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像童话一样(一)
意识模糊中,她仿佛看见陆承风如一尾灵活的鱼儿,奋力的向她游过来。他扶住她的肩头:“江小渔,江小渔。”
她意识渐渐模糊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心重重揪了一下。一把环住她的腰,奋力向上游去意欲带她上岸。
这时,千寻睁开双眼,挣扎到:“我,我不能上岸。不能。”
浓黑的墨发晕染在水中似泼墨一般娟美。浅白色的衣裳在水中层层绽开如一朵国色天香的白牡丹,女性特征一目了然。如果此时上岸,朝元必定会大作文章,对自己将军都不利。摇了摇头。只是在水里无法交流。
“唉”踌躇一下,他拉着她游向远方‘忘忧谷’。
船上朝阳吃了一惊:“他焦急的眼神分明是男子对爱慕的女子的神情。”
原来这忘忧谷是他自小玩耍嬉戏之处。因为来到这里会忘记一切烦恼忧愁之事,所以取名‘忘忧谷’巍巍耸立的丛山之中一条瀑布从山上悬挂而下,在星光的点缀之下犹如彩练当空,闪闪发亮。
这条瀑布的引申之处是一片花海,正值花开,芳菲引蝶。他记得一百年前,他在这里栽种了一片桃树。昔日春季他会采桃花入茶;深秋他会摘蜜桃浅尝,他已经许久没来过这里了。
上了岸来,水珠衬得千寻脸色越发晶莹,头发还在滴着水珠莹莹细密如钻石。她的衣服已经湿透曼妙的身子显现着她将头低的很低低到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惨了,全被看光了。
他打量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虽然以前天天和他在一起,但今天这番场景使得他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心里有问题,可是现在她那样真切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一种寂寂的欢喜。
桌上白瓷花瓶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紫色的花满室皆是清柔的香气。许久,语气十分轻柔开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夜千寻。”说完慢慢倒在了地上。其实她的心里明白的很,只是这种情况太尴尬了,只好出此下策躲过他的盘问。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装也装不像眼睫毛一个劲发抖,淡淡一笑,把她抱到红木雕花床上,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带上门,来到院中,轻轻吁了口气。突然心中无可抑制地生出一种狂喜来,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他从宫里挑选了一个诚实的小宫女---桃兮来照顾她。
“小姐,这几日将军流水价似的往这里送东西,衣服、玉钗首饰、各种补品。”
“桃兮,不要小姐长、小姐短的。我告诉过你,我们是平等的。你叫我千寻即可。知道吗。”“是、小……不、千寻。”
千寻就这么在忘忧谷住下了,昼时望断花海,夜魅数尽繁星。晴时斜观暖阳,雨时卧栏听风。
更夜,月光如水从窗前倾泻而下,如开了满地梨花晶莹剔透。千与一袭白衣胜雪,如瀑般的长发用一支玉簪斜斜插住,墨玉般的眼眸清冷如水。
终于执笔在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却忍不住手腕微颤,两情?惨然一笑,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也许,情之为物,本该如此。伸手将笔搁回笔架上,突然伸手拽了那纸,嚓嚓几下子撕成粉碎。
推开窗子迎风而立,微凉的风吹过心里却陡然通畅,仿佛窒息已久的人陡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只是心中漫漫透出一缕悲怆。。依稀记得云水涧初雪覆上她缱绻青丝,是一幅明艳动人的样子。白衣广袖,盈盈腰肢不堪一握,流风溯雪拂过像极了九天玄女。也许就是那时动心的。
隐约觉得师祖一直不肯召唤她回来似乎后面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手轻轻抚了抚太阳穴,安慰自己道: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师祖自有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