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白雪冰冷的透进来，使得室内增添了些许光亮。

尹黎修站在房门外，静默得令人感伤。

卧室里，少年压抑的抽泣声迷离地在空气里扩散，如同在森林里受了伤独自舔弄伤口的小兽，痛，自己知道得刻苦铭心。

弱不轻闻得叹一口气，举起苍白好看的手，镶着金丝边的黑袖滑落而下，虚掩的门在尹黎修的掌心缓缓滑开……

缓步走到床边，尹黎修凝视将头埋进被褥中的棕发少年，“季尘……”

“黎修，别说话好么，我想静一静……”兮季尘沉闷的声音传出，语气中噙着的无神与无助却是让尹黎修面具下的眉狠狠蹙起。毫不犹豫地掀开附着少年身躯的被褥，尹黎修的声音罕见冷意，“起来！”

看着兮季尘一丝反应都没有，颓废的神色很是让人心疼，尹黎修缓缓眯起黑到纯粹的瞳孔，“我让你起来！”

一动不动，如执着的木偶，僵硬没有一丝生机。

“……”

窒息的沉默使得尹黎修的呼吸微微急促，良久，尹黎修微笑道：“我知道，你爱上了你的姐姐……”

兮季尘霍然抬头，金色而华丽的双眸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半晌，他垂眸苦涩一笑，“……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不是么……”

“对，她已经死了，因给你献祭而死。”捏起兮季尘精致的下巴，尹黎修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脆弱不堪的面孔，“所以，你更应该，带着她的份，高傲的活下去。”

“簌簌……”黑袍微微抖动，发出摩擦的细微声响。

尹黎修俯下身，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近距离所产生的呼吸纠缠成结，面具遮去了他的绝美面孔，独独留下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眸。“兮季尘你听着，”他说，声音飘在少年的耳边，好听的不切实际，“我允许你最后放纵这一次。明天，我希望看到一个和平时一样的你，恢复也好，伪装也罢。总之你记住，你给我牢牢地记住，你是金S家族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好。”兮季尘缓缓咧开嘴，不顾泪眼朦胧，轻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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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浅，你不知道，身为哥哥的我看着季尘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有多么心疼……不只是季尘，我、熙、黎修，我们都要承受这些，甚至，还会有你。陌浅，你叫我们如何不恨？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蚁族，我们便不会付出那么多族人的生命；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蚁族，我的大伯二叔，熙的表妹堂哥便不会死；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蚁族，季尘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我恨他们，恨魔王，更恨我！恨我为什么这么无能…恨我为什么打不赢魔王…恨我为什么不能将那个诅咒终结……”

染默凡低声嘶吼，他就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找不到出路，只能把怀里的少女搂得紧紧。

他的手臂勒痛了我的骨头，勒的好痛，不然，我怎么会流泪……

凉薄的月光静静泻下，他紧闭着的眼眸中，一颗滚烫的泪珠重重落下，在少女的脸上汹涌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