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商量不成
简寻香已经到了成长的变声期,但声音仍然轻轻朗朗,他念道:“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这是一首写女子倚楼对月,随水怀人的诗。”
晏杨蹲在山上,一脸的纠结。“这首诗是叫罗琦玉的人写的?”她怎么记得这首诗是白居易的大作。
简寻香若有所思,还不忘白她一眼道:“当然不是,只是她题在了纸上罢了。”
“那,汴水流,泗水流,怎么到他那变成了乌川和延溪呢?莫非,这个叫罗琦玉故意这样写的?”也不是全无收获,或许,这首诗,这个叫罗琦玉的就是关键!晏杨眼神一亮,简寻香仍旧在思考的样子,淡淡的神色,眼睛看着书上说道:“乌川和延溪是存在的,乌川自西向东,穿东方皇城而过,延溪,过眠城。但是,”简寻香顿了一下,“罗琦玉,是个女子?她的书在我们家的祠堂,应该是简家人.....但我族似乎没有罗姓女子。”
“你是说,你们简家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那这本书可以确定是什么时候放到祠堂的么?”晏杨接下他的话,也略显迷茫,那个白眉人何尝不是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任她多方打听,都没得到过丁点讯息。这个罗琦玉,为什么要题一首相思的诗在晏杨看来很正规的书上呢?故弄什么玄虚呢?
简寻香点头,眼光流动,漆黑的眸子将隐隐的兴奋掩盖。缓缓地说道:“嗯。我们家应该没有这个人。这本书放在下层架子上,应该不会太久远,不过,这首诗提到很多地方,或许是条线索。”
“看来,我还得弄张画得比较精确的地图来。”晏杨颇为认同,跃跃欲试,又犹豫,真的是这样吗?会不会只是碰巧呢?这像谜一样的诗到底能暗示些什么呢?
晏杨看向简寻香,面上装的无比淡定,语气不抱希望,实际上心理期待的问:“你有头绪了?是解开诗的意思了?”
简寻香起身斯条慢理的理了理衣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看你的样子是没想出来了。你先把书放我这里,给我琢磨几天如何?”
“、、、、”想把书要回去直说好了!晏杨哼了一声,也没有反对。反正书中的内容她大多看不懂,那首诗随便找找也找得到,放他那没准真给他解开了。不过考虑到书是偷来的,她还想拉简寻香下水呢,于是问道:“方便吗?要是让你房里的谁谁谁看见了,你家的大人肯定得罚你吧?”
简寻香以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晏杨笑着建议道:“域蓬山上我藏东西的地方也被你看见了,本来我是想挪窝的,可如今咱们不是有了共同的目标吗,我就大方点,把这个秘密基地贡献出来,里面的东西也随你看,不过我想你是正人君子,也不屑干那种看别人隐私的勾当的,对不对?”
简寻香不爽的哼了一声,本想说书在祠堂,他什么时候想去看都成的,但,那里好像没有没有自己‘窝’,他倒也想有个这样的秘密基地。但是就那简陋粗糙的地方,书放在那里刮个风下个雨,书就没了,山上还有虫蚁,还不定怎么损坏,便说道:“我先拿去看看,等我那天有空的时候再放回祠堂。”
这几天都没好好看书,尽被晏杨缠着干些缺德的事,简寻香说完就带着书走了。
简寻香也没说到底想没想出头绪,看来是另有打算。晏杨也不急了,总算有点结果,她现在得想办法攒钱,再去弄张地图。说到地图,晏杨又叫住简寻香:“喂,你知不知道谁可能会有比较完整的图啊,我想看看你说的乌川、延溪在哪?”
简寻香不理她。
晏杨又说:“萧倚竹是皇子,他应该拿得到。”
简寻香充耳不闻。
“喂,你们关系要好,带我去看看地图,这点小小的去请求应该可以满足一下吧?”
简寻香终于回头,脸色却不好看。晏杨一怔,随即不满瞪了他一眼,这又是生的什么气啊?忙想帮就帮,不帮就直说,摆什么脸色啊!
“我们关系要好是我们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说道。你处心积虑的弄这些事就是为了萧倚竹吧?你想和他交好自己去找他,别打我和他的这层关系的主意,更别来妨碍我。”
简寻香毫不客气的斥责。他就说她怎么对他简家的事这样上心,拐着弯在这等他呢,那天陛下分明就是在暗示她,暗示她亲近萧倚竹。
萧倚竹说的话那么难听她都不介意,是不是她就是个没心的人,为了权贵什么都放得下!
都说了是外人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计较些什么,期待些什么。
空气瞬间凝滞,简寻香头也不回地离开,晏杨气结半晌,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简寻香委实走得太爽快了。缓了缓气,晏杨才慢慢体味到他的意思,合着他是讨厌别人攀他的关系。
看着他渐渐不见的白衣,晏杨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以前从不觉得让朋友顺带帮个忙是攀关系,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敏感,一涉及上层阶级就浮现诸多揣测。
而且,他们不欢而散的时候都是简寻香在负气,甩甩袖子,就那样留一个略显单薄清冷的背影。似乎自己真的理亏一般,平白叫人郁闷!
接触过这么几次,晏杨给简寻香下的定义就是,脾气不太好,但哄哄就好了。他不像萧倚竹那么目下无人,也不像其他顶尖的学生那样不可一世,他只是脾气反复了点,人并没看起来的冷硬。
算了,晏杨叹了口气,有什么好气的,她本来就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了那四本书,为了回家,一切面子都是浮云!她就牺牲一点好脾气,改天厚着脸皮再去找他问个结果,顺便,和好一下。
完整的地图,就像布防图一般,都是相对保密的而且珍稀的。若要去买,多半是山寨货,山寨货偏差很大不说,买个山寨货,还得有一定的渠道,浪费精力。
各州各府倒是有部分地图,编写进各州府撰的县志里,算作可供查证的文件。
每个驿站也有,但那些零碎的地图仅供一部分的信件传递员看看,所画的范围太窄,要从这些地方收集部分地图,再把每个碎片根据实际情况,边查探边慢慢拼接起来,那一份地图等拼到猴年马月去!
排除这些地方之后,晏杨记得谢将军家好像有一份地图。
好说话的萧倚宸是谢家的外甥,而碰巧乔梧一和自己跟萧倚宸比较熟,这样拐个弯她应该能看到地图,萧倚宸也是皇族中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偏向他的皇弟呢?但转念一想,她家方兮的哥哥似乎和谢家孩子玩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