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耗

前两次开车都有些不顺利。第一次开的太快，遇上一次车祸，差点连我们姊妹三个的命都搭上；第二次速度倒是降下来了，却碰上二婆犯病，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命在旦夕了。看来人要是运气好了咋干都行，运气差了干啥都倒霉。车速究竟是该快还是该慢我心里已经没底了，太快了吧，怕出车祸，太慢的话，估计等我叫来大夫，二婆已经没气了。那这次就来个不快不慢吧，路况好视野好的地方就飞速前进，弯道多、爬坡多呢就速度慢点。

到了医院，赶紧去找红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住院大楼，电梯在7楼，还在往上走，等电梯下来估计还得4、5分钟，我就直接从楼梯上往上跑，具体多快的速度我也不知道，平时我一步就踏一个台阶，这次一段楼梯两三步就跨完了，一口气直接爬到了五楼，跑到那男人住院的房间一看，发现就那人插着氧气管叼着瓶子躺在床上，旁边再没有人。我赶紧跑到值班室打问了一下，护士说那个女的已经出去一会了，她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下子就慌了，这可咋办呀，她妈躺在炕上不行了，现在却找不到女儿。

没办法，我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老爸：“怎么样了，快回来了吗”

老爸显然还在等待我相亲的好消息，全然不知这一早上都发生了些啥事。我把事情大概向他讲了一下，向他要张老二家人的电话，他说没有张老二家的电话，只有个麻婆的号，我说那你赶紧想麻婆问一下吧。挂了电话，焦急的等了半天，才收到了短消息，是张老二的电话。

我赶紧拨通了张老二的电话，电话通了：“叔叔，我到医院了。”

“哦，你到了啊，大夫叫上了吗。”老二很焦急。

“还没有啊，我正找大夫着呢，红红的电话你知道不，我把她回来也一起拉上。”我撒了一个小慌。

老二像背顺口溜一样说出了红红的号码，又说了感谢。

“红红啊，你跑哪里去了。”我拨通了红红的电话。

“哦，大哥，是你啊，你来的正好，替我照顾一下病人，我妈妈病的严重，我要赶紧找个大夫回去给她看病，麻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夫找的咋样了？”我问。

“我找了好几个大夫了，没一个人愿意去家里，有的说特别忙，有的说医院有规定不让出去，我现在没辙了，打算叫个出租车把我妈接到医院来看。”

“你妈现在病情特别严重，你爸不让出来啊，怕万一出了事就不好办了。”

“你怎么知道的。”显然她还不知道我就是去她家和她相亲的那个人。我就把刚才去他家如何相亲如何目睹她妈病重，向她一一说了。

她听了之后有些吃惊，又很难过和紧张，急忙问我：“现在找不上大夫，我该咋办啊，你有认识的人吗，帮帮我啊，我一点辙都没了。”

“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看有别的办法吗？”

“我在门诊五楼内科门口，你快过来吧，麻烦你了啊。”

“都这时候了还客气啥,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我一溜烟跟飞似的跑下了住院大楼，一路小跑到了门诊大楼，一看电梯门口排满了长龙，还是赶快爬楼梯上去吧，又是大步流星跑到了五楼。红红看到我上来了，赶紧迎来过来，目光充满了感动和希望，好像我就是人民大救星。鼻孔里的两个纸棒已经扔了，看来血已经止住了，脸也洗干净了，脸蛋显得比以前更加娇俏可爱了，额头上的包却比先前肿的更大了，有些发青，多少影响了她美妙的姿色。她跟我详细说了她找大夫的情况。

我说：“咱俩进去再试一次吧。”

说着就要往里面走，这时忽听一个悦耳的女声：“吆，这不是秦军宝吗！”

我一看，原来是高中同桌姚翠花。我们俩高中三年一直是同桌，是铁哥们的关系，刚开始我们都用对方的名字称呼对方，后来熟了我就叫她“妹妹”，她叫我“弟弟”，再后来她直接叫我“宝宝”，我也叫她“花花”，班上同学都骂我俩肉麻，但是我俩还是照叫不误，后来全班同学都不叫我俩的名字了，叫我“宝宝”，叫她“花花”，再后来老师也和他们同流合污，上课叫我俩回答问题也不直呼其名了，直接叫“宝宝”、“花花”，老师这么一叫，班上同学就跟着起哄，搞得我们班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俩的关系越来越好，同学们背后天天议论我俩的关系，有时候竟在我们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到高三的时候已是肆无忌惮了，花花在他们口中成了我的花花，宝宝也成了她的宝宝。但我俩其实一直是铁哥们的关系，从来没有越过红线，虽然心里边都互相有好感，但从来都没说出来。高中毕业之后我考上了南方的大学，她考上了西北的大学。这几年一直都没见过，也失去了联系。

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面，在我的记忆里几乎都快要把她忘的一干二净了，没想到今天在医院的门诊大楼里见到了，真是感慨万千。

“花花”我亲切的叫了一声。

“宝宝”她也很激动。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白帽子，脚蹬高跟鞋。当年的纯情少女，现在变得成熟、知性。

“你在这里上班吗。”

“是啊，我穿这么一身衣服，不在这里上班还能干啥啊!老同学，你在这里干啥？”

还是给病人看病最重要，老同学之间的叙旧以后再说吧。我把二婆的病情跟她说了，并让她帮忙找个大夫。她说她来这医院时间也不长，保不准能叫上，不过她正好是内科的，就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了专家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老头子，看见花花带着我们进来，挺和蔼得招呼我们坐下，花花跟老头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们，我和红红赶紧说明了来意，他看起来很客气，却执意不去家里看病，说医院有规定，不能去，要看就赶紧拉到医院来。花花是下级，也不好多说什么。本来是报了极大的希望进去，最后还是失望的出来了。

“这可咋办呢？”我无奈的对红红说道

“现在没办法了，你老同学在里面上班都叫不上人，咱俩肯定更找不上了。咱们赶紧把我妈拉到医院里吧，管不了我爸说的那么多了。”

我看着花花，想从她那得到些建议：“再有别的办法吗？”

花花说：“就只好这样了，赶紧把老人拉到医院来吧，人最重要，都什么年代了，还哪儿管的了那些封建腐朽的规矩啊。”

我说：“那好，我们这就去，要不你不忙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吧，你毕竟是专业的，能帮上忙。”

她有些犹豫，我和红红又给她做了几句思想工作，她终于同意了。随即我们三个上了车，向张老二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