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只要你嫁于我为妻
“圣女阁下,对在下可真是了解啊。”一道魅惑低沉的男声传来,接着钟离焱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钟离焱抱拳施以一礼,“钟离,怠慢各位了。”
“哪里,钟离门主说笑了。”众人一一还礼。
“钟离门主两度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萧沧定是铭记在心。”萧沧疑惑地看着钟离焱一直盯着洛桑的目光却发现洛桑也一直看着钟离焱。
洛桑一双幽蓝色的瞳如古井无波,也似寒冰冻结,越到深处越是深沉,从她的眼神中,你无法看到她的心。钟离焱暗红色的双瞳魅惑妖娆,好似燃着火焰,有一丝兴奋之色,但那不过只是表面。二人神思暗藏,目光交接之处,没有电光闪烁碰撞,只有深沉隐秘的较量,忘却了周围的众人。
洛桑那墨蓝色的长袍无风自动,裙摆扬起翻滚起了一道道银蓝交杂波澜,而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仍由那裙摆拉扯着她。
钟离焱的长袍也飞舞翻滚着,暗红色长袍上的深灰色暗纹仿佛活了一般,配上那张中性魅惑的脸,一种说不清明诡异的美油然而生。
“无情蛊。”此刻两个人心中只有这个词,“不愧是我一直‘在意’的人,实力果然不错。”
他们一直很像,一种莫名的相似,从出生到经历乃至选择,他们一直都很相似,但是或许真的是天的不公平。
洛桑首先动手,长袖翩翩而舞,掌风夹杂着诡异的劲道向钟离焱的胸口袭去。钟离焱快速的后退一步,以左足的足尖作点旋转,身体后倾左偏避开一掌,左掌飞快地抓住洛桑的右臂。洛桑微微转动双手的小臂,从双臂外侧袖子的开叉处突然出现了两把精致而细薄的臂刃,边缘处泛着幽幽的蓝光,洛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左臂的臂刃立刻向钟离焱的左肩胛砍去。
刹那间洛桑的臂刃就这样停在了离钟离焱左肩胛一寸的地方,原来不知何时钟离焱的右掌弯曲已经卡在了洛桑的白净的脖颈之上,只有半寸的距离。
“钟离门主好身手。”洛桑的脸上没有半分恐惧之色,那清冷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澜。
“承让了,彼此彼此。”钟离焱笑意未减,也知晓对方与自己皆没有用全力,修长的手指顺着洛桑白净的脖颈上细腻的肌肤一直向上滑动,一把扣住了洛桑小巧玲珑的下巴随而低下头凑近洛桑的耳朵,呼出的热气使洛桑的耳朵染上了一层薄红,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刺激着洛桑的耳朵,“圣女阁下真让人醉心。”
洛桑心中清明,也知道钟离的话有几分可信,因此依旧面色不改。
钟离焱达到了目的,一脸笑意,足下一点,飘然向后退出几十步。
两人过招不过须臾时间,周围的人也皆是气定神闲地观看,没有人去插手。即使是夜刃也不过是抱剑定神细看,只是将右手放在了剑柄之上,若钟离真有下手的意思,他定然会出手。
萧沧则是知道了她与在场众人实力的差距,但她真正的实力并不在于近身的打斗,而是在那一手精妙绝伦、刁钻诡异的暗器和医毒术,虽然师父岳颜擅长之处为奇症怪病,内外伤势,但是萧沧的母亲却是望月崖的‘药圣’,留下给萧沧的古籍之中有着不少的毒药的制作之法,甚至有失传多年的一些奇毒。
“天色不早了,再挨下去就要日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莫珏望了望略微西斜的日头心中计算着时辰,钟离焱与他说过“焱门”处在荒漠中心靠下一点的位置,与苗疆的距离是很近的,加上修建密道时挑选的是最近的路线才可以在不到一日的时间之内互通两地,如果是要达到塞外得用上三四天的时间。
“也是,铭,你带上几个人替莫少拿着药材与粮草,然后你亲自替莫少带路,一定要亲自送莫少到塞外‘长漠关’内。”钟离焱可以加重了亲自两个字。
“是,属下遵命。”铭接令。
“钟离门主此话之意是那密道,难道已经修至‘长漠关’内了。”对于这个消息莫珏十分高兴,这对他们来说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危险。
“是,自从寒攻下长漠关开始,密道便开始延伸修筑,前几日传来竣工的讯息。”钟离焱浅笑,淡红色的唇角一勾,“这就当是还礼了,多谢寒与莫兄的情报。”
“这礼我便收下了。”对于这些莫珏不会客套推辞,回眸看向玉齐豫手中的玉月瑕,“齐豫,我们要去的是战场,带着月瑕太危险,不如就留在苗疆,拜托圣女阁下照顾吧。”
“好。”玉齐豫看向洛桑,一脸恳求的样子。
“那就留下吧。”洛桑一把接过玉齐豫怀里的玉月瑕交给了茗风,淡淡说了一句,“时辰不早了。”
待莫珏、萧沧等人离开之后,宫殿之内一片寂静。
良久沉默之后,二人又同时出声。
“钟离门主。”
“圣女阁下。”
“有些陈年往事,我们该谈谈。”洛桑不露神色,外表平静如水,又坚硬如冰,接着洛桑对一边的茗风吩咐道,“你先出去。”
“是。”茗风退到门外。
此刻整个宫殿之内似乎只有两个人在了、
“其实当年之事你未曾参与,该与我谈的,不该是你。”钟离焱所说的语调虽然依旧有些玩味,但在那之下隐隐透露着一门之主应有威慑气势,和常年在生死中磨练的嗜血与冰冷。他仿佛一把利刃,只不过铸造时用来淬火的不是水,而是千万人的鲜血。
“当年悲剧的造成,苗疆也有着责任,虽然当年参与的是前任圣女,但那更是苗疆的事。作为‘苗疆圣女’的我,有责任······”洛桑虽然说着,但二人都知道对方说这些话的诚意有多少,这些话不过是套话而已。但洛桑疑惑的是为什么面对着钟离焱想起关于他的往事,自己会莫名的有一种同情,难道是因为他的过往与自己太像了?
“当年,‘古玉令’的确是我母亲拿走的,本来她想拿‘古玉令’作为条件,换取她与那个男人双宿双栖的自由。”钟离焱张扬的笑容一瞬间冷淡下来,凝固在了嘴角,一双眼眸划过洛桑略带疑惑的双眼,嘴角又一瞬间弯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只是那之后的事情是她所没想到的,而那‘古玉令’现在在我的手里。”
“你知道‘古玉令’是做什么用的么?这个秘密可一向是由圣女世世代代口口相传的,估计连你母亲也是不知道的。”洛桑抛去心中那份疑惑,冷眼看着钟离焱那复杂的笑容,冷言道,语调平静而无波澜,“它其实只是苗疆与一个人的约定而已,那些东西不出现它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罢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这些话并不是洛桑嘴上说说的套话,心中也是如此想的,有些东西从来即使它一直都是世人所梦想的东西,而梦想终究也只是梦想,她可不觉得那些东西是可以见光的。她其实根本就无所谓这东西和这约定,若不是邹翼的出现,她也不会来问钟离焱要回它。
“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又如何,现在是你问我来要回它。”钟离焱的笑得有些自信与无赖。上扬的唇梢与眼角,那一丝丝报复的快感在他暗红色的瞳中闪烁。
这也是洛桑此行最无奈的地方。的确,现在是她来问钟离焱要,即使她根本就不在意那对于许多人来说在意,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那人所安排的一场游戏,一场精心策划的“游戏”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使那个策划“游戏”的他早已不在人世,这场“游戏”还是如此顺利地进行着,而现在就连她也被牵涉其中。
“钟离门主的报复计划只完成了一半吧?听说钟离家被毁了。”洛桑十分无奈地转移话题,即使她知道无论走哪一边都是死路,只是她不知道钟离焱准备问她讨要的是什么,或者他只想毁了苗疆?想到这洛桑的幽蓝色的眼中染上了一丝凝重之色。
“若我想要攻下苗疆,圣女阁下你们似乎无力抵抗。”钟离焱一副随性的样子,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我的母亲很了解苗疆蛊毒,而我也是一样。”
洛桑没有回答,从“无情蛊”出现之时她便知道了,钟离焱早已是完胜。此时此刻的她的确很像是鱼肉,而钟离焱则是刀俎,但是只要有她在的一天苗疆永远不会是鱼肉,那是她答应上任圣女的,誓死守卫苗疆。
“让我不去攻打苗疆也可以。”突然钟离焱脸上的笑意更甚,那双笑眸一直盯着洛桑,“只要你‘苗疆圣女’嫁于我为妻,我便永不攻打苗疆,如此可好。”
对于钟离焱的话,洛桑也很吃惊,毕竟她嫁给钟离焱对钟离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不过这对于苗疆来说确实是奇耻大辱,可钟离焱一向是重利益的人,在巨大的震惊之下洛桑心头的疑问脱口而出,“为什么?”
看着洛桑那溢满震惊之色的幽蓝色眸子钟离焱的笑意更甚,暗红色的眸子迷蒙而嗜血,低沉的声线添着一丝魅惑,“我说过,圣女阁下真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