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敲碎了一场柔情似水的幽梦。梦醒时分,故人已经离去,这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一样,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我不知道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变了,还是我身边的人变了,又或许只是我自己的心变了。
有人说,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何苦如此在意,可是我想问一句,这一切,真的是只是个单纯的梦吗?又有谁能证明梦里的世界不曾存在过。
毕竟因为这场梦,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我的人生。以至于我今天提笔写下这个故事都不是以一位写手的身份来写,而是用织梦者的口吻来诉说故事,诉说一个属于我的故事。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便成了被上天遗忘了的人。哪怕只是能简单的被他人温容相待,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归根到底,只是因为一个字——穷。
因为清贫,村里人给我的最的只有冷眼而已。走在小路上村里的妇女遇到我时,会故意说上一句:“这黄毛丫头,怎么跟个野人似的,这长大了能有啥子出息哦,指定是嫁到别人家洗衣做饭……”
旁边还有人继续打趣道:“妮子,你妈妈那么矮,你奶奶说你长大怕不是也长不高哦,一家子冬瓜……”
说完和旁观者一起笑出声,是如此的刺耳,刺痛了一颗脆弱的胸膛。
我的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角,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奶奶,然而,我错了,我换来的只有嘲讽唾弃,是啊,我本就是如此不受待见,又何必自欺欺人的相信奶奶会替我说话呢?
我开始问自己,我活着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了给别人嘲讽吗?可谁又会在意一个灰姑娘的生死。
这一刻,我的心萌发了轻生的念头。一念生,一念死。
春风拂过脸颊,吹乱了我淡黄的头发,阳光很温暖,我的心却是冰冷如霜,目光呆滞的看着池塘,耳畔有人不停的再对我说:“跳吧!跳吧!跳进去就再也没人会欺负你了,跳吧,跳吧,跳进去就可以一了百了。”
大脑一片空白,脚开始走向池塘的方向,那声音更加急促的催我跳入池塘。
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也许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在天堂,再也没有人会瞧不起我。
然而上天并没有放过我,母亲从地里忙完农活准备回来做午饭,发现我全身湿透的躺在了塘埂旁的桃树下。
醒来后的我,感到奇怪,我明明跳入了池塘,又怎么会在塘埂上?母亲端来一碗红糖姜水,递给了我,便开始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我没说话,母亲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只有在梦中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欢愉,也只有梦中的那位白衣少年会让她露出久违的笑意。
如果没有梦中的白衣少年,她可能早已崩溃,所以那少年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跪在佛像前,虔诚的祈求上天,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一睁眼,便能发现那人就站在眼前,哪怕是用自己半生的寿命来换取也是心甘情愿。
可惜,姑娘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二人却只能在梦中相见,女孩明白,这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梦醒后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梦里梦外,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她不知,这一切,也都是个未知。她不知道自己与梦中的那位少年郎之间有着怎样的渊源,也不知自己未来要何去何从,是沉睡在梦中,勾勒梦境,还是醒来,坦然面对。
女孩名唤薛雨轩,一个简简单单的农家孩子,家境贫寒,不受待见就连老天爷也是不待见她的,小小的年纪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
俗语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此话一点不假,心智都要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做起事来也是更显得稳重一点。
然而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与她玩耍,一部分是因为家长不允许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连孩子也瞧不起她,薛雨轩的家境,在村子里是穷出了名的,连小偷也不愿光顾,只有一些老鼠还算不嫌弃她家。
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村民觉得这个女孩她“不干净”!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薛雨轩时常会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譬如被千军万马追杀,坠入悬崖;又或是些无头凶煞,前来索命,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有时候梦醒后,就变得疯疯癫癫,满口胡言乱语,好不慎人。
因为经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的缘故,导致在白天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无精打采的状态,不禁引起了父母的关注。
“这孩子怎么整天都没精神,走路就跟踩到棉花上似的,轻飘飘的,莫不是生病了?”
吃完了早饭,就带着薛雨轩一同去了村里的小诊所。诊所的老医生说她身体好得很,没有任何毛病,建议薛母用偏方看看。
偏方,言外之意就是这孩子可能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在偏远农村地区是常有的说话,村民对这些也是深信不疑的,薛母虽然不怎么信这些鬼神之论,但是还是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便去找村里的老道前来为自己的女儿化解灾祸,说了些症状,递上了大红包,那老道二话不说,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就画了几张符咒,叮嘱道:“把此符佩戴在身上即可,这是前世欠下的,今生要来还债。”
前生的冤孽真的会带到今世吗?又真的存在因果轮回吗?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虽然佩戴了符咒,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薛雨轩还是整日里无精打采,也吃不下饭,消瘦了不少,而后又去拜访那老道士,老道依旧是收了钱,画些符咒,说是她前生的罪孽太重,自己道行不够,让她另请高明。
那一晚薛雨轩是头痛欲裂,说着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话,也是奇怪,次日清晨,薛雨轩就跟换了一个人,精神抖擞的,好像没事人似的,谁也不解其中缘故。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变得风平浪静,可是那个奇怪的梦并没有就此结束,可以说是每天都会梦到些千奇百怪的梦。
深夜,薛雨轩又在梦中和那位白衣少年相遇,
“你是谁?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为什么我经常会梦到你?”
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回答道:“我的名字,等你在大些,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也不必害怕,正如你所说,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薛雨轩也就没有在继续追问。
少年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喃喃道:“放心,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来接你回去的,到那时,你便会知道我是谁了。”
“接我回去?去哪?”
“从哪来就要回哪去,所以当然是要去你该去的地方。”薛雨轩听得是云里雾里的。
一袭白衣被风吹起,叶,落了几片,少年的眸子里泛起了几点泪花。
“那儿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你很多朋友,只是……”说到这儿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泪,夺眶而出,“只是那些朋友,有很多都已经不在了。”
薛雨轩听后心头一紧,胸口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像是有很多针扎了上去。
“傻姑娘,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她摇了摇头。
少年轻声叹息, 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无可奈何。
他将目光投到了薛雨轩,看着眼前的故人,勾起了往事,不禁感慨万千,纵然我自己是兵权在手,竟然也有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他输了,输给了命运,而且可以说是输的一塌糊涂。
当年的那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结,多想自己也能过忘却所有,这样内心是否就不会有这么痛,日子,也就不会过的如此煎熬。
此时他的心,像极了一锅药,煎熬了无数次,只剩下了苦味。
当年薛雨轩本应该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之境,幸得有贵人相助,偷藏一缕残魄,送入轮回池中。
可恨相逢却只能是在梦中,而自己心心念念的故人也全然不记前尘往事。
“雪儿,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
薛雨轩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又看了看四周,并无他人,便好奇的问道:“雪儿?谁是雪儿?可是我的名字不叫雪儿呀。”
白衣少年指着她说道:“傻丫头,雪儿就是你呀,这是你曾经的名字。”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郎,身材俊俏,手拿一把折扇,腰间别着一根玉萧,朱面粉唇,目似明星,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薛雨轩越加好奇,追问道:“听你说了这么久,我们以前应该是认识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来也都怪我用人不当,种了他们的奸计,才量酿成大错。”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她,一时间薛雨轩也没敢伸出手去接。
“这玉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爸妈知道我收别人的东西,会打死我不可。”
“这玉佩本就是你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正说着,就将玉佩塞到了薛雨轩手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是脸上多了两行泪痕。
东方破晓,薛雨轩慵懒的趴在床上,回想着昨夜的梦。
这真是个奇怪的梦,突然觉背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伸手一模,竟摸出一块玉佩,只见手中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镂空雕刻着图形,这玉佩不正是梦中的白衣少年送给自己的!
她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梦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么这枚玉佩又作何解释。
他到底是谁?
想不通的事情,与其徒增烦恼倒不如不去想,遗忘,是她选择的最佳灵丹妙药。至于玉佩的事情她也没敢告诉任何人,她害怕别人会把自己当做怪物来看,放在家中又不放心,索性,就随身佩戴。
梳洗罢,沏上一杯香茗,独坐院中,看着纷飞落叶,心中到是多了几分惆怅,心里想着,昨日花谢,今朝叶落,生命苦短,自己也是这红尘的匆匆过客,保不定哪一天自己也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若生命可以永恒该有多好。
薛雨轩从小就不善言语,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悲春伤秋的,独自享受这清闲时光。别家孩童哪里能够安安静静的待着,闹腾的能把房顶都给掀了, 而她却是能不言不语的看着天空,坐上个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轩儿,把鸡笼上面的绳子拿来,我们一会去山上砍些柴回来。”
母亲的一声呼喊,将远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起身回屋,拿好了绳子,便与母亲一同去了后山。
阳光洒满了人间了每一个角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温度恰好,不冷不热的,好不惬意。林子里不知名的野鸟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悠哉悠哉的飘向远方,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母亲拿出柴刀开始砍伐枯木,庄稼人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他们是不会随意砍伐活着的树木,只会砍伐已经枯死的树木。万物皆有生命,一花一草一树木,皆是如此。
每一个生命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就必定会有一定的价值。尊重生命,敬畏自然,这是她们的信仰。行善积德,上天就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给予你赏赐。
她就在母亲周围捡拾一些枯枝,捡着捡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林子深处。
母亲砍了一会柴,额头上布满了黄豆般大的汗珠,便准备休息一会。目光扫视四周,却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不禁放声大喊:“轩儿,轩儿!你跑哪去了?快回来,可别去林子深处!”
许久,也没有听到自己女儿的回应。
母亲一下子就慌了神,要知道,南方的山是一座接着一座,而且都是林深叶密绵延不断,要是迷失了方向,且不说山中会有狼、野猪之类的野物,在这个深秋时节找不到下山的路定会冻死在山里。
薛雨轩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堆柴,正准备把柴抱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路,这才发觉不对劲,放声大喊,可耳边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不知名的鸟叫声听的人心里直发毛,这林子太深,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了阳光,时不时的还刮来一阵阵的寒风,让人寒毛都立了起来,到处显得阴森恐怖。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回想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可周围还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密林,毕竟年幼,她心里早已经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林子里开始飘来了一层薄雾。隐约之间,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大宅院,很是好奇,联想到书中所写的隐士。可是自己从未听人说过后山密林里还住着人,难道自己遇到鬼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水,身上不停的打着寒颤。
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壮着胆子向宅子的方向走去,雾气也越来越浓。
站在宅子门前,正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用楷书赫然写着“薛府”几个大字,发白的灯笼随风摇摆。想必这宅子应该有些年头了。薛雨轩在心里嘀咕道:难道这宅子的主人也姓薛?看着宅子修建的如此宏伟定不是一般人。
“小姑娘,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薛雨轩猛的一回头,刚才自己身边明明没有人,什么时候来了个老婆婆,难不成是自己看的太入神,所以才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瞧这老婆婆慈眉善目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坏人,便答道:“我是来捡柴的。”
“你一个人来的?”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和我妈妈一起来的。”
老婆婆用余光瞟了一眼雨轩身边的一堆柴火,态度稍微变得慈祥了点,“真是个好姑娘,饿了吧,来,婆婆给你两个饼子,还是热滴哩,趁热,快些吃吧。”
她心想自己要是吃了老婆婆的饼子,那老婆婆自己吃什么呢,再说平日里母亲再三叮嘱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心里还是存着戒备之心的,便推辞道:“老婆婆,我不饿,我家就在山下,想必您应该也是来捡柴的,还是您吃吧,您要慢一点,山上的路不好走,要是摔了可就麻烦了。”
白发老人朝着薛雨轩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痛苦大叫一声,便连连后退。
“快走吧,以后不要在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罢,转身离去。
她是谁,为何会有混天玉的气息,难道她和当年那事也有干系不成。
薛雨轩还在纳闷,为什么老婆婆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过让一个老人在山上行走,她还是不太放心,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老人,只有那座若隐若现的宅子。
真是奇了怪了,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怎的一转眼,就没人了,就算是她离开了,这么大年纪走路速度又能有多快,照理说应该还在周围才对,怎的四周都没个人影,越想越不对劲,抱起柴火就准备往回走,一不小心手指被荆棘给扎破了,鲜血一滴滴的落了在松针上。
走了几步,只觉得头昏沉沉的,眼睛也睁不开,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
迷迷糊糊的,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雪儿,雪儿,你快醒醒,这里不安全,你快走啊,快点离开这儿!”
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径直的朝着那个宅子走去,“嘎吱――”,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鲜红色的大门被打了开来。
院子里的灯笼随风摆动,院子里面站满了人,见到她后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跪了下来,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一些薄雾,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吓得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没有头!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腿却怎么迈不开,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刚刚那个声音又出现了,“雪儿,雪儿,你快醒醒啊,快点离开这里。”
那些个无头怪物将她围在了中央,刺耳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老东西,你当年是何其威风,灭我全家,当年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落到这个下场,都是命啊,今日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离她越来越近,那块玉佩发出耀眼的血红色光芒,那些个怪物似乎很惧怕这块玉佩。围在一边不敢靠近。
母亲找了半天可依然没有找到女儿,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便下山把村里人都喊来,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山寻人。
已经是傍晚时分,薄雾逐渐散去,一群人手持木棍,不停的呼喊着薛雨轩的名字。
“找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要我说啊就不要找了,保不准已经被什么野物吃了,前几天王家大嫂不是说在这山上看到狼了么!”
女孩的奶奶也开始搭腔:“就是,这山这么大,让人怎么找?”
“薛家大嫂,在这!在这哩!”,也不知是谁在喊叫。大家都应声跑了过去,只见干柴洒落了一地,薛雨轩倒在一片荒塚之间。
这些坟也没有墓碑,已经不知年岁,乍一看还以为是土丘。
父亲赶紧将薛雨轩抱在怀中,不停的埋怨道:“带孩子出来砍什么柴,家里的柴还不够烧么?她才多大!现在出事了吧!”
薛母很是自责,一言不发。
“大哥,你就快别说大嫂了,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事,孩子找到了没事就好。”村里人都开始劝解。
薛父用手摸了一下薛雨轩的额头,吓了一跳,对雨轩大伯说道:“这孩子额头烫的厉害,劳烦你赶紧下山找医生。”
山路崎岖,雨轩的大伯一路小跑着小山。但是她的脸色愈加苍白。
一群人都加快了下山的脚步,一路上,谁也没有说什么。
下了山,众人都是气喘吁吁, 薛母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将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薛雨轩所在的村是偏远地区,哪里能有什么好的医疗水平,村民们平日里要是生病了也只能去村里的小诊所,诊所里常年只有一个医生。
一个带着眼镜,皮肤黝黑,斜挎着一个药箱,快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雨轩,用体温计给他量了一下体温,便说道:“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受了风寒,烧退后就没事了。” 医生收了钱就离开了。
门外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不知名的鸟儿叫的有些凄凉。
半夜,高烧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严重,嘴唇干的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子。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救我救我之类的言语。
薛母用湿毛巾擦去雨轩额头上的汗珠,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时不时的给她润润嘴唇。父亲在一旁看着,也只能干着急,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薛雨轩突然睁开双眼,猛地起身坐了起来,指着窗户大喊:“对不起,对不起,可,可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求你们放过我吧。”
薛母听着女儿说这些,心里直发毛。
“轩儿,怎么了?你怎么了?告诉妈妈你看到了什么?”
薛雨轩用颤抖的声音应道:“妈妈,窗户那里,窗户那里!我害怕,我不是故意的,他们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您快帮我求求情,让他们放过我吧……”
薛母的脸色瞬间变了,“轩儿乖,告诉妈妈,你看到了什么?”
她颤颤巍巍的指着窗户的方向,说道:“窗户那里……,窗户那里有人,可是他们却都没有头!一直站在那里说要让我偿命。”
话音刚落,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薛父见状也顾不得夜深,打着手电筒就去找村里的老道士,想看看自己的女儿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天还没亮,道士就被请了来。一进门,老道士就笑着说:“各位,这是一户老实本分的人家,不知怎么冒犯你们了,要不,给你们一点钱就走吧,别在纠缠人家孩子了。”转身在薛父的耳边嘀咕着什么,拿出事先准备的冥币和薛父一起拿出去烧。
说来也怪,天上月亮就像长了毛一样,本来一点风也没有,突然就刮起了一阵阴风,吹的人寒毛都立了起来,将冥币吹得到处都是,怎么也点不着,刚刚还胸有成竹的道士也开始皱起了眉头。
二人也没有说什么,进了屋,拿出桃木剑,取出一根筷子,在筷子上放三只点燃的烟,嘴里念念有词,又在桌上点燃了香,又是撒茶叶又是撒糯米,嘴里是念念有词。
天色已经泛白,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来看望薛雨轩,大家都很好奇,说是探望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一进门就看到这个画面,便知情况不好。
薛雨轩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在床上不停的打滚。除了她自己可能没有人能体会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道士看了一眼,摇了揺头,示意自己无能无力。
一缕阳光落在了薛雨轩的身上, 她的脸颊苍白无力一点儿也没有血色。那枚玉佩依旧发出血红色光芒。
奶奶半靠在门口磕着瓜子,不屑的说道:“哼,我就知道这个丫头命不好,说不定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会被脏东西缠住……”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好歹也是孩子的亲奶奶呀!” 村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哼,孙女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孙子,两个孙女还顶不上一个孙子哩,丫头长大的还不是别人家的人吗?”
薛氏家族的长者瞪了一眼,薛雨轩的奶奶便没有说话,继续靠着门磕着她的瓜子。
有人开始和薛父商量把雨轩送去城里的大医院,薛父又何尝不想,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
一上午,什么大仙,道士都请了个遍,可是都表示无能为力,薛雨轩依旧是昏睡不醒。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是什么魔怔,一位和尚走了进来,村里人以为是薛父请来的,也就没有阻拦。
那和尚看着薛雨轩,叹息道:“前生孽缘今世还,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阿弥陀佛。”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乳白色雕刻着凤凰图形的环形玉佩,放在雨轩的手上。嘴里嘟囔着些什么,随后就独自离开了。
不一会儿,薛雨轩就苏醒了起来,薛父这才想起来要去感谢那僧人,跑出门去,哪里见得什么人影。
刚刚醒来,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休息,来探望的人也都离去。薛雨轩拿着玉佩,愈加觉得此物不同寻常必有来历,只是,自己究竟和它有何渊源。
突然她又想到梦中的那块玉佩,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模一样。只是一块却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另一枚则没有。
“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往。富贵荣华,几人能放。”
玉佩中传来话语,吓得她手一抖,将玉佩掉落在床上,难不成自己出现了幻听,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可玉佩依旧在发出声音:
因果轮回终有报,
今世前尘还需了。
难不成,这玉佩,和梦中的那位白衣少年也有着什么关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