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难眠
“难道我在兰儿眼中竟是那见了美色就迈不动步的纨绔子弟不成?”轩辕晟佯怒,惩罚似的吻上她的额头。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呢?”许幽兰转过身,娇憨的撅起小嘴。
“为夫可是为了兰儿守身如玉呢,兰儿来检查检查为夫怎么样?”轩辕晟在心爱的女人身边全然没了平日的严肃冷漠,放下王爷的身段逗着受了委屈的爱人。
轩辕晟的一双大手握住许幽兰的柔荑,牵引着她抚摸自己滚烫的胸膛。
许幽兰羞涩红了脸颊,她如同一只被猎食者盯住的小鹿,惊慌的挣扎着,轩辕晟却步步紧逼,将她扑倒在绣着鸳鸯的锦被上。
衣衫尽褪,轩辕晟膜拜着眼前柔软的躯体,他和许幽兰自幼一同长大,早有婚约,如今如愿以偿娶她为妻,哪里还忍得住。
轩辕晟亲吻着她,许幽兰在疼痛袭来的那一刻,轻声低语:“晟哥哥,万莫负我。”
红烛静静的燃烧,室内一片春光。
而此时此刻,同样点着红烛的正妃屋内却冷冷清清,南宫芙身着一袭红衣,孤零零的躺在红帐内,她身下的锦被上洒满了红枣、桂圆、花生、栗子,寓意夫妻美满早生贵子。而此刻,这些带着美好寓意的东西却令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蜷起身体静静思考,思考她未来的出路。
红烛流泪,而她却无泪可流。
她早就不再奢望幸福,只期盼能平静的生活,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天刚刚亮,便有负责栖梧苑的丫鬟进来服侍梳洗。
王府的下人各个都是人精,昨夜王爷悄悄去了侧妃房里,摆明了这个和亲的公主并不受宠,一大早,丫鬟们就来瞧这个异国公主的热闹。
南宫芙的陪嫁心腹丫鬟绿珠在门口连忙阻拦:“公主还未起身,你们不能进去。”
几个丫鬟相互对视了几眼,这其中有个叫碧桃的平素便是个机灵胆大的,这时候算定了南宫芙并不受宠,又是个异国来的,就算是个公主又怎样,娘家那么远,使不上力的,便想着给她个下马威,省得以后被个异国来的主子使唤。
碧桃想到这里,便头一个站了出来。
“时候不早了,我们轩辕国的新媳妇新婚头一天要给婆婆敬茶的,纵使公主是金枝玉叶嫁到我们王爷府也不能不守规矩啊。”
几个跟着碧桃一起来的丫鬟也跟着连连称是。
碧桃说罢推开绿珠就要闯进去,绿珠哪里肯依,拦在门口不肯退让,双方便争执起来。
南宫芙一夜未睡,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方浅眠少许时候,门口这一吵,哪有不醒之理。
南宫芙何等聪慧,只听得只言片语便将碧桃等一干丫鬟顶红踩白的小心思猜个透彻,她贝齿紧咬朱唇,面色惨白,自嘲的惨然一笑,想她南宫芙自幼锦衣玉食身份高贵,一直是父皇兄长们宠爱的掌上明珠,哪曾受过这种气,如今举目无亲,连个小小的丫鬟都来瞧她的笑话,真可谓是龙翔潜底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是现在的她知道,她自己在王府毫无根基,少不得要用些手段才能站稳脚跟,想到这里,南宫芙瞟了一眼床上那沾了鲜血的白帕,下定了决心。
“门外何人吵闹?”南宫芙温婉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慵懒,仿佛有种令人沉迷的奇异力量。
“奴婢碧桃前来服侍王爷、王妃梳洗。”明明知道王爷不在房中,却故意提及王爷,嘲笑这个连新婚之夜都留不住丈夫的正妃。
“进来吧。”南宫芙并不动怒,语气温和仿佛没听出来碧桃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得到允许的碧桃得意的瞥了绿珠一眼,带着几个趾高气扬的丫鬟进了房。
“恭请王爷更衣。”碧桃对着拉下了床帘的床榻施礼。
“王爷不在这里。”南宫芙从容的说,仿佛说的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怎么会?”碧桃假装出吃惊的口气,“这大清早的王爷去了哪里?”
“放肆!”南宫芙猛地掀开帘子,语气严肃,“王爷的行踪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以过问的吗?”
碧桃再怎么瞧不起南宫芙也不曾忘记自己只是一个丫鬟,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跪下请罪。
“奴婢该死,只是奴婢万万没想到新婚之夜王爷竟不在王妃房中,才口不择言,请王妃惩罚。”
哼,说是请罪,却字字带刺,时时提醒她昨晚王爷没在他房里过夜的事实,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南宫芙暗想。
“王爷去了兰妹妹那里。”南宫芙慢条斯理地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怎么会这样,”碧桃惊呼,为南宫芙“打抱不平”道,“昨晚可是王妃的新婚之夜。”
“昨晚亦是兰妹妹大喜的日子,我这做姐姐的怎么好独占王爷。”南宫芙拿出贤惠正妻的大度模样,“是我叫王爷去陪兰妹妹的。”
瞧着南宫芙一脸从容的摸样,碧桃暗自咬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碧桃冲着身旁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心领神会,双手举着托盘跪倒在地,口中说着吉祥话:“恭祝王爷王妃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碧桃不由分说走到近前,从床铺上拿起铺好的白帕。
嘲笑质疑的话语被白帕上的一抹暗红堵在口中。
怎么会?碧桃瞪大双眼,王爷昨晚明明是去了侧妃的房中啊。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服侍王妃洗漱?”同样瞧见了白帕的绿珠顿时有了底气,走上前来训斥碧桃,“要是耽搁了王妃敬茶,有你好受的。”
若是平时,按照碧桃泼辣的性子,绝对会反驳回去,可是白帕给她的冲击太大了,碧桃竟一时间忘了反击,乖乖的端起水盆服侍南宫芙洗漱。
南宫芙玉指刚刚轻触铜盆中的水,便皱起眉来,“太凉了,重新换过。”
碧桃深吸一口气,退下去换了热水,南宫芙又嫌太热,反复几次才算满意,把碧桃气的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
“我平素爱用晨露洗面,”洗漱完毕的南宫芙坐在梳妆台前,语气淡淡的吩咐碧桃,“记得每日卯时之前将收集好的晨露送来。”
碧桃气的面色铁青,南宫芙却根本没用正眼瞧她。
尽管面上不动声色,南宫芙的心里却一片凄凉,自己竟然沦落到靠着一个男人并不存在的宠爱来打压一个小小的丫鬟,成了一只假借老虎的威风来恫吓他人的狐狸。可是她毫无退路,无论内心怎样备受煎熬,也要咬牙忍下去。
这个碧桃敢头一个来找自己的麻烦不是有人指使就是有些依仗,无论是哪一种,南宫芙都不能示弱,若是连个小小的丫鬟都制服不了,今后这个王妃的身份就形同虚设一般,少不得要受人欺辱。
想到这里,南宫芙暗自打点好精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你既然敢来挑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