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世子苏衍
苏嫣和何水芝年纪相仿,再则便是两人志趣相投,所以格外聊得来“盼了好些日子,可算是把你们给盼了回来。”
“嫣表姐怕是盼着二姐回来吧!”何水菡打趣道。
她才不会相信苏嫣会想着和她们这些小孩子玩呢!苏嫣肯定是盼着何水芝回京。
苏嫣闻言轻笑,并不生气“我也想念菡儿和芸娘,还有我们的轩逸表弟。”
几个孩子也算得上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更是不用说了,但毕竟男女有别,古有七岁不同席,所以何水芝姐妹只同苏嫣关系好,而苏衍是甚少联系的。
何水芝她们自然也没有同苏嫣姐妹走得太近,故而何水菡开玩笑,苏嫣也不恼她。
“劳烦嫣表姐挂念!”何轩逸客气的回道。
何水芝见何轩逸有些变扭,便开口替何轩逸解围“不若让轩逸到表哥的书房去吧?”
她们一群女孩子在说话,何轩逸一个男子听着,倒是让她们觉得尴尬,再则便是他也插不上话,站在一旁也无趣。
“芝芝说得甚是!”苏嫣点头,吩咐身边的周妈妈带何轩逸去书房“你带轩逸少爷到世子的书房,小心伺候着,知道吗?”
“老奴明白!”周妈妈自然是不敢怠慢,忙着应下,转身对何轩逸道“少爷请随老奴来!”
周妈妈很快就把何轩逸带出了她们的视线,她们这才没有顾及的活络起来。
何水芝三姐妹同苏嫣到花园喝茶,何铃寻了由头去找苏媛,她们一同去了何姨娘的院子,并未同何水芝她们前去后院喝茶。
“铃儿和媛儿来了啊!快坐快坐!”何姨娘有三年没见何玲了,如今见到了可不是热情?
“表姑母,您一定要帮帮铃儿!”还未坐下,何铃开始求何姨娘,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何姨娘出主意。
她知道何姨娘待她好,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何姨娘不仅教她刺绣,还时不时塞银子给她,她心里十分感激何姨娘。
说起来何铃的生母刘氏,二人关系可不一般,刘氏是何姨娘的表姐且生前二人交好,刘氏对何姨娘可以说是再造之恩,虽然刘氏已经过世了,但当年的恩情…
当初何姨娘的父母想要把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何姨娘自然是不答应,求到了刘氏跟前,刘氏偷偷拿了银钱从何姨娘父母手里把她买了下来,这才把何姨娘给救下来了,不然她早就不活了。
不过这事被刘氏的婆婆何老夫人知道了,差点就让何博把她给休了,好在刘氏当时被查出怀孕,刘氏这才没有被休弃。
不过刘氏命不好,也许是命运纠葛,何姨娘望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何铃,不过刘氏没有活多久,何铃不到一岁便去了,
“不是表姑不帮铃儿,而是表姑也身不由己!”何姨娘面上有些为难。
那何府又岂是她说了算?再则她不过是一个表亲,何铃的主母又还在,何铃的亲事再怎么样也不会轮到她来做主。
她也很想帮助何铃,但是她也是真真没有办法,她的处境很困难,她在武定侯府说得好听叫姨娘,其实不过是半个丫鬟的命。
她在武定侯府挣扎了十几年,如今人老珠黄,什么也没有捞到,何铃她倒是不担心,虽然她不太喜欢苏氏,但苏氏对何铃是不错的,若不是因为苏嫣姐妹还未出嫁,不然她早就去了…
“母亲,不若让铃表姐嫁到府里来吧!”苏媛朝何铃眨了眨眼睛。
刚才进来之前,何铃给了她一支簪子,让她试探试探何姨娘的口风,看看能不能成事,苏媛得了一支簪子,自然也顺口给何铃提上一提。
何铃佯装娇羞“媛表妹说什么呢!”
实际上,她心里是期盼着她和苏衍能成事,毕竟是武定侯府的世子,听苏媛提过他一直在皇上跟前做事,可谓前程似锦,京城多少姑娘家的梦中夫婿。
再加上苏衍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如今又未曾订亲,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个机会,若她能嫁进武定侯府,那可是风光无限,到时候该会有多少人羡慕她啊?
何姨娘低声呵斥“莫要乱说!”
苏衍是武定侯府的世子,武定侯对他的看重可不是一般的,苏衍未来的妻子必定是武定侯选出来的,肯定是顶好的人,不是她们能左右的,更何况何玲不适合嫁到武定侯府,要趁早断了何铃这个念头!
“侯爷很看重世子,他的婚事自然是由侯爷做主,未来的世子夫人定会出自权贵,不是我们可以攀上的,莫要乱来。”何姨娘摇摇头,对何铃认真道。
她清楚,苏媛不会随随便便说这些话的,一定是何铃让她说的,何姨娘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何铃听的,但她不怪何铃,何铃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但她希望何铃能做普通人家的正妻。
“表姑说笑了,何铃蒲柳之姿,怎么配得上世子。”何铃低头咬唇。
心里暗暗不舒服,想着是何姨娘不肯帮她,心里对何姨娘有了隔阂。
何铃虽然嘴上否认,心里却盘算着要自己要如何攀上苏衍,到时候好让何姨娘对她另眼相看。
三人气氛微妙,最后何姨娘称自己累了,让她们自个出去玩,才结束了这场尴尬。
何铃虽然同何姨娘闹了不愉快,但是她不能冷落苏媛,苏媛可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以后指不定还要仰仗她。
苏媛知晓她心里不好受,忙带她四处走走,放松心情“我们到花园找苏嫣她们吧!”
“铃表姐、妹妹,过来喝茶吧!”苏嫣看到何铃她们走过来,忙着招呼她们喝茶。
“我说你们去哪儿了呢!原来是长姐带你们来喝茶了。”苏媛坐下,自来熟,也没有觉得又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嫣有些不待见何铃,却不失礼貌地招待她“铃表姐和姨娘叙旧呢!我们不好叨扰。”
苏嫣从出生起便被程氏抱养在膝下,且那程氏待她极好,与自己亲生的无二,她与程氏感情也是不错的。
有利便有弊,苏嫣亲近程氏,但同生母何姨娘还有胞妹苏媛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
苏媛最看不得苏嫣这一点了“那也是你亲娘啊!”
她心里不平,苏嫣不过是仗着自己出生早了几分钟,便被程氏抱养在膝下,还过继成了嫡女,而自己却是庶女,对她实在是不公平!
确实是苏媛的运气不好,或许她比苏嫣早出生些,也许她便是那嫡女了,也不必顶着个庶女的名头,想想就觉得难听!
何水芝多少也听了一些她们之间的事儿,只能当做和事佬,在中间劝架“好了!好了!嫣表姐只是习惯了。”
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还是别人的家事,说多了也不好,但在人前说实在有些失礼。
“嫣表妹倒是命好!”何铃似乎不嫌乱,又添了一句,倒是让苏媛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苏媛口无遮拦,但这却是她的心里话“那也得一直好命下去!”
以后嫁不嫁得好才是一回事儿,别看现在她们都还是待字闺中,日子过得潇洒,等以后嫁到夫家,日子还是这般好,那才是真正的命好!
苏嫣并不生气,毕竟她觉得苏媛说得没错“借妹妹吉言!”
她之所以能成为嫡女,不过是仗着比苏媛早出生了几分钟,归根到底她还是个庶出的,更何况苏衍也从来没觉得她是他的同胞妹妹,他待她同苏媛没有两样。
“今儿天气如此好,不若我们几个到花园里走走吧!”何铃见苏嫣姐妹虽然不和,但未曾有吵架的心思,何铃便转移话题。
何铃的提议不算过分,苏嫣她们作为主人,自然也愿意,所以苏嫣想也没想,便应下了“如此甚好!芝芝也一起吧!”
既然苏嫣都开口了,何水芝也不好拒绝,便应下了“走走也好!”
她们几个年长的愿意去花园逛逛,倒是年纪小些的何水菡、何水芸不愿随她们一起,便留在亭子里下棋。
不得不说这花园的设计十分细腻,且大方简洁,没有多余的摆设,走廊与亭子的衔接毫无违和感。
“这花园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想必是花了一番心思。”走了好一段路,何水芝觉得自己挺喜欢这花园的。
虽然现在还未入夏,但也有不少的花草已经长得十分茂盛,一些高大的树木也裹上了一层嫩嫩的绿叶,十分惹人喜爱,最主要是这花园设计得精致,让人忍不住喜欢。
“这是兄长特地找人来打理的。”苏嫣口中的兄长自然是武定侯世子苏衍。
何水芝还是第一回来这武定侯府,见到这么美的园子,是打心眼里喜欢“确实难得!”
没想到一个常年行军打仗的少年,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着实让人感到惊讶!
就在何水芝沉浸在这花园的美景之际,一抹男人的身影也出现在花园的某处。
苏媛有些惊讶苏衍的出现“大哥!你回来了!”
苏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般都会在皇宫当差,即便是休沐,他也会去兵营,鲜少回府,他们一般都碰不着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何姨娘母女才能当起了这苏府的主子,丝毫不担心苏衍回来找她们麻烦。
何铃听闻身旁的苏媛叫了苏衍一声‘大哥’,便知晓他便是她要等的人。
“世子表弟!”何铃娇羞地唤了一声。
方才从苏媛的口中得知苏衍甚少回府,怕是今日见不着苏衍了,倒是没想到如此凑巧,他今日竟然回府了,还真是让人惊喜!
何水芝长大之后,第一次离外男那么近,更可况苏衍长相颇佳,她心跳得厉害,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苏嫣眼尖,也看到了苏衍,忙上前同他打招呼,还不忘拉上何水芝。
何水芝也跟着上去,行了一礼“世子!”
何水芝记得自己儿时见过这个表哥,也就见过几回,映象也没有多深刻,后来他便随武定侯去了战场,再见面便是这回了。
“我可没有表姐!”苏衍扫了一眼何铃,他只记得苏氏只给他生了表妹表弟,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姐?
任谁也没想到苏衍会如此回答,何铃愣了愣,还未等她回答,苏衍便要离开。
“这是大表妹吧?两位妹妹好生待客,我先走了!”苏衍轻轻扫了何水芝一眼,然后问候了一声,便离开了。
待苏衍走远,何水芝忙道“还请长姐慎言!”
即便苏氏是苏衍的亲姑姑,何水芝都不曾唤他一声表哥,亏得何铃脸皮厚,凑到前边去,让苏衍落了面子。
“我知道了。”何铃咬咬牙,低声应着。
原本想着她可以凭借苏氏这一层关系和苏衍拉近距离,却不想苏衍根本不领情,想着便来气!
苏衍对何铃的态度,苏媛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落“大哥向来如此,还请铃表姐担待。”
高兴是,苏衍对她们到底是不一样的,失落的是,看样子苏衍对何铃不敢兴趣,恐怕何铃的愿望要落空了。
何铃立马转移话题“表…世子生得真好!”
可不是嘛?不仅生得好看,而且家世也算得上显赫,是京城不少姑娘的梦中情郎呢!
“不然四公主又怎么对大哥一往情深?”苏媛也认同苏衍的优秀。
何姨娘没有儿子,苏衍是武定侯唯一的儿子,她们以后都要靠着苏衍,所以她们的心也向着苏衍。
何水芝望着远处出神,她突然觉得这个多年未谋面的表哥有些冷情,也许是在战场上和京城看多了世态炎凉,才会如此的吧?
“世子向来都是如此冷清?”好似不是人间烟火的嫡仙,让人无法接近。
“大哥向来便是这般,习惯便好了!”苏嫣不在意的摇摇头,在她的印象里,苏衍一直都是这般冷冷清清,待人也是平淡如水。
苏衍今日回府并不是意外,而是武定侯特地派人将苏衍叫回来的,不然以他的个性,定然是不会出现在府里。
苏衍走的如此匆忙,无外乎是要来接见何博夫妻。
“这是衍儿吧!都长这么大了!”对上自己大哥的儿子,苏氏还是满心欢喜的。
苏衍的一些事儿,苏氏多少也听了一些,倒是觉得他还不错,是个有能耐的人,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苏衍给苏氏和何博行礼“苏衍见过姑父!姑母!”
苏衍也见到了,何博夫妻俩对苏衍还是挺满意的,心里也开始思量武定侯的提议。
不过毕竟是女儿的终生幸福,他们也不敢马虎,决定再好好观察苏衍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说!
晚间,何水芝来寻何轩逸去花厅,途中能偶遇苏衍,还真是不容易“世子!”
何水芝见苏衍不答,便又开口道“世子大概不记得我的名儿吧?我唤作水芝,世子也可以唤我芝芝!”
先前苏衍唤她大表妹,她听着怪别扭的,但她此举也并非想要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唤我表哥便是!”苏衍认出了何水芝。
何水芝也不客气,点点头,唤了他一声“表哥。”
何水芝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便也不在此处耽搁,忙着去寻人“表哥,我要去寻轩逸了!”
她是不敢多呆的,毕竟孤男寡女,呆在一起久了不大好,还是避开为妙,免得留人话柄。
“芝芝?”苏衍望着远去的何水芝,突然开口念叨。
他的未婚妻,很难想象幼时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已经长得如此的出落,还真是让人意外。
何博一家留在武定侯府用晚膳,总之今日是宾主尽欢,晚膳之后,何博便携着妻子和孩子们辞别。
因着何水芝因为同苏嫣聊得来,苏嫣便想在武定侯府多留几日,苏氏应了让她在武定侯府留小住两日,连带后头的何铃,她也应下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