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讨
花长老作为族中资历最深的族人,在族中的威望是很高的,花家占卜师推算星辰行迹是需要代价的,代价就是折损自身寿命,毕竟这是泄露天命的事,因此每一代占卜师都是早逝的,花长老当年自废灵力深居简出,只培养后人,因此算的上是花家最长寿的一个。占卜师作为智者,灵慧魄都是很强大的,正因为这样,花复湮散去了三魂六魄,却还能留下灵慧魄在体内。
我匆匆穿过斗法后的竹楼,跑到花长老的竹楼,将自己的研究成果还有想法统统说出来,还将古卷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交到他的手中。
花长老听了之后,又看了看古卷,沉默了许久,才沉重地开口:“按照道理来说,能够化身为凤凰证明主上已经是达到了血统的要求,但是主上的神力却没有回复。在归墟前带着期许和热切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像是指引着我们往前走似的。如果真如你所说,他被上古神鸟带走了,那么他是不是指引着我们去......”
“洪荒!”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但是随即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如果是那样,上古神鸟,玄凰的守护神,为什么要带走凰羽呢?如果真的被神鸟带走了,那真的带去了洪荒时代,血脉起源之处吗?沉默思考了很久,觉得这样的推断目前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那个桀骜不驯的凰羽,还有那个只剩下灵慧魄陷入沉睡的皇后花复湮,倘若凰羽是因为深爱她而闯去云山魔族分部,那实在令我难以相信,因为我记得当日天雷之劫之后,他便首先去察看死去的亲人,而不是抱住一旁颤抖的花复湮。
这样桀骜不羁,理智过人,冷静睿智的领袖人物,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玄凰族,为了玄凰的未来他不知受了多少的磨练,做了多少努力,又是那么隐忍,即便是战败而走,也不曾低头半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浪费所有的坚持。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是德高望重的占卜师。
“长老,能让花复湮复活吗?”我询问道,毕竟花复湮是当年最接近凰羽的人,倘若复活了她,多少都能了解到一些当时发生的情况,况且他们之间应该立下了血誓,之间有着相应的感应。我从来都只叫他们的名字,长老也已经习以为常。虽然我知道她的魂魄已消散得只剩灵慧魄,且又不是术法师,对于灵魂的操控能力不大,按照常理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做到复活。
花长老沉吟了半刻,说道:“这个我是无法确定的,复湮不是术法师,按理说是不能召回的,灵魂这种东西大都是靠意念来支撑的,比如怨灵,本该是消散的,却因为尘世间了却不了怨,这种强大的意念支撑着它,保持了它的存在状态。复湮因为意念的消沉,因此化去了魂魄,倘若她愿意自己回来,或许就会醒来,这个你也是懂得的。”
我觉得这也不是不无道理,术法师的灵魂念力是很强大的,灵魂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想起云山,便对花长老说:“既然是在云山归墟,我想我还是要到云山去走一趟,也许能找到一丝线索,凰羽是我族不可缺失的人,既然看到了希望,就不能轻易放弃。”
“上次你去了云山一次,有没有察觉到云山有什么不同?”花长老问道。
“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那里只派了魔族左护法去镇守”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云山本来已经烧成了废墟,我从禁锢中出来离开之时还都是一片废墟,没有什么建筑,然而上次我去的时候,却看见魔族在那里修筑了一座很高的灯塔,云山本来是玄凰族繁衍生息的地方,一直都是四大家族跟皇族的人居住,魔族占领了之后,虽然曾经建立了分部,但是被凰羽破坏了之后,魔族便撤退了分部,只派了左护法思君去守护。而且那里的气息有些奇怪。”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被禁锢之时,曾经感到魔气的增加,然后有段时间却消失了,我想大约是大概是凰羽化身为凤凰了,降了火雨消灭了魔气。后来虽然出现了魔气,却隐约地被一种力量制约着。那股力量,很熟悉的血脉之力,可能是玄凰守护神当年残留的气脉。”
长老思索着,说道:“那你便按血脉的感应去追寻那股气脉吧。”
说起血脉的感应,想起当年天雷之劫时出现过的,还有禁锢时那股灰黑交织的气息携带着的,那股遥远得捉摸不到,带着有些陌生的感应。我斟酌地问道:“长老可曾了解过我的母亲?”
花长老身形一震,我顿时疑惑加重,长老别过头,许久都不讲话,我耐心地等了许久,他都不说话,开始默默地喝起茶来。我终于忍不住催促道:“长老,你一定知道我的母亲对不对,你倒是说说话啊,我很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一切。”
“子弦,你的父亲一定不愿意提起你的母亲,我自是也不能提起的,在你父亲面前,我立过誓言的。”长老抚摸着茶杯边缘,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让你知道,你又何必执着,其实本没什么,不知道也就罢了,倘若你硬是想要知道,也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又是自己去寻找答案,都已经摸到了的边缘的棱角,却又是石沉大海,寥寥无音。我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提起,为什么花长老要立下誓言对穆家后人只字不提。,为什么会出现那种遥远的血脉感应?一切的一切都百思不得其解,也罢,既然捉到了起源,也必定会有结果,但愿日后有机遇能够知道事情真相。
“既然暂时难以复活花复湮,那么我可以够操纵她的身体,古卷中有写道,用一种稳固灵魂的丹药配合术法师的灵魂就可以做到完美的附和,我正好在伯母那得到了一颗固魂丹。固魂丹有稳固灵魂的奇效,本来可以做起死回生的神丹,但是既然是稳固灵魂,这颗丹药大概可以派上用场。我可以用秘术将她的灵慧魄暂时封印起来。我想既然她已经跟凰羽结为秦晋,那么之间必定建立了血誓,相互之间都有相应的感应。我想用这个方法试试看。倘若我们的推断正确,能够找回凰羽,那么或许花复湮也会自己醒来。”我缓缓道出心中所想,毕竟灵魂体行事难免有些不便,况且用了花复湮的躯体,跟皇族皇室的血脉可以有更为直接的感应。
花长老听了拍手叫好,说道:“这方法妙啊,倘若我们的推断真的不错,你可以利用血脉感应去追寻答案,毕竟穆家脉力还是微弱的,就这么办吧,把这件事情告诉复月吧。”
我点点头,于是伸手一点,幻化出一只纸鹤扑动着翅膀,我对纸鹤说道:“去吧,把我们的谈话带给他听。”纸鹤围绕着我转了几圈,从半开的窗户飞出去了。
不多时,花复月便赶到了竹楼中,多日不见的他显得有些疲惫,看到他出现我顿时荡漾开少许喜悦,我连忙走过去相迎,他对我笑了一下,读懂了要我放心的意思之后,便安心下来。他对我说道:“先附身了复湮的身体再去云山吧,灵魂体行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便。这几天你就准备一下,调整到最佳状态,别的事暂且搁一搁。”
我们又共同商讨了一下事宜,觉得大致妥当了,就又各自散去。花复月继续回到军中,我将古卷留在了花长老的手上,让他能够深入研究,我回到了自己的竹楼中,查看了两个弟子的修炼进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开始闭关休养起来。
心里到底还是感到有些苦涩,自己的灵魂,却将要使用别人的躯身,我咀嚼着那股淡淡的苦涩,像是泪痕斑驳中蕴藏地悲戚,年少的思慕终是要学着放下了。
想着已经答应过给白翼的施法卷轴,于是我用了当年哥哥教给我的替身术,这个替身术是当时哥哥年少时在家中与我偷偷玩捉迷藏使用的,当时我还很小,虽然开始修习术法,父亲没有将这种小术法教给我。我找了很久之后,看到哥哥躲在草丛之中,高兴地跑过去,伸手一抓,眼前的“哥哥”却消失在了烟雾中,只抓到了一个小纸人。我茫然地抓着手中的小纸人不知所措,哥哥笑着从另一边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发,在我的要求下把替身术教给了我。
这个替身术是很简单的术法,所用的小纸人变幻出的“自己”,只能做简单的一些动作。
想到此处顿时童心一起,便卷起一张纸,手指翻动间,一个小小的纸人从一张宣纸中走出,在桌面上跳动着。
我看着雀跃跳动着的小小纸人,暗念了一句心诀,轻烟缭绕,纸人慢慢变大起来,缓缓地变成了我的样子,立在案前。
我对案前的“自己”说道:“去,写下我心中所想。”
“我”走到坐下执笔在卷轴上写下我心中所念的术法心诀,我移步走到窗前负手站立,看窗外的紫竹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撩拨着一成不变的天色。大片的紫竹繁盛的枝叶被风吹起一层层的波纹,向远处涌去又涌去,这壮阔极美的景象,我却没有时间去好好地欣赏过。
等着吧,等这些事情了了之后,便退出这样的生活,去过自己向往的日子。
做完这一切开始闭眸陷入浅寐,六合杖流露出温暖的气息,将我笼罩起来。但愿一切能够顺利进行,待我醒来,就去附身吧,但愿一切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