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梅
司辰成年了,弥徽给他亲手做了一个发冠,巫追也把那只骨笛送给了司辰。北地的夏季,风雪已经平息了,有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雪原。
静谧的让人感到害怕,司辰走到父母的坟前,他后来将父母的坟重新修缮,立了石碑。
“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已经及冠,你们不用担心我。儿子一定查出是谁在幕后指使。”司辰扶着石碑,眸子里开始蓄了泪水,但是他忍住了。
师傅说过,哭是最没用的东西,因为哭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还让你显得脆弱。
巫追和弥徽走到司辰旁边,巫追把手轻轻放在司辰肩上。“走吧,司辰,离开北地。”
“巫追大哥你们准备去哪儿?”“弥徽说她想去江南”“那好,我们就往江南去吧,我的祖父就在江南,我想去看看他”“那就启程吧”
白鹤老人伫立在司衍禾的画像面前,喃喃到“禾儿啊,你的孩子长大了,可我老了,不能看见你的孩子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但愿他不会入朝为官。”
季山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天天逗着司辰捡回来的雪貂玩,还总是吵吵无聊无聊,白鹤老人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便给季山找来了一个被遗弃在关隘的孩子。此后季山再也没有吵吵了,整日和孩子腻在一起。
司辰一行人走到了关隘口,司辰想去看看当年那个给他们指路的守将,当他走到关隘的下面,却听说当年的守将已经被调走了。
司辰站在关隘上面,眺望着北地,还是和当年一样的风景,可是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啊,可能活着就是为了相遇和别离。”巫追说完,和弥徽一起下了关隘口,留司辰一个人在隘口上。
“爹,娘。儿子活着离开北地了。”
而魏一,送走了司衍禾一家之后,便回了京师,当听守将遣人通报说再无他们的音讯,魏一摔碎所有的酒杯,玩物,瘫在地上,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魏一父亲听说之后,吓的老命都快没了半条,人老了总是什么都害怕。皇后也遣人过来看望魏一,可魏一却将他们所有人都赶走了,整日闷在屋里,只允许下人过来送吃的喝的。
魏一在屋里整整闷了一个月,当他出屋的时候,性子大变,再也不去京师的青楼赌坊酒肆茶楼,整日跟着父亲学习政事。
京师的人纷纷传言皇后的弟弟是不是魔怔了,还是被鬼附身了,魏一父亲却极其满意,甚至心里有些欣慰,孩子终于明白他的苦心,酒肆的胡姬甚至因为他没来闹的上吊自杀。
在宫闱里的皇后却在暗中为自己这个弟弟谋个职位,他们一家的后辈命运,多半靠她这个大器晚成的弟弟了。同时皇后也为自己的弟弟谋了一门婚事,将当朝大司马的女儿与魏一婚配。
魏一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反对,大婚那天,魏一也竟然没有逃婚,乖乖的按姐姐的安排来办。
“司衍禾,是我无能,没有保住你,我知道我得罪了多少太史,全是你替我扛着。这一次换我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司辰他们步行到了北地附近的渡口,准备乘船顺江直下江南,却遇上了一个怪人,也是从北地来的怪人。他蓬头垢发,穿着一身破烂的袄子,面容有些许憔悴,但看的出来是十分好看的。
他一来就爬到司辰他们的脚边,像狗一样讨着吃的,司辰见他可怜,便说:“兄台可是从北地来的?想要吃的就给我说,不必这样。”怪人开始沉默,随后用极其磁性的嗓音说到:“被逼无奈。”
“兄台起来吧。”“被流放至北地,乞讨苟活。”司辰扶他起来,说:“兄台,跟我来吧”司辰在巫追两人目光之下,将这个怪人带进船舱里,替他好生打理了一番。
司辰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人,同他一样是被流放到北地的。心里生出些许同情。从船舱出来的那一刻,巫追和弥徽被怪人着实吓了一跳。
怪人换上司辰的衣服,竟刚好合身,打理好的头发被司辰梳了上去,带上发冠,让整个人明晰了不少,怪人剃掉了极长的须发。竟是一个美男子。
“兄台打理了一番竟是如此玉树临风。”“多谢不弃,你也是从北地来的。”怪人坐在司辰旁边看着司辰。“同你一样。”
“我叫无驷,兄台如何称呼。”“在下司辰,这是巫追,弥徽。兄台若是不嫌弃可否与我们同行为伴?”无驷无言,一小会儿之后,说到“既然兄台相邀,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是吧哈哈哈哈哈
无驷说着说着自己就开始笑了起来,让司辰他们感到莫名其妙
“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人对我好我就很开心,然后就失态了。”弥徽在一旁默默的观望着,此刻才说了一句话“既然小兄弟不嫌弃,那我们就同行,便是朋友。”“对对对,说的是,我们今后便是朋友。”巫追赶忙应和弥徽,一旁的司辰也挂上了一丝浅笑。
江南和北地完全是地府和仙界的区别,江南水乡,女子温婉淑贤,当垆卖酒,皓腕凝雪。街市上叫卖的小食,让人移不开眼,茶馆也与北方截然不同,清新的唱词与北方的说书评谈宛如清茶和烈酒。
司辰一行人被迷了眼,还是无驷会玩,身上没有一文钱就在街边摊拿了个拨浪鼓,被小贩沿街叫打,害的弥徽去给无驷收拾烂摊子。
“巫追大哥,我现在准备去找我祖父,你们准备去哪儿。”一行人坐在茶楼里面,叫了一碟花生米,一壶末茶。 “我和弥徽准备去她老家。”
“那好,我们就在此地分手吧,以后有缘再重见。”“好,也许我们会回到北地的。”巫追替弥徽回答,心中有些不舍。
司辰拉着无驷先走了,临走时候,他依稀看见弥徽哭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弥徽哭。毕竟那样一个要强的女子哭了,也是让人心疼的。
“司辰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记得我父亲给我说过祖父住在哪里。”司辰嘀咕着,听到无驷问他,回答道。
“我去找我祖父。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我怕他老人家。。。”“坦然一点吧,想必老人家知道了也说不定。你好歹还有祖父,我,有父亲都不认我。”无驷语气里带着点点失落和心酸。
“好了,你不是还有我这个朋友吗。”司辰开始安慰无驷,两人开始向司辰祖父家走去。
江南,让司辰略微感到心酸,父母亲若是还活着该有多好。司辰立马把这种心酸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淡。
司辰祖父的家在他们下船的渡口不远的小镇上,司辰拉着无驷,穿过沿街的行人,街市上挂满了江南的花伞,艳如朱砂。
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秀丽的小姑娘提着花篮,询问过路的行人是否要买走几支。茶馆里面小曲让人心醉。 “若是能在这江南终老,该有多好。”
无驷感叹了几句,司辰一句话也没有说,拉起无驷就往祖父家走去。
“司辰,走这么快干什么。”“我急的厉害。”“急什么啊,慢慢走。”
司辰到了祖父的家外,筑了一道篱笆,几间木屋显得十分寻常,司辰和无驷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带着一堆侍从
司辰的手心沁出些汗珠,无驷看到司辰的表情也明白了什么,莫非是有人认出他们来了?
百里清明出落的极美极美,一身鹅黄的衣裳称着她素色的斗篷,若是旁人看来,定会觉得是九天仙女下凡。
百里清明背后跟着一堆保护她的侍卫,司辰想了一会,知道他祖父住址的不止他,还有百里清明。,“这是谁家的小姐?”“当朝太子太傅的女儿 ,百里清明。”“太子太傅,哦,他还有女儿?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
“后来有的,等他们走了我再去和我祖父相认。”“可能是我离开京师离开的太早了,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京师,和母亲相依为命。”无驷说完,静静的看着司辰。
清明,你可能想不到我还活着吧,不知道你是否嫁人了,可能我对你来说只是孩提时候的过客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愿你安好,静好如初。
等到百里清明走了以后,司辰他们才敢进去,因为司辰不想给百里清明带来困扰。
司辰推开吱呀的木门,司辰的祖父司华绥闭目坐在藤椅上。桌子是放满了珍贵的东西和几大盘黄金。
“祖父,我是 司辰,我回来了。”司辰此刻淡淡的说到,而司华绥却宛若晴天霹雳。猛然睁开眼,“辰儿?是你,辰儿?”司华绥站起来,蹒跚的走到司辰面前,他看着司辰,一时并没有认出来,犹豫了一会儿,说“你真是辰儿?”
“我是啊,祖父,你看看这个,我是不是辰儿。”司辰掏出父亲给他的东西,司华绥看见,那是司衍禾当初在江南买的,他还给儿子清洗过。
司华绥老泪纵横,一把保住了司辰,“辰儿,你爹你娘呢?”“他们死在北地了,就我活了下来, ”“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你爹娘尸骨在北地?”
“对,我在北地为他们立了石碑。祖父,爹临终交代,让我好好孝顺你,不要入朝为官。”司华绥摸了摸司辰的脸,转过身静静的说
“你爹落到如此结果也是咎由自取,当初让他不要入朝为官,他偏偏不听,卜了那么多卦都是凶,他还是不听,执意和你娘去京师。”司华绥极力忍住哭腔,慢慢坐回藤椅上。“百里清明来过,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司辰淡淡的答到
“她是太子太傅之女,但愿她还能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