅舅好像也没来跟他告别。拿着自己的行李，从食堂的小门走了，他不想走大门口让人家看笑话。

煮菜的阿姨看见了，问候了几句，他也舍不得，毕竟都混熟了。到了车站，刚刚好有部车是回家的，买了车票上了车。

在车上他竟然就睡觉了，他也不关心身上那几千块。

快到家的时候，路比较颠簸，把他弄醒了，他拿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睡了五个小多时，他拿起手机拨了木厂办公室那“美女姐姐”的电话号码。

“你好，桦园木厂，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电话那头传来了甜美动听的话。

“呵呵，姐姐，是我啊，卓步梵啊！”卓步梵笑道。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知道是卓步梵，她的声音明显变了味。

“没有，我还在回家的车上。正无聊呢，想找你聊聊天！”卓步梵似乎很喜欢和她聊天。

“你好歹也在这里做过事，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吗？你别整天有事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我很忙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啊。

行了，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你也不是很熟。其实，你很烦。”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听到这段话，卓步梵心想：之前在木厂的时候她见到我总是很开心的，现在怎么这样了。

以前他听别人说社会上的人很现实，他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他相信了。

车到站了，卓步梵下了车，“家，我又回来了！”回到家里，妈妈很高兴，工作的事也没问。

“你舅舅已经昨天已经打电话跟我说过了，我都知道了。你还那么小，去学校再读几年书，有点文化工作也好找一点。我们家也没什么钱，你看那些邻居都是两三层的平房，我们家还是瓦房，一到下雨天气整天漏雨。你爸爸又死得早，你哥虽说成了家，也开了个门面修车做点小生意，房租水电配件扣去也赚不了几个钱。我也不求什么，只求你能有点文化，找份好的工作，那我死也安乐了。”说着说着妈妈都掉泪了，每次回家妈妈都说着这么一番话。

“死死死，你就那么想死啊，你每次都那么说，烦不烦啊，你有本事就去死好了，我马上去吸毒，没钱了我就去抢，抢不到了我就撞墙去找你，这样你开心啦！”卓步梵知道他妈妈最怕他去吸毒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为妈妈好。

“唉，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啊，你还这么小，我死了谁还会来关心你啊，听妈妈话，好好去读书，我托人给你找了间技校。虽然技校比较混乱，但那也是没办法的，谁叫我们家穷，听说技校只有读一年半就能出来工作了，到时候就有经济收入了，好好去学校跟老师学门技术。”谁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劳劳碌碌，还不是为了个孩子。

记得以前妈妈在酒店洗碗，经常拿回来一些吃的，她自己都没怎么吃过，都是我在吃。亏我以前还那么不懂事，整天吵闹。

“好了，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我好好去学习就是了，什么时候去？在哪里？”卓步梵一直都很听他妈妈的话。

“24号学校有车来接送，还有一个礼拜，这段时间你玩玩吧！”妈妈显然很不舍，但是也没办法，家乡的学校又差，又能学到什么，去些大城市的学校就算学不到东西，最起码能长长见识嘛。

这几天，卓步梵显得很烦，他也没去哪里玩，有时候去下网吧，有时候去下游戏机室，还有就是睡个大懒觉。

第四天，他妈妈叫他去山里的柴房里挑点柴回家，他也没拒绝，以前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去，现在这么烦，他想去清净清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再说现在这个时候山里的野果子也熟了，他以前最喜欢吃的，现在吃了，可能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去摘了……走在崎岖的山林小道上，卓步梵一边摘着野果，一边玩着手机，他那几日不见的笑容浮现了在脸上。

走到山那边他们家的柴房时候，他那肚子早就填饱了。来到山脚下的柴房的时候，他也没着急去挑柴火。

山这一边是田野，环境还挺好，卓步梵以前经常带着一些朋友来这里的小河里游泳，或者说去田边的小溪捉鱼，那时候他们过得很快乐。

现在他走到小河边上去散步，可就是没佳人相伴。

这里基本上没有住户，一般只有一些放牛的人或种菜砍柴的人来往，但那也是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这里显得很清净。

走着走着，好像走远了，走到这里有一条桥，他走了过去，这里是他们的旧村，村里的人都搬到镇上的新村去了，现在这里都没什么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