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能开花的种子,不必发芽
顺流而下,岸边杨柳依依,谁家牧笛吹尽离欢,将何物眷念?
上官瑾独坐在船头,薛雨轩走过去,坐在一旁,“瑾子,那王国忠似乎对你格外好上心哦,莫不是……”
“雨轩,你就会取笑我,我和他才认识几日,不过是朋友罢了!人家哪有对我上心嘛?”
“啧啧啧,重色轻友,那日,你提笔绘画,他在一旁为你磨墨,他看你的神色都不一样,临走的时候,老人家公子那副不舍的样子,你说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这不还送你折扇了嘛!”
上官瑾满不在乎的将折扇拿出了,薛雨轩一把夺了过去,慢慢的将折扇打开,上官瑾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王国忠说扇上的诗句是他亲自提笔,勾起了二人的好奇心。
‘风雨路遥同珍重,不负尘缘不负卿’,扇面上画有桃瓣纷飞。薛雨轩将折扇轻轻合起,递给上官瑾。
上官瑾看着这两句诗,依旧是一头雾水,“不就是一把扇子吗?我怎的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这个傻姑娘,照这样发展,你就要常伴青灯古佛啦,你可知赠扇的含义?”
上官瑾摇摇头,薛雨轩便给她普及道:“扇子有‘散子’ 的含义,一般婚礼,以及求爱,都会送一个折扇,只是送折扇,从此相思不断,却难相见。”
上官瑾傻愣愣的抚摸着手中的折扇,回想着那俊秀的少年。
自己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被别人呵护的滋味,有人为自己沏茶倒水,有人为自己提笔赋诗,有人说着也许并不是很幽默的故事,来哄自己开心……
只是,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这点点滴滴呢?自己还说他说的故事是老掉牙的,不经意的话语,却能伤透了对方的心。
上官瑾将折扇放好,只能道一句‘只是当时已惘然’,王国忠,他可能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吧,有些事,无法改变,有些人,转身错过即是一生。
不能开花的种子,又何必发芽,不如就此扼杀,上官瑾试图忘记他。
“哥哥,那里好热闹啊,要不,我们也去瞧瞧?”,苏芸指着岸边的戏台说道。
慕容珏玥不屑的说了句:“不就是戏子吗,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我们还要去虚云山呢?照这个速度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
苏芸撅起了小嘴,秦明不服气的说:“不就是看一会么,能当误大家多长时间?”
“老将沙场无人问,戏子小事天下知,真是可笑!”,慕容珏玥似乎有点失望。
湖畔,灯火阑珊,笙歌成欢,楼台戏子一曲婉转。
昨夜孤梦不堪醒,
梳妆已罢袖留香。
推窗凝望皆白雪,
可怜寒梅谁人赏?
正叹世间太苍凉,
奈何两鬓却成霜。
挥泪赋诗泪两行,
曾经年少太轻狂。
如今花落两茫茫,
梅花不懂文人墨。
墨客不解梅花伤。
道一声,红尘人世太荒唐,
富贵荣华不久常。
一朝权在手,
明朝世人谤。
不如庙堂两相忘,
山水田园悟沧桑。
薛雨轩静坐船头,听得入了神,想在继续听下去,奈何慕容珏玥催促船家行船,模糊的曲声依旧在耳畔回荡。
白纸画卷古今留下多少文章,只能道一句‘梅花不懂文人墨,墨客不解梅花香’,空留幽恨与惆怅,今夜又是谁家少年郎,船头之上,悟世事无常?
“轩儿姐,不就是一首曲子嘛,干嘛这么伤感?”
秦明拉过苏芸,“我们啊,不懂她们文人那一套文邹邹的,你哥哥不也是那样吗,看到落叶都要惆怅半天,花开花落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就是没事找事,我看啊,就是这儿有问题!”,秦明用手指了指脑袋。
苏子逸打开地图,离虚云山还有好一段距离,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双翅膀,只有到虚云山,将前生本领给找回来,永乐皇帝才能名正言顺的给自己封官,自己没本事,怎么让别人尊重自己呢?
墨璃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河灯。
“雨轩,你饿吗?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都没吃,这样怎么行,身体会吃不消的!”
秦明噗嗤一笑,“呦呦呦,苏芸快来看你家哥哥,说不定啊,哪天还给你找个嫂子回来哦~”
苏子逸没有解释什么,默默打开行李,拿出干粮递给薛雨轩。
“苏子逸,你也喜欢落叶?”
“我哥哥啊,他书房放着一堆树叶还有奇奇怪怪的石头。”
薛雨轩从怀中拿出白衣少年送给自己的那片落叶,湖面上本是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儿风,好端端的,不知从哪跑来一阵风,吹走了它手中的落叶。
薛雨轩伸出手想去追,风早就不知将落叶带向了何处,最真爱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丢失。
“不就是一片落叶嘛,轩儿姐姐,等以后我送你很多好看的落叶”,苏芸跑过来安慰薛雨轩。
是啊,只是一片平淡无奇的落叶,只是因为有你,所以才会异常珍贵。
我来永昌国已经一月有余,而你又在何方?不是说到了永昌国就可以知道你是谁,就可以揭开一段回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