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如此，没有用的，就算告诉她，她又怎么会放过我们？”土云天看着我的眼色全是担忧。

“国主请勿担忧，她既然一开始没有杀我，就不会轻易让我死去。”我安然笑道，“倒是国主你，既然是秘密，真的假的都一样对吗？真真假假，能够保住你的性命就行，来日方长，迟早有出去的一天。”

“呵呵，没有想到琅琅的孩子与她如此不同？”土云天望着我的眼睛，思绪却飘远了，在他眼里闪烁着青春的亮光，我知道他想起了娘亲，那个神秘的火国公主。

我的父皇曾经也是这般告诉我，说我与娘亲如此不同，哪里不同，我突然很想知道，“国君能和说说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琅琅是个单纯美丽的女子，和我们皇室浸淫出来的人完全不一样，她是那么美好无邪，是身为高位者求之不得的美玉。”土云天陷入美好的回忆当中，在他心里，在父皇心里，娘亲都是如此美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无声无息的来到我的龙榻上，明明有杀了我的能力，却笑的那样纯真无邪，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打动了我的心。”说道这里，他苦涩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是我没有福气，她给了我六年时间，我却没能如她所愿，”后面的事情好像对他来说很难启齿，他脸色微沉静默不语。

“她和你说了什么？”我没有想到娘亲竟然是这样的性子，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娘亲妖媚美丽的脸，猜测了很多版本的她，恶毒的，有心机的，聪慧狡猾的，果然以貌取人最要不得，她其实是单纯又坦白的，即便是做着违心的事情，她也给了土云天，给了父皇选择的机会。

他盯着我的容颜，眼中既痛又欣慰：“她说她想要一个我的孩子，如果六年之内她怀孕了，她就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很可笑吧，我和她的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可她不知道我是真的爱她，哪怕是交易的开始，六年足够了……”

所以，六年里她没有怀孕，是天意还是刻意，她在土国皇宫遇到了父皇，又重新开始了一场交易吗？我听大哥说娘亲是和父皇婚后第五年才生下我，难怪印皇后能利用我伤到父皇和娘亲之间的信任，因为他们在一起也是因为想要个孩子的交易，父皇肯定很好奇这个孩子，可是娘亲却整整十二年没有让他看一眼，不知道娘亲是怎么做到的，父皇心中该是何等怀疑猜测，怀疑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土云天的。

“其实你是琅琅一生所求，琅琅这辈子是得偿所愿了吧。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很安心？”土云天的眼神涣散，不知道又忆起了和娘亲之间的什么事情，嘴角含着丝笑意，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比父皇还要痴心，是我从前不敢相信的。

他想要的答案我不知道，我沉默着想起万年雪山上那具美丽的尸体，明明是血缘至亲，因为没有任何感情的牵扯，我竟然除了惋惜怜悯，没有办法给予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悲伤，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可她在我心里却还不如父皇和大哥。

“八大氏族的秘密，就算说出来实话，也不过印证她心中所想，说与不说有何意义呢。” 土云天有些犹豫，他到底还是不信任我。

即便他不说，我也能猜出八大氏族的秘密就是复国无极，远古的氏族可是无极国忠心耿耿的臣子，所以一旦他们有了异心，土云天，土紫林，还有高博都无法容忍他们的存在。

土云天看着我，见我没有追问，苦笑道：“你肯定猜到了吧，天下五国国君谁不想成为一统天下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猜测，无需是真实的，就已经容不下了。”

“那为何当初能容下我娘？”他和父皇不会觉得怪异吗？火国公主主动要求怀上他们的孩子，这么明显的有所图，而且透着怪异的谋求。

“我说了，琅琅是不同的，她没有欺骗我，她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我心甘如怡。”土云天迷惘的笑起来：“我也曾经想过要把她强留下来，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有她就够了，我也后悔过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可我知道可能是我留不下她，我不敢让她怀着恨意想起我，我只敢偷偷的跑去金国看她，能偷偷的看她就够了。”

“你是不是三年前见过娘亲？”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三年前，父皇和娘亲彻底决裂的时候，必然是以为他和娘亲一直藕断丝连，说不定还以为娘带着我投奔了土云天，只是见到我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他才肯定娘亲也是爱着他，所以想要把一切都弥补到我身上，至于娘亲到底爱着谁，这是一个再也无解的迷。

“是，我本来是打算偷偷看她就走的，自从你出生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你，能出来的时间很少。金玉溪很不满，也很生气，他们经常吵架，琅琅对他其实很好，哪怕再怎么吵，永远是她第一个低头道歉，她总是这样，不是她的错，她也道歉，她那么单纯的女子，其实不用道歉我们也会原谅她的……可惜……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金玉溪不是我……”土云天语气无奈又羡慕，并无半点恨意，这份感情消磨了太多他的傲气，竟然让他爱得如此小心卑微，他可是坐拥三千佳丽的国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着娘亲。

“你被印皇后利用了然后被父皇当场捉奸是吗？”我打断他的思念，这个人一想到娘亲思绪就飘得很远很空幻，一点也没有初见他时的爽朗，土紫林恐怕也是知晓他这背后的一面，他才能被她轻易的困在这里。

“是的，那天晚上，琅琅喝醉了，她难得露出那么妩媚的模样，我忍不住出来见她了，她也很热情，就好像我们初见的时候，我满心欢喜以为她还是爱我的……可是当她看清是我的时候……她却一直推开我……我问她是不是想和我走，是不是不爱金玉溪了？他那样天天和她吵架，是不是厌烦他了？她说不是，这个时候金玉溪来了，他看到我们两个衣衫凌乱在一起，他要杀我，琅琅不让他杀我，威胁他要自尽，他才放我走。我害怕琅琅真的因为我自尽，所以我走了……”土云天苦笑着，表情既是难过又带着隐含的甜意。

“其实娘亲她不是喝醉了，她是被印皇后下了春药，那种春药叫抵死缠绵不死不休，若是那晚你们在一起了，你会死的，娘亲她并不想你死……”我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娘亲情愿以毒攻毒也没有找人解药，因为她既不想土云天死，也不想害了父皇，这两个人都是她无法割舍又对不起的。