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英雄
在那个混沌的时代,天地还没有开辟以前,有一个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没有七窍,它叫帝江,也叫混沌。它的样子如同一个没有洞的口袋一样,它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倏一个叫忽。有一天,倏和忽商量为帝江凿开七窍,帝江同意了。倏和忽用了七天为帝江凿开了七窍,但是帝江却因为凿开七窍死了。
帝江死后,他的肚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名字叫盘古。
盘古在这个大口袋中一直沉睡了一万八千年后醒来,发现周围一团黑暗,当他睁开眼时,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盘古不能想象可以在这种环境中忍辱生存下去。他愤怒的用自己的牙齿变成巨大的神斧,抡起来用力想周围劈砍。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黑暗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天空;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变而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人置身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盘古仍不罢休,继续施展法术,不知又过了多少万年,天终于不能再高了,地也不能再厚了。
这时,盘古已耗尽全身力气,他缓缓睁开双眼,满怀深情地望了望自己亲手开辟的天地。
盘古临死前,他嘴里呼出的精气变成了万物最初的形态,这种气也称为尘,尘构造了万物,也构造了万物的灵魂,最初的生命远远比人类还早,它们吸收着世间的尘转换为自身的动力来源,血脉里继承着盘古乃至混沌时代的神力,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在人类真正出现的时代,它们一部分被奉为神,一部分被奉为妖。
“砰!”一本书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天明!不要以为你父亲是将军,就可以在堂上睡觉!”正在怒骂的是一位老头子,作为村里唯一的讲师,老头子虽然身着黑色袍衫但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的像老了的鹰,可是那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基本很少见到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是在他生气的时候。
“天明!给我起来!”老头子加大了音量。
“是是是!”天明奋力抬起头,嘴里残留的口水瞬间如瀑布般直流而下。
“哈哈哈哈…”全堂人哄堂大笑。
“肃静!肃静!”老头子说道,“天明,你来给我解释下,我们刚刚讲的,盘古的气为何物,万物又是如何形成的。”
“嗯……嗯…..”天明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抓着头发“我知道了!也许是盘古吃的有点多,肚子不舒服!”天明恍然大悟似得说道。
“哈哈哈哈哈!”又一次哄堂大笑。
“天明!你给我出去罚站一天!”老头子这次是真的发飙了,边说边用手上的戒尺对着天明挥舞。
天明朝着老头子做了一个鬼脸走出了学堂。“我也想向父亲一样成为英雄。”天明靠在堂外的墙壁上低声说道,从天明学会说话的那天起,天明的父亲就经常和天明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天明知道父亲是一名将军,同时也是武功高强在朝廷深受信任的人,那种感觉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向往,每个人心理都有一束光,无论多么艰辛,都要去拥抱。
天明嘴角露出了微笑,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照亮了天明的侧脸,乌黑发亮的短发显得格外的耀眼,修长的脸上是一双永不服输的眼睛。
“你就是天明吧。”旁边传来了清秀的声音,天明下意识的回头,此时站在天明面前的是身穿淡蓝色袍衫的女孩,微带着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健康,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你是?”天明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走到天明面前,突然把脸凑到天明眼前,然后又离远,天明被这一举动惊到了“喂喂喂!”“不要紧张啦,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很奇怪。”女孩开口了。
“有啥奇怪的?”天明站直了身子。
女孩围着天明饶了几圈,“我说,你既然不喜欢读书,为什么还要去学堂啊,这年头还真见不到不读书的男生,特别是你这种年龄的。”
“我…..我一直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英雄,但是我母亲希望我能读书,不希望我跟我父亲一样。”天明重新靠回了墙上,“唉….就算现在没办法,但以后还是会的!”天明在胸膛前举起拳头,“因为我坚信。”
女孩沉思了一会,突然很兴奋的说道“那这样我们就是同道中人了!我也想成为一名英雄。”
“是么!”天明两眼如同看到宝物那样绽放光彩。
“不过我可不像你一样,我可是会琴棋书画的。”女孩把头仰视着天明。
“啊!…就知道。”天明抱着头蹲下,如同在路上看到钱,正准备上前的时候,钱币已被其他人捡起。“不过我说,女孩子学武术真的要紧么,不会成为另类么?”天明抬起头看着女孩。
“谁知道呢。”女孩背对着天明,“我叫苏琪。改日再见咯”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天明看着女孩的背影说道,“嘛,至少有个同伴,我要更好的努力才行!”天明再次把拳头举起。
暮色渐渐暗淡,阳光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田野上与暗黄色的小麦融为一体。
此时学堂仅剩天明一人在外站着,老头子从学堂里走出来站在天明身边,老头子没有说话而是望向远处田野上的夕阳。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天明挥了挥手。
“天明。”老头子开口了,“天明,来和为师较量下吧。”
“啊!”天明回头看着老头子,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师,这不太好吧。”
“不用担心。”老头子开始卷起袖子,那长长的袖子被老头子卷到只剩一点。
“老师,这是不敬吧。”天明笑着说道,“再说了,老师万一我把您伤着了。”
“为师说了不用担心。”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老头子那双尖利明亮的眼睛再次露了出来,“从为师开始教你的那天起,你常常跟为师说要成为你父亲那样的英雄么,那就让为师看看你的决心在哪。”说完老头子把双手背在身后。
“尽管放手来吧。”老头子双眼微闭。
天明被老头子说的话惊到了,是啊,从第一次进入学堂起从没放弃过成为父亲那样的英雄,那份理想,那一束光,自己从未放弃过追求,这次不就是证明自己的机会么。
“我要上了!”天明左脚向前倾,右脚向后微侧,身体微微向前倾同时左手向前伸手指弯起,右手向后握拳。
微风刮过,周围显得是那样的宁静,学堂窗边的风铃随着微风发出阵阵悦耳的叮叮声。
“啊!”天明往前移了一步,随后便如利箭一般冲刺过去,在接近老师的一瞬间右手的拳头便直刺过去,结束了,天明内心想着,这时耳边似乎刮过一阵风,天明来不及感受那是什么,回过神眼前的拳头竟然落空了,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绕道了天明的身旁,“好快!”天明说道,“但也只是运气好而已!”说完整个人一击扫腿,只见老头子又闪过了,天明没有因为这样停下,反而整个人开始加快速度不断攻击老头子,老头子只用右手便格挡了天明的无数攻击,哪怕是来自拳头还是脚步的攻击都全被一只手给化解。
“切。”天明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他发现老头子整个人看上去干瘦,但没想到速度可以这么快,每次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击总能完美的躲开或者是格挡,而且还是一只手!天明很清楚,如果要对付一个行动矫捷的对手,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把对手逼入角落,“哈哈哈老师,你输定了!”天明开始转变攻击方向,边进攻老头边往旁边的墙角移动,正当天明为自己的战术得意的时候,耳边那阵风又刮起,只见老头子一个转身,双脚走出小碎步,刹那间便完美的脱离了天明的不断攻击绕道了背后。
“我说老师!您只会这招么,怎么不攻击我。”天明大口踹气说道。老头子没有回答天明,只是站在那。天明渐渐在脸上显得不耐烦了,他体力在耗尽,可是眼前的老头子却没有显得很精神,脖子上没有一丝汗,而天明早已满头大汗。天明想早点结束这场较量他只好使出全力了,天明再次摆好姿势,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观察老头子的动作,但无论怎么观察都无法找出规律,老头子速度虽快,但那步伐却毫无规律可言,这让天明很是苦恼,是时候赌一把了,在真正耗尽体力之前。天明重新调整呼吸,再次摆好姿势。“啊!”天明再次如利箭般冲去,剧本似乎如刚开始一样,在接近老头子的时候同时右手挥出拳,但这次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中计了!”天明大笑道,他虽然看不出老头子的步伐,但他知道这一拳下去,是个人都会往左或者右躲闪,只要预知这一动作,无论速度多快,只要记住了这一点,便可以重新调整姿势,也是说天明这一拳只是一个诱饵,是想把老头子真正的移动目的逼出来!老头子果真往左边躲闪,天明瞬间左手撑住地面,同时利用冲刺的惯性在左手撑住地面的时候奋力用右腿挥向老头子,“这次绝对成功!”耳边神秘的风再次刮起,老头子一个弯腰便躲过了天明的右腿,天明愣住了,第一次,第一次见到速度和反应这么快的老头子。
“结束了。”老头子突然开口说话,随后身体如风一样来到天明面前,右手掌心整个放在天明的胸膛,瞬间一股十足的力道震击天明的胸膛,天明嘴里吐出了口水,眼睛开始变得模糊,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天明只感觉虽然没有多大疼痛,但就是有一股力量压得自己踹不过气。
“咳咳咳!…咳咳咳!”天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老头子走到天明跟前,“天明,还来么。”
“不不不,饶了我吧老师”天明躺在地上快哭了。
“哈哈哈哈。”老头子大笑起来,“老师您这是什么招式,这么快,一只手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天明问道
老头子看了一眼天明,便转过身抚摸着胡子,“这叫太极。”
“哇哦!老师您能教我吗?”天明慢慢从地上坐起来,“让为师教你也行,但为师有个条件。”老头子说道。
“什么?”天明不解的问道,“明天不许睡觉!不许对我做鬼脸,要好好读书!”老头子突然大声怒骂。“唉你跟你父亲一个德行。”
“老师您也知道我父亲么?”“那可不,你父亲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为师也是他的老师,你父亲想成为一名英雄,跟你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说的没错,但你父亲有点跟你不一样,你父亲深知对自己有用的事是正确的,不像你只会一味地去排斥,什么是英雄,自古以来解释很多,英雄啊说到底就是背负希望与恶的化身,要遵循人们的大义而活,你母亲希望你能好好读书,考上状元,说到底英雄这条路适不适合你,为师从今天得到了答案,为师希望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的轻松,每个人都要深知自己的极限,在那极限的尽头只有未被任何人抱有希望,轻如鸿毛的拳头,你这种未被人抱有希望,是无法通过那条路当上英雄的吧,差不多适可而止了,活的轻松点吧,也许有一天你也能用自己的脚去实现另一条道路。”夕阳的余晖再次映照在老头子的侧脸上,那双尖利明亮的双眼已经变为平和,老头子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去。
天明坐在地上望向田野上的余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自己从小追寻的父亲的背影,自己想成为英雄的理想,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也许只有真正明白了自身的极限,就像自己和老头子一样,追寻自己真正的道路,才真正离成为英雄很近。
“谢谢您老师。”天明微笑着站起来。
微风如清布一般拂过脸庞,窗边的风铃再次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