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祸起
“清明,快看,今年的河灯比往年更美啊”司辰已经长成少年,一身素净的衣裳,简单的束了个总角。脸上充满着少年的稚嫩,而那个女孩子便是他当年撞到的,唤百里清明。百里皆清明,多好的寓意
啊。
“要去放河灯吗?”司辰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亭亭的百里清明,“哼,谁要和你放河灯啊。我们俩去花街买小玩意吧。”
百里清明拉着司辰往花街走,还是在当年看到狐狸面具的那个年轻人那里,年轻人已经认识了这两个孩子,当他们来的时候,乐呵呵的拿出最好看的面具给司辰,
“小少爷,把这个面具给这个小姐吧。”司辰脸上滚烫,百里清明也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司辰把面具戴在了百里清明的脸上。
“父亲派人叫我回去了,今年就不放了。”百里清明娇嗔的拍了司辰一下,跟着眼前来的侍从,几个佩刀的侍卫来接百里清明回去。
百里清明之父便是当朝太子太傅,在朝上有极高的声望。其长兄百里慕明镇守东南海关。次兄百里长明小时游玩北地双腿被雪狼咬残,出行只能依靠轮椅,但亦是名满天下的才子。
“清明,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否则又要被父上拿竹条抽了。”司辰告别百里清明,看见一家冰糖葫芦摊,便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司辰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往家里走,街市上的妇孺皆回头夸赞司辰,“谁家的少年如此清秀?”司辰定睛一看,原来是魏一。
吃在嘴里的冰糖葫芦瞬时吐了出来,全数喷在魏一身上。“魏叔,你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哪家青楼乱棍赶了出来?魏一拍掉身上司辰吐出来的糖葫芦。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一把提起司辰,当众拍司辰屁股,“跟你那混蛋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你说,信不信我当真扒了你衣裳”魏一手扬了起来。
“魏叔,魏叔,我错了,我不说了,魏叔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说了。”魏一听到司辰如此说,便也放下司辰。
抓起他的手说,“今天你魏叔带你去喝酒啊。”“别!我怕回去被我父上打死。”“你找你娘啊,我不信你爹还打你娘了。”
魏一拉着司辰朝着酒肆走去,京师商坊有一整街的酒肆,境外胡人常驻酒肆,各地美女子作为舞姬,和着美乐,无比奢靡。
魏一是这里酒肆的常客,他一来便有舞姬过来搂着他,笑问他是否饮酒,喝哪一种酒,今日酒肆中又新入了何种美酒,乐姬今日弹奏何首曲子。
“看来魏叔的俸禄都是用在这里了,难怪难怪”司辰跟在魏一后面拂手惊叹。“小子,闭嘴,跟你那老爹一个德行。
魏一捂住司辰的嘴,连忙给舞姬道歉。“今日真是抱歉,这浑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下次再来饮酒吧”魏一忙着把司辰拉到店外。
“你小子,回去吧,我去别处了。”魏一背着司辰示意他快走,司辰知道,他这魏叔一定是拿自己没辙了,想着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父上可能会让侍从来带他回去了。
花灯燃满京师,漫天的烟火。司辰顺道在花街买了面具,带回家给母亲。
“父上,娘?!”司辰呆在自家府邸门口,手中的狐面具滑落在地,“你们放开我父上,娘亲,放开他们,混蛋!”司辰冲到那些黑衣人的面前,使劲踹着他们。
眼里蓄满泪水,使劲喊着“放开他们,放开他们!混蛋!”黑衣人不耐烦了,一脚踹开司辰,“我呸,小杂种,跟你那爹一样,该死。死一边去。皇上没有说抓你,你就不要在这儿添乱了。”
司辰看见他们腰上的腰牌,他知道了,那是宫中的近卫,父亲得罪了宫中的人,他不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抓走。
黑衣人奉命抓走司衍禾和他的妻子,投入大牢。“辰儿,快去找你魏叔!”司衍禾使尽全力朝司辰喊着,他明白此去凶多吉少,唯一的骨血不能被连累进去。
“找你个球,你还以为那个皇后的弟弟能保住你吗?”说完,便往司衍禾肚子上踹了一脚。“禾!”“父上!”司辰被老仆拉住,止不住的嚎着。
司衍禾极力忍者腹中翻腾的血腥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朝中权贵他也一个没有得罪。近卫将司衍禾带到皇帝面前。
司衍禾妻子则被押入大牢。司衍禾看见皇帝宠妃也被近卫押在大殿之上,“余贵妃巫蛊谋害皇后,特处凌迟。
司衍禾身为太史,本为巫士,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押入大牢听候处置。”司衍禾难以置信,原来他的巫士身份还是洗刷不了,原来,皇帝还记着。
司衍禾被押走了,回头看了一眼皇帝,他明白了,当年离家的时候所占的卦为何是大凶了。等到司衍禾一干人走后大殿一片寂静
“皇上,司衍禾身为太史,巫士已不是他的职责,怎可听妇人之言而轻易下了判断。”太子太傅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就是百里清明的父亲,百里无易。
“朕知道,司衍禾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但是朕不得不处置他。”皇帝皱着眉头,单手托腮坐在大殿之上。
“爱卿说说怎么处置司衍禾。”皇帝看着百里无易,关于他女儿与司衍禾孩子之事,有所耳闻。他希望看着百里无易做出决定。
“皇上。”百里无易行了礼,说道“流放北地。永不得回到京师。”皇帝笑了,这虽说不是他希望听到的最好说法, 但也足够面对朝中群臣。
“对了,司衍禾不是还有个公子吗,一同投入大牢。顺便将他脸上刻上刺青,就依此次巫蛊的狐为图样。”皇帝笑了,让太监扶着自己去后宫妃子处休息。
巫蛊祸,余贵妃做狐狸样的蛊术,欲害皇后。被当场抓住。随后指责巫术是司衍禾教她的。
百里无易望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双手负于身后,长叹了一口气:“衍禾啊,老夫没有保住你,老夫无用啊。怪就怪你还有个巫士的身份啊,你若不是太史,兴许还不会被卷入这件事之中,可怜了你妻子和你的孩子啊。”
司辰被老仆关在房里,自己去找魏一,让侍从去找司衍禾的同僚们。除了魏一,其他的大都闭门谢客,只有几个给老仆说,让他带着司辰赶紧逃离京师,逃得越远越好。魏一本在酒肆中喝酒,一听见司衍禾出事,酒钱都没付直接跟着老仆回了府邸。“他怎么出事的?”魏一焦急的问着老仆,此时他顾不上什么身份了,他只想救出司衍禾。“咳咳,听宫中传出的消息说,因为一个妃子谋害皇后被当场抓住,那个妃子便指责是我家大人教给她的巫术!我家老爷…”老仆涨红了脸,急切的对魏一说,“我知道了,现在将你们少爷送走,越快越好!”等不及魏一说完,门外便闯入几个近卫,想要带走司辰。“你们干什么!”魏一拦在司辰面前,冲着他们大吼,近卫们倒也是认识司辰,皇后那没用的弟弟,宫中谁人不知,谁知道这废物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巫士如此。
“魏一大人,请您让开,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皇后来了也不一定能保住你。”近卫们不耐烦了,他们必须赶快将司辰缉拿归案,否则掉人头的即将是他们。魏一死命拦在司辰前面,而司辰说“别打魏叔,我跟你们走。”
司辰从魏一身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泪痕,父亲母亲被抓,他不想魏叔再出事了。“那就乖乖跟我们走吧。”近卫带走了司辰,奉皇帝的命令,一同关入大牢。
百里无易的次子百里长明坐着轮椅从司府侧门进来。一身白锦,发带束了几缕青丝,如那画卷中走出的翩翩贵公子。“魏一兄,别急,去北地吧,朝廷会把他们流放到北地。”
百里长明打开锦扇半掩面容。他奉家父之命过来告诉魏一司衍禾之事,他自己十分同情司衍禾,也是为他妹妹同情。
魏一呆在原地,听到百里长明如此说,他原本打算去皇后那里求情,现在他决定直接去北地。
司衍禾被带入大牢,和妻子关在一起,此刻,他明白了,不绝对不会让司辰踏入朝野半步,他也害了自己的孩子,因为他当年是巫士啊。
司辰被带到行刑室,壮汉摁住他,用烧红的绣花针往他脸上刺了刺青,司辰直接昏了过去,可他没有哭,他不能哭。近卫们把司辰扔到他父亲那里,司衍禾看到孩子脸上的刺青,泪水决堤一般,司衍禾夫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他后悔,后悔。
皇帝留宿皇后处,皇后是魏一的亲姐姐,出身名门,在皇帝还是太子之时就嫁给他当太子妃,父亲是前朝相国,在皇帝即位后,将所有权力全给了皇帝,自己在家颐养天年,皇后是长女,次子便是魏一,打小浪迹旧都青楼赌坊,曾让他好生学习为政之道,可谁知他竟自学会了星占历象。
他实在没有办法,便将魏一安排在星台为官,皇后对于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十分头疼,几度差点想把他放去北地历练。可是魏一某些行为却让她刮目相看。
“渚儿,朕将司衍禾流放北地如何?”皇帝搂着魏渚,在她的脖颈处探吻香泽,
“皇上,臣妾只想惩治余之那个贱人,皇上惩治了司衍禾自由皇上的道理,臣妾就不过问了,可巫蛊是不能生根在朝廷的。”
魏渚令人心魂颠倒的声音此刻传进皇帝的耳朵里,让他龙躯一震。他此刻不想朝上之事,一个翻身将魏渚压在身下,双手解开魏渚和自己腰间的腰封,一把扔在地上,开始从她丰满的胸脯上 吻着。魏渚一声声娇吟从身下传来,燃起了他的兴趣。宫女见情况不对,纷纷放下红罗帐,自觉的走出了大殿。
几天后,京师北城布告栏贴着司衍禾一家的处置诏书。三人流放北地,永远不得回京。
“可怜太史大人了”“真是可怜,太史家的公子也遭此劫难。”“的确可怜啊,黄天不公啊”
魏一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戴了个斗篷,他也要同去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